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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就要走了?做什么去?” 李谏支吾了一下才道:“我想给云笙一点惊喜,就不详说了。请母妃见谅。” 皇帝呵呵一笑,“今儿元日,你们年轻人自是有好去处的,自去玩吧,朕就在这儿陪太妃叨唠叨唠。” 步云夕心想,难怪李谏深得皇帝欢心,这察眼观色的本领一般人学不来。如此正好,她可以去西市与步二叔他们一起喝酒了。 待出了宫,天色已全黑,步云夕正想和李谏道别,李谏已轻声吩咐侍从,“去曲江池。” 步云夕诧异地看着他,“去曲江池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方才只是说说吧?我可是说真的,今晚我已悉心安排好了,你好歹给点面子。”李谏朝她柔柔一笑,如春日的煦风拂过,“先别问,去了你就知道了。” 步云夕有点疑惑,但想着她今日一身盛装,去西市也颇为不便,即便去了,也不知该上哪儿和步二叔他们汇合,罢了,就看看他玩什么花样吧。 这一路上,爆竹声声不绝,家家户户门前换上新的挑符,又在院中堆起火堆,大街上不时有驱傩的队伍经过,每一队后面都跟着一堆孩童,一边追逐一边嘻哈打闹,很是热闹。 马车一路招摇过市,半个时辰后,终于在曲江池边的一个码头停下。 两人下了马车,寒柏和寒枫已在等候,说一切已安排妥当。 李谏道了声甚好,将手朝步云夕递去,“王妃,请。” 步云夕抬眼望去,只见一艘硕大的楼船就泊在岸边,岸边一溜站着数十名王府侍卫,手里皆举着火把,照得湖岸如同白昼。那楼船画彩鲜艳,彩旌飘飘,映着火光看去,仿佛一只羽毛艳丽的凤凰。 “你这是……打算游船?”步云夕诧异地看向李谏,那楼船虽然豪华,但这大冷的天,他难道打算带她上船喝西北风?她顿时有点后悔,早应该拒绝,去和步二叔他们喝酒的。 李谏笑而不语,手仍抬在半空,耐心地等着她。 来都来了……步云夕迟疑了一下,终于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提着裙裾在他的轻扶下登船。 才上船,一阵阵冷风夹着湖面的水气吹来,当真有点不好受,“我说王爷,若我没记错,咱俩方才在宫里,啥东西也没下肚吧?你是打算让我饿着肚子游湖?” 正说着,便闻到一阵酒rou香飘了过来,李谏轻笑一声,将她带到船仓,“饿着谁也不能饿了你啊。皇上在那,我们也不自在,远不如咱俩在船上邀月对酌的好。” 船仓里暖如春日,案上摆着小熏炉,熏得满室幽香,春晖和夏弦已将一应酒菜摆好,待两人落座便垂手退了出去。 酒菜仍冒着热气,李谏亲自替她舀了一碗羊羹,“先喝碗羊羹,暖暖胃。别小看这船,下层的船仓有厨房,这些菜都是现做的。” 怪不得还冒着热气,食案上全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式,尤其那道油渍鲥鱼,依然是熟悉的味道,看来他把那个厨子也带来了。 “王爷今晚怎么忽然来了兴致?” “以往我没成亲,元日都在宫里过,难得今年成亲了,总算有借口不呆在宫里。”李谏只管往她碗里夹菜,“你多吃点,我听秋水说你晌午才起来,又匆匆忙忙进宫,没来得及吃东西。” 一碗热腾腾的羊羹汤下肚,步云夕顿感浑身舒畅,“在宫里贺元日不好吗?宫里多热闹,好吃的东西又多。” 李谏淡淡一笑,“不好,若是可以,我一刻都不愿留在宫里。” 步云夕往嘴里夹了块鲥鱼,“为什么?” 李谏不语,半垂着眸子,端起羹汤一勺一勺喝着,举止极优雅,但那双半垂着的眸子里,隐约有一丝悲凉。步云夕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须臾,李谏终于发觉她在打量他,眸中的悲凉之意消失不见,笑着道:“怎么了?这菜不香?不如我秀色可餐?” 步云夕又夹了块rou,赞叹道:“啧啧,这黄酥rou可真是绝了,色香味俱全,不但好吃还能填饱肚子,可比某些中看不中用的……强多了。” 李谏不由莞尔,至少还中看,算是不错的评价了,放下汤羹替她斟了酒,问道:“你呢?以往元日时,在凌霄山庄是怎么过的?” 她抿了口酒,“可热闹了,我们从除夕开始,连着数日,天天晚上大排筵席,祖父把庄里最好的酒都分给大家,不分男女不分尊卑,人人大碗喝酒大口吃rou,吃饱喝足便围着烤羊的火堆跳舞,玩累了,烤的羊也熟了,大伙又接着吃接着喝,不醉不休,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等太阳下山,又接着来……” 她说着,脸上显出向往的神色,似在回忆着当时的光景,“要说喝酒,谁也没我爹利害,他是庄里出了名的千杯不倒,自我记事以来就没见他醉过。但要说最爱喝酒的,却是小妖,只是这家伙只要一沾酒就停不下来,总是因酒坏事。我那三个哥哥呢,平时总爱到处浪荡,但只要过年,无论去了多远都会赶回山庄,这三人不学无术,声色犬马的玩意样样精通,只要有他们在,一准儿有得玩,都不带重样的。这个时候……他们大概是在掷骰子喝酒吧……” 她一时来了兴致,说了山庄里的许多趣事,以及她三个哥哥如何调皮捣蛋的劣迹,李谏听得很认真,听到有趣处也跟着她一起笑,不时给她夹菜添酒。 “当真让人羡慕,这样的热闹,才是真正的热闹,虽说你三个哥哥与你不和,不过是嘴巴不饶人,或顶多打上一架罢了,打完骂完还是兄妹。不像我们这些生在天家的人,兄弟之间表面和和睦睦,其实永远防备着,明明是至亲骨rou,却恨之入骨,巴不得对方早点死,暗地里使的坏招阴损得让人发指。” 他仰头饮了一杯,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落,夹着点苦涩,他长长吐了口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一日活在这金丝牢笼里,便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防备人,也算计人。”他缓缓看向她,眸里有一闪而过的伤感,“如果我不算计人,就会被人算计。” 第79章 你与我简直天生一对,你…… 她忽然有点体会他方才说的, 如果可以,一刻都不愿呆在宫里。 他似乎感觉到她眼里的怜悯,不由一哂,“不要这样看我, 这金丝牢笼虽吃人不吐骨, 却也是金丝做的, 我能呆在里面, 不知比多少普通人好了去, 不可怜。” 此时寒枫在外头禀报,说已准备好了。 李谏闻言,朝步云夕笑了笑, “吃好了吗?” 看来今晚不止是到船上用膳这么简单, 步云夕放下碗筷,随李谏来到甲板上。原来刚才不知不觉间, 楼船已驶到了曲江池最繁华的一段,除了他们这艘楼船,湖面还有不少画舫, 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