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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请。” 风吹的谢彦辞衣袂纷飞,发丝凌乱,却丝毫没有叫他生出一丝半点的狼狈,世家贵公子的优雅不同凡响,他立于葳蕤庭院中,更显挺拔贵气。 万里长空,虫鸣长嘶。 他垂下眉宇,微敛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情绪。 - 沈惊晚的这一昏倒,苏氏可算是彻底抓到了卫国公把柄。 连声诘问,叫卫国公招架不住。 大夫替她牵线把了脉,捋着胡子高深莫测了一把,唬得众人是一惊一惊的。 好半晌得出个心郁所致,众人长舒一口气。 大夫说好生养着,没事多出去走动走动,脚踩踩地,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不过沈惊晚这一昏倒,倒是瞧出了别的毛病,说沈惊晚是自小从娘胎带出的毛病,容易体寒。 稍加追问,才知原是苏氏年轻时贪凉,不加管制。 众人送走了大夫,卫国公想要上前看看,却被苏氏一个冷眼瞪了回去,他伸着头如同老鳖,半晌后悻悻收回,自知理亏,缩着脖子去了赵姨娘那头寻温暖。 苏氏懒得再管,她早不计较了。 日子都被磨得只剩一地鸡毛,而今她只想把沈惊晚和沈延远带到各自成家,那时候便没什么心愿了。 左右一家人脸皮现已撕开了,想和好如初是不能了,那就不必强求,随他去。 苏氏伸手抚摸沈惊晚的脸颊,看着心肝儿熟睡的侧颜,像个婴孩,脸颊鼓鼓,粉嫩白净,纤长的睫毛如同流萤小扇,心生感慨。 蓦地张口,问身后的沈延远:“晚儿为何突然退婚,晚儿有说过吗?” 沈延远一怔,心下犯难,当时沈惊晚可是苦苦哀求求他别说出去。 她说:“他的日子很不好过,若是谢候知道为何,恐怕责难更重,到时候谢府可就不同沈家单是体罚那么简单,他没有嫡母庇佑。” 她又说:“我不怨他不爱我,不在意我,我们处境都很难,将心比心,若是母亲执意将我嫁给谁,恐怕我也很难兴高采烈面对那人。” 沈延远偏开视线,不敢与苏氏对视,到底回了句:“不知,晚儿从来不对我说这些。” 他在心里暗道:谢彦辞,我只帮你这一次。 - 沈惊晚脑中混沌之际,总觉得有谁在摸她脸颊。 很快,那力度变得像微风拂面般柔和。 就像十岁那晚的萤火虫,飞满红尘林,翅膀扑扇在她脸上那般柔和。 “你别哭了,你再这样哭,小心招来什么吃人的豺狼。” 印象里,谢彦辞还是头一回对她说了这么多话,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还得加上脚趾头才行。 谢彦辞披着满头青丝,白袍映雪,一根丝带牵着她,两人穿过红尘林,却死活找不到回府的路。 天黑的看不清方向,风吹过丛林发出呜鸣,如同猛兽低吼。 颇有些古墓惊魂的味道。 晚间下学,她非要谢彦辞同她一起去书院后的红 * 尘林找萤火虫。 书院的人说,红尘林每到夏日时节,会似幻境一般好看,有缘的,还会遇到成片的萤火虫。 这话叫沈惊晚听到,悄悄在心里记下了,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拖来了谢彦辞。 尽管谢彦辞说话很伤人,但是沈惊晚却很开心。 她看着谢彦辞从头上解下来的发带被自己执在掌心,微微发烫。 心想,他牵丝带,她也牵丝带,这样一来,两人就算是牵手了。 想到这里,也不哭了,咯咯笑出声。 吓得谢彦辞汗毛倒竖,他蹙眉,转身看向沈惊晚,什么也没看到,依旧是黑漆漆一片。 沈惊晚却很清晰地听到谢彦辞吞咽口水的声音,她攥着丝带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拽住他的衣摆,安慰他道:“彦哥哥,你别怕,我保护你。” 许是男儿的尊严就这么被戳破,他磕磕巴巴道:“离我远点。” 沈惊晚缩了缩脖子,又默默地退了几步,小声哦了一声,松开了谢彦辞的衣摆。 大抵感受到了手中丝带被拉紧,谢彦辞蹙眉,又问:“你退那么远做什么?” 沈惊晚犯了难,到底是近还是远? 片刻后,又悄悄往前挪了小半步。 谢彦辞:“... ...” 半晌,谢彦辞放弃了挣扎,他也不再顾忌平日的孤傲,直接坐倒在地,仰面看向自以为沈惊晚的方向,审问一般,语气冰冷,“你来这里到底找什么?” 不说还好,提到这儿,沈惊晚才觉得对不住谢彦辞,嗫嚅道:“他们说,红尘林有萤火虫,先生今天上了萤囊映雪的课。 ” 课上,谢彦辞同先生据理力争,他不信,以囊装萤火可以照明。 先生恼了,叫他装满萤火再去上课。 谢彦辞脸黑成碳。 他怕这些东西,不论什么虫,他都怕。 一时之间,如坐针毡,站起身子,佯装镇定拍干净了袍下新泥,没忍住说了狠话:“以后你休想我再陪你。” 虽然语气仍不咸不淡。 沈惊晚以为他恼自己将他半夜带来了红尘林,还叫他找不回去路,小声道:“彦哥哥,你别急,我一会给你去抓萤火虫,你瞧,我带了兜子。” 忙撒开绳子,从背后取下书箧放在地上,摸黑寻了半天,小半会才到了自己藏在最下面的网兜,兴冲冲的拿起来,摸索着谢彦辞的身影。 谢彦辞却没了动静,沈惊晚摸了很久,什么也摸到,除了指缝中的风,她忽然有些害怕。 试探着迈出一步,小声唤了声:“彦哥哥?” 风声飒飒,没有声响。 她终于知道怕了,原以为自己胆子大,才发现,都是谢彦辞给她的勇气,抱着小小的网兜,往前缓缓地探脚挪着。 边走边小声地喊,捏着嗓子。 忽然!一道利爪从她头顶抓过,挠了她脖颈一道,巨大的疼痛从脖颈传到身体。 尖利地嘶喊划破了寂静的夜,吓得谢彦辞当即朝着声响冲过来,他耳中嗡嗡作响。 “彦哥哥,你在哪儿,彦哥 * 哥!” 谢彦辞当时抱到沈惊晚,只觉得怀中抱的是个放干了血一直抽搐的动物,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