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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来认罪,说喂给白象的龙须,是她命人掺在饲料里的。” 李谏愕然,觉得不可信,“可皇后怎么会有龙须?怕不是为了替太子顶罪才这样说的?” 顾安轻叹一声,“皇上原本也这么认为,但皇后说,她十多年前就重金买过龙须,当年宜妃娘娘生产时,她曾命人偷偷将龙须放入宜妃的参汤里,龙须乃大补之物,宜妃喝了后出血不止,最终玉殒香消……” “宜妃……”宜妃便是李飞麟的母妃南诏公主,李谏听了后,惊讶得无以复加,不是因为皇后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他此时才恍然发觉,一直以来,他竟然忽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一直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这回斜地里跳出来,一击即中,实在让人意外。 那边顾安仍在继续,“……皇后生怕皇上对太子越来越不满,迟早废黜太子,于是趁着祭祀那日制造混乱,若是皇上在混乱中……有个不测,太子便可顺理成章继承大统了。原本神不知鬼不觉的,可她没想到,太子的东宫竟然也有龙须,还有人趁机污蔑太子……” 所以为保住太子,她不得不自己跳出来认罪,但承认谋害皇帝的同时,还得自揭当年谋害宜妃一事,这是对方开出的条件,皇后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李谏在心里赞叹一声,这一招实在是狠。 他朝皇帝看去,皇帝不知何时又闭上了眼,他不敢打扰,默默守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哭声,是永嘉和宁王来了,和皇后一起跪在殿外。 又过许久,皇帝终于缓缓睁眼,嘶哑着声音道:“顾安,传旨。” 顾安膝行至皇帝面前,只听皇帝又道:“皇后,不修妇德,罔顾国纪,谋逆犯上,谋害后宫妃嫔,摘除凤冠,赐三尺白绫。” 顾安猛地抬头,与李谏相视一眼,两人皆向皇帝道:“皇上,请三思!” 殿门嘭的被撞开,永嘉和宁王跌跌撞撞奔入殿内,跪到皇帝床前,哭着向皇帝哀求,求他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收回成命。 整整一日一夜,甘露宫前跪满了人,皆替皇后求情,最终,皇帝看在皇后育有二子一女的份上,饶她一死,只摘除凤冠,贬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告发太子的华悯,当晚在狱中自缢身亡。第二日,太子终于从大理寺的牢狱回到东宫,他在甘露宫跪了三天,恳请皇帝让他到冷宫见皇后一面,但皇帝始终不允。 鸡飞狗跳的正月就这么过去了,皇后一夕之间便倒了台,快得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太子虽没受殃及,但所有人都清楚,太子已是站在悬崖边缘,岌岌可危,以刘相为首的一众太子.党一时人心惶惶。 “姑姑最近看着容光焕发,比皇上那几位妃嫔还要明艳照人,当真让人羡慕。” 乾祥宫,裴太妃正对着铜镜贴眉心的花钿,步云夕坐在妆台旁,撑着腮看她,眼里流露艳羡之色。前几日李谏又安排了海东流进宫一趟,调整了药方,按海东流的说法,只要裴太妃凡事乐观,晕眩症自不会再发作。 裴太妃闻言咯咯笑出声来,“就你嘴甜。皇后倒了台,太子大势已去,我这心啊,舒畅着呢,加之海大夫医术高明,这病好了一大半,看着自然容光焕发了。好看吗?”花钿贴好,裴太妃左右照了照。 步云夕忙说好看。裴太妃又从妆奁里挑了一对飞鸟形的花钿,在背后仔细涂上胶水,朝步云夕道:“过来点。你这装扮,太素静了点。”她素手轻抬,将花钿贴在步云夕饱满的额上,随即托着她的下巴,赞叹道:“要说羡慕,该是姑姑羡慕你才对,这样的美人胚子,有哪个男人不动心?难怪易之最近也修心养性了,听说他已甚少去昭华阁?” 步云夕道:“许是太忙的原故,昭华阁有没去不知道,天天不在府里是真的。” 裴太妃轻笑一声,“别怪姑姑啰嗦,男人这玩意儿,就象御花园里的蜜蜂,只要见了花便凑上去,永远没有嫌多的时候,你看皇上就知道了。当年七郎的母妃进宫时,宠极一时,她难产而死,皇帝也一度伤心得夜不能寐。可没多久,又有新人进宫,他都没来得及伤心多久,一颗心又转到新欢身上了。所以你呀,得趁着如今易之将你放在心上,赶紧生个嫡子。” 步云夕支吾着道晓得了,“他的身体本就不太好,加之上回又受了重伤,那位海大夫说了,久病伤肾,那个……得远女色。” 裴太妃听了,恍然道:“怪不得他连昭华阁都不去了,原来如此,我还道他已回心转意了。” 忽听外头有人打了个喷嚏,李谏嘟囔着走了进来,“谁又在编排我?” 第87章 天天撒娇,天天要粘着我…… 见他来了, 裴太妃问道:“皇上圣体可有好转?” 李谏刚从甘露宫过来,自行在矮床上坐了,将两手放在小熏炉上取暖,摇了摇头道:“不太好, 虽能下床了, 但打不起精神, 议事半个时辰便说累了。” 裴太妃默了默, “也难怪, 他本就有痫症,连番打击之下,身体自是难以承受。那你打算如何?皇后再无复起的可能, 太子大势已去, 已是强弩之末,除掉他如今正是最好的时机。” 李谏看着自己的手, 沉默片刻才道:“原本是,但我改变主意了。强弩之末,已不足为患, 便让他暂且苟延片刻。” 裴太妃和步云夕皆诧异地看向他,他幽幽嗟叹一声,“真是后生可畏啊,枉我辛苦了那么久,人家只出了一招,差点便一箭双雕了。如果不是之前宁王假装受伤让皇上膈应了, 这会太子已和皇后一样的命运了。”更可怕的是,人家一直在旁边磨刀霍霍,他却懵然不知,还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 裴太妃问:“那你打算放任太子?皇后虽已贬入冷宫, 但刘相一党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若我现在除掉太子,最开心且得益最大的人,是宁王。” 裴太妃眼波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宁王不同太子,他在朝中一向风评甚好,若是皇帝废长立幼,将来他们要将他拉下来,要花比太子更多的力气。她轻叹一声,“你一向聪明,该怎么做,你自个儿看着办吧。”她再次照了照镜子,对自己的妆容颇为满意,“我去甘露宫看看皇帝。” 李谏和步云夕才出乾祥宫,迎面便撞到刚刚进宫的宁王妃,穿得花枝招展,满面春风,许是皇后被贬冷宫,太子又几乎倒台,宁王风头正盛,连带着宁王妃也意气风发了。 “九皇叔和九婶婶可真是孝顺,天天来乾祥宫问安,我瞧着裴太妃是越来越年轻了,当真让人羡慕。”她掖了掖发鬓,叹息着道:“可怜我家王爷,他便是想孝顺母后,如今也没地儿孝顺了。” 步云夕暗道,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