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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谏已远远走了过来。 李谏淡淡看他一眼,“七郎既来甘露宫,何不进去给皇上请安?刚才皇上还念叨你来着。” 李飞麟道:“正要进去,见到九婶婶在这儿,聊了几句。” 李谏朝步云夕道:“母妃就在里头,你先过去,我稍后就来。” 待步云夕走后,李谏看向李飞麟,眉宇间冷若冰霜,“无论她是何身份,她都是我的人,瓜田李下,你该知道避讳。” 李飞麟微微一怔,一时摸不清他的意思,“她的身份?不知九皇叔这话是何意思?” 李谏并不想挑得太明白,只道:“总之,她是你九婶婶,不是别的什么人。” 李谏说罢,不再理会他,转身追上步云夕。 李飞麟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而行,心里五味陈杂,也不想再到甘露宫了,转身离去。 皇帝今日难得精神些,早早将议事的臣子遣了,此时殿里,除了裴太妃,还有永嘉和蓝珠。见李谏携着步云夕进来,皇帝很是高兴,“靖王妃也来了,正好,一起尝尝蓝珠的手艺。” 除了梅子鸭脯,蓝珠还做了一些南诏的糕点。 “皇上,这是南诏的春饼,您尝尝和长安的春饼有何不同?” 蓝珠跪坐在皇帝的矮床边,亲自卷了一张薄饼,里头裹了木耳、笋丝、韭菜等素菜,笑着呈给皇帝,又偷偷觑了李谏一眼。 方才一进殿,她便故意告诉李谏,说见到靖王妃也来了,正和李飞麟在外面说话,李谏听了,果然脸色沉沉的,马上出去接人了,这会见李飞麟并没有与两人一起进来,心里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皇帝尝了几口,笑着道:“长安的春饼里面有rou丝,南诏的皆是素菜,更清淡些,我说得可对?来,你们也尝尝。” 蓝珠笑得灿烂,“皇上圣明,御医说皇上圣体初愈,脾胃虚弱,饮食宜清淡为主,我便想着这春饼正适合不过。” 皇帝含笑对裴太妃道:“难为这孩子了,朕最近食欲不振,蓝珠天天做各种菜式,变着法子让朕品尝,若不是得她,朕这病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裴太妃一双妙目在蓝珠脸上转了转,“蓝珠真是又懂事又贴心,不知怎的,我看着她,便想起当年的宜妃来,我记得当年宜妃也时常亲自做各种南诏点心菜肴,且极有心思,便是简单的糕点,也能做出各种巧妙的造型来,那些糕点,光是看着便赏心悦目,根本舍不得吃。” 皇帝怜惜地看了蓝珠一眼,“可不是嘛,当年朕每当心烦意燥之时,便喜欢到宜妃的宫里,她总有好吃的端出来慰藉朕。” 李谏也笑着道:“我也记得,那会我总喜欢跟着皇兄,不为别的,就为跟着皇兄到宜妃娘娘宫里蹭吃的。喏,这款芙蓉糕的味道,和当年宜妃娘娘做的一模一样。” 第111章 云笙,随姑姑来 皇帝也尝了一口芙蓉糕, 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忆起当年宜妃的种种,那位明艳如花的南诏公主,曾经真真切切占据过他的心。她嫁到长安时, 他刚登基没多久, 又刚平定了南诏之乱, 正是人生中最意气风发之际, 但在男女情爱上, 却是有遗憾的。 他对皇后并没有多少爱慕之意,立她为后不过是因为登基时借助了她父亲的势力,更何况, 若不是皇后从中作梗, 他最爱的女子又岂会嫁给先帝为妃,让他遗憾终生。南诏公主恰在此时进宫, 如一股清泉,注入他干枯的心田,给了他莫大的慰藉。只可惜, 红颜薄命,她才进宫五年便香消玉殒了。 忆及此,皇帝有点伤感。 “宜妃进宫那会,也是蓝珠这般年纪吧,真真是花骨朵一般,惹人怜爱。” 裴太妃看向蓝珠, 柔声道:“蓝珠可满十八了?” 皇帝也看向蓝珠,蓝珠正端起茶盏递给皇帝,闻言俏脸一红,垂着眸子低声道:“回太妃娘娘, 蓝珠下月十五便满十八了。” 那娇羞的模样,让皇帝一时看怔了,接过茶盏时差点将茶洒了。 裴太妃脸上笑意不减,将皇帝的失态看在眼里,一抹嘲讽之意自她眼底掠过。 李谏冷眼看着皇帝和蓝珠,嘴角噙笑。步云夕低头吃点心,只当看戏。 几个人里,唯独永嘉心里难过,他们都在念着宜妃的好,可越是这样,越让她如坐针毡,因为宜妃是被皇后害死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奢求父皇让她去看望母后了。 殿里众人闲话家常,顾安在外面探了探头,神色有点焦虑,但见皇帝今日难得心情颇佳,一时不知该不该进来禀报。还是李谏发觉了,低声告诉皇帝,皇帝把顾安叫了进来,问他何事。 顾安在皇帝耳边耳语几句,皇帝微微一怔,略一沉吟便道:“还以为今日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惜还是躲不过琐事缠身,今日便散了吧,易之留下。” 女眷们起身告退,步云夕陪着裴太妃回乾祥宫。 皇帝揉了揉眉心,朝顾安道:“传他进来吧。”说完似才想起什么,又朝李谏道:“是肃州忠勇侯的世子裴守川来了。” 肃州裴家一直镇守北境,最近东突厥又频频作乱,他怎么到长安来了?李谏不由一怔,“忠勇侯的长子裴守川?他怎么进京了?” “北边不甚太平啊。” 皇帝语气略带沉重,又命人将几位重臣传进宫。 正说着,顾安已领着人进来。 裴守川今年二十七岁,身材魁梧,肤色微黧,方脸阔额,虽看得出一路赶路风尘仆仆,但还是颇有精神气,一进来便跪下叩首,“臣裴守川叩见皇上,见过靖王殿下。” 皇帝说免礼,李谏上前将他扶起,“裴世子请起,数年不见,裴世子风采更胜当年,教人羡慕,不知忠勇侯身体可好?” 裴守川父子上一次到长安,已是六年前,这回是裴守川单独进京面圣,有些拘谨,目不斜视地回了话,又与李谏客套了几句。 李谏表面从容谈定,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裴守川是裴云笙的大哥,“裴世子这趟进京,可是北边有异动?” 裴守川道正是。自去年底李谏去信让裴家多留意东/突厥的动静,裴守川便加派了人手深入草原,近几个月来,阿布勒紫狐一直很不安分,四处联络东/突厥周边的部落和小国,与他联手攻打圣朝。大约十日前,竟然探得阿布勒紫狐已游说成功,集二十万之众,打算出兵圣朝,他们甚至也联络了西突/厥,但被阿史那家族拒绝了。忠勇侯思及事关重大,让裴守川连夜赶赴长安亲禀皇帝。 不久几位重臣也到了,众人一直商议,直到掌灯时分才散去。 殿里只剩了皇帝和李谏、裴守川三人,李谏寻思着,裴守川是自己名义上的妻舅,他今晚怎么也得招待他,便借口天色已晚,就在宫里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