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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的队伍因这突变,忽然sao动起来。 无奈四头白象越跑越快,怎么勒也勒不住,步辇以及步辇上的华盖,霎时左摇右晃,皇帝一时没提防,一头撞到围栏上,头上的冠冕顿时歪了,他用力抓着围栏,大声道:“快停下,快让这四头畜生停下来!” 四名象奴从未见过这些白象如此癫狂,一时惊惶失措,用力抽打鞭子,然而那四头白象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昂起鼻子叫了声,越跑越快,其中一只甚至用鼻子将象奴一卷,用力摔倒地上,那象奴落地后身子一抽,就这么被活活摔死了。 太子大惊失色,一边策马追,一边大叫护驾,“父皇!父皇……” 变故来得太突然,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大惊之后皆拼命策马,跟在后面狂追。耐何四头白象虽跑得不算很快,但实在太高大了,人虽骑在马上,连人带马也没白象高,有几名侍卫试图抓住象身上的彩绦攀上去,白象受惊,用力扭动身子,侍卫被摔到地上,被紧随其后的白象硬生生踩死了。 白象受到sao扰,愈加狂躁,昂着鼻子嗷嗷叫,奋力迈动沉重的身躯,肥厚的象腿在官道上踏起一阵阵尘土。皇帝早已吓得脸青唇白,两手紧紧抓的围栏,头上冠冕不知何时掉了,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电光火石之间,李谏心念急转,双眸紧紧盯着步辇上惊惶失措的皇帝,几欲喷火。不可以!皇帝绝对不可以在此时发生意外,他绝对不可以这么早死!我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他怎么可以这么早死……绝对不可以! 他朝跟在后面的寒柏、寒枫大声道:“只要我一上步辇,你们就砍象腿!” 两人大吃一惊,“殿下不可!太过危险……” 话音未落,李谏已用力一抽鞭子追了上去,竭力让马和白象保持平衡,随即从马背跃起,抓紧象背上的彩绦,再奋力向上一跃,翻上步辇,“皇兄勿怕,我来了!” 皇帝大喜过望,“易之救朕……” 寒柏和寒枫见李谏已上了步辇,分别绕到跑在后面的两头白象身侧,抽出大刀,自马背上弯腰,用力砍向象腿。白象腿上挨了几刀,愈发癫狂,跑得愈加疾速,但跑了一段后,两头白象受伤的腿终于一跪,小山一般的身体轰然塌下。 后面两头白象一倒,前面的两头白象顿时一滞,象背上的步辇一阵剧烈震荡,差点倾侧。千钧一发之际,李谏箍着皇帝的腰,从步辇上一跃而下…… *** 李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独自走在青青幽幽的石板小道上,细雨轻拂,小桥流水,曲曲折折的,虽陌生,却很亲切。走了一段,前面有条山道,在梦里他很确定自己要找的地方,就在山道的尽头,于是他飘飘悠悠地沿着山道一直往山里走。 山道的尽头,果然有一座破旧的小寺庙,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小沙弥坐在佛堂的蒲团上打瞌睡。李谏绕到寺庙后,终于见到了那株长势蓬勃的杏树。正是季节,银杏叶已开始泛黄,金灿灿的一大片,将寺庙的一角笼罩在树下,风一拂,黄叶打着转儿往下落,像落下了一群蝴蝶。 树荫下,有一对年轻男女和两个四五岁的小童,小童坐在地上,玩着被风吹落的树叶,男子蹲下身,逗着小童,年轻女子则站着,一只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有恬静而温柔的笑,安静地看着他们。 隔着一层水雾,李谏悄然无声地注视着他们,眼里渐渐湿润…… 蓦地,周遭的空气渐渐燥热,滚滚热浪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眼前的景象凝固成一幅画卷,他隔着那层水雾,无措地看着这幅画卷被火舌吞灭…… 他痛苦地呻.吟出声,“不、不要……爹,娘,你们快走啊,有火……” 额头上有丝丝凉意传来,浑身的灼热之感稍稍散去,李谏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唤,“李易之,你醒醒……你再不醒,你的秘密我全知道了……” 李谏一个激灵,蓦地睁开双眼。 第81章 以后我就叫你云夕了 映入眼帘的, 是步云夕的脸,正眨着眼睛看他。 李谏看了看四周,纱幔轻垂,烛火摇曳, 药香弥漫, 摆设和帐幔都有点陌生, 沙哑着声音茫然问:“这是哪儿?” 步云夕道:“阴曹地府。” 李谏有气没力地看她一眼, “你咀咒我, 也不必带上自己吧。” “果然祸害活千年,伤得这么重居然没事。”步云夕打着哈欠道:“你刚才一直胡言乱语,我还以为你已神志不清了, 你醒了就好, 这儿是甘露宫。唉,可把我累坏了……” 甘露宫? 李谏一怔, 半撑着身子欲挣扎起来,急道:“皇上呢?皇上可安好?” 步云夕黛眉一蹙,将他按了回去, “你放心,皇上没事,他只受了点皮外伤,他念着你伤重,又因你救驾有功,特许你在甘露宫养病。你别乱动, 先顾着你自己吧,你受的伤比他严重多了。” 李谏长长舒了口气,方才这么一用力,仿佛用尽了他身上全部力气, 他无力地躺下,这才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痛,尤其脑袋,痛得似要裂开,“我、我伤哪儿了?” 步云夕道:“哪儿哪儿都伤了,全身上下没处好的。” 李谏闻言,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滑溜溜的,他松了口气,“骗人,我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不是还好好的?” 步云夕嗤的一笑,“还知道关心自己的脸,果然你的脑袋没磕坏,如此我就安心了。” “脑袋?”李谏终于想起来,他的脑壳痛得厉害,于是把手移到脑袋上,果然包扎着,“我的脑袋怎么了?” “破了个洞,流了好多血。”步云夕顿了顿,正色道:“我听寒柏说,那天你护着皇上跳下步辇,为防被大象踩伤,护着皇上滚出去好远,当时就流了好多血,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我刚进宫看你的时候,你的脸色苍白得像块白绫,还以为你活不成了。” 因是在皇帝的甘露宫,她不能把海长老带进来,只好让武星去了趟西市,找海长老要了一盒凝血散,再托素音送进宫来。 “不过海长老说了,你这种跌破脑袋的,只要及时止了血就无性命之忧,醒过来时人没傻掉的话,养一养就好了。”她说罢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 李谏打量她两眼,果然见她神色倦怠,眼底下一圈乌青,“我昏睡多久了?” 步云夕掰着指头数了数,“三天吧。” 李谏蹙了蹙眉,“这三天你一直守在这儿照顾我?” 步云夕嗯了一声。 李谏半眯着眼看她,“其实你心里是喜欢我的吧,不然怎么会不眠不休地照顾我?方才你还说担心我活不成了。”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