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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送十个美人给他,权当贺礼……” 步云夕顿感有火在烧她的脸,天福门杨家是江南一带颇有名望的武林世家,少公子大婚,整个江南地区的武林中人都到贺,三个哥哥那么一闹,不仅得罪了杨家,还得罪了整个江南武林,那天晚上,她三个哥哥是被人追打着逃出金陵的,若不是步二叔及时赶到,给杨家赔礼道歉,这三人也不知能不能活着离开。但人家也放活了,今后这三兄弟若是再踏足金陵,须留下一条胳膊或一条腿。 这事本就三个哥哥不对在先,怪不得别人,偏步步金不分青红皂白,你杨家还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了?金陵是你杨家的院子?凭啥不让步家踏足?吵着要去找人家理论,这也是为何步云夕一怒之下下了禁令,不许他们下山的原因。 那边李谏已下了总结,“……我看凌霄山庄的威名迟早让他们败光。” 连个外人都看得如此明白,为何焉支山那四位爷们就是不知收敛?步云夕心中哀叹,无奈地一声叹息。 李飞麟似乎来了兴致,一边吃着李子,一边道:“那步云夕呢?有这么个爹和三个哥哥,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没听说么?凌霄山庄之所以出悬赏令找她,是因为她跟一个小白脸跑了。” 才救了他的命,不感恩戴德就罢了,一转头还编排她,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步云夕真想把他拎起来抽几个耳光,再扔到曲江池喂鱼。 李谏抿唇轻笑,“有没有跟小白脸跑了我不知道,不过她离开焉支山,也是被她爹逼的,据说她爹见钱开眼,贪图一个突厥富商三千两黄金的聘礼,把步云夕嫁给他,步云夕不从,这才从焉支山跑到长安来。” 李飞麟恍然点了点头,“所以这才闹出九皇叔大婚那天的热闹来,这妖女就是个祸害。” 李谏看他一眼,“怎么说人家好歹救了你一命,你也积点口德。” 李飞麟目露凶光,狠狠啃了一口李子,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那只李子是他杀父仇人,“谁要她救了?那妖女,尽占我便宜!总有一天,老子要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至于吗?”李谏挑眉,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有点幸灾乐祸,“她怎么占你便宜了?我看你也没少条胳膊少条腿啊。” 一想起刚才步云夕拎着他的衣领仿佛拎只鸡似的,还用剑背敲他脑袋,李飞麟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他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还有,她刚才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姑奶奶,何止占他便宜,连父皇的便宜都占了。 但这么丢人的事,他能说出口吗?他把李子一扔,磨着后牙槽道:“总之,我跟这妖女势不两立!她别撞到我手里,不然的话……哼哼……我定叫她生不如死,后悔此生遇到过我!” “你呀……还是太年轻。”李谏抿了口茶,轻笑道:“狠话不能撂得太早,没的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要我说,与其在这儿撂狠话,还不如查一下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我总觉得,凌霄山庄昨天忽然撤了悬赏令,这事太巧。” 这话提醒了李飞麟,“没错,我也觉得这事过于巧合,可这事我只告诉过九皇叔你啊。还有,那妖女竟然知道我的身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李谏耸了耸肩,模样很是无辜,“我可没让你告诉我,更没透露过给任何人,至于步云夕为何知道你的身份,人家连你的诡计都识穿了,知道你的身份不是很正常吗?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李飞麟顿感泄气,也怏怏地起身,“那我也回花间楼看看。” 两人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这雅间里还有一个人,同时回头。 “这就走了?”步云夕十分不舍地看了看楼下戏台,“可这戏……还没唱完啊。” 李飞麟嗤地一笑,低声朝李谏道:“我也觉得好戏应该还在后头,柳姑娘呢?” 眼看李谏的脸一黑,素音急了,一个劲地朝她使眼色,步云夕无法,只好跟着起身,“那……我下次再来。” 才到院中,忽听一清脆女声在后头响起,“王爷请留步。” 三人回头,只见一年轻女子袅袅娜娜地朝他们走来,手中捧着件轻薄的披风,“您的披风落下了。入夜了风大,小心着凉。” 李飞麟啧了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低声朝李谏道:“好戏终于开唱了。” 那女子两弯烟眉似蹙非蹙,一双星眸秋水涟涟,楚腰纤细,云鬟雾鬓,一路走来如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她站在三人面前,美目微垂,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不卑不亢,“乘月见过王妃,燕王殿下。” 步云夕用一种欣赏珍玩的专注神色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乘月姑娘果然美艳不可方物,王爷艳福不浅啊。” 李飞麟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乘月姑娘不必多礼,一段时日不见,轻减了不少啊,有何不如意的事,千万别放在心里。”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谏一眼,又看了一眼步云夕,轮到他有点幸灾乐祸了。 李谏没理会两人,上前一步朝柳乘月柔声道:“这种小事,叫下人拿下来便是,何必亲自送出来。这儿风大,你身子不好,快点回去吧。” 柳乘月抬眸,朝李谏微微一笑,双手递上披风,“那乘月先回去了。” 柳乘月又袅袅娜娜地走了,让李飞麟好生失望。 那边冬生请李谏和步云夕上马车,步云夕却道:“给我牵匹马来,今晚和风明月,呆在马车里怪可惜的。王爷既然身子骨不好,快上马车吧,别吹坏了。” 他身体哪里不好了?李谏有点郁闷,但想着这女人拈酸吃醋,他才懒得辩驳,反正他也不想和她同车,于是抬脚走向马车。 忽听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有人惊呼:“小心,快牵住它!是燕王殿下的马……” 步云夕回头一看,竟是李飞麟那匹胭脂马挣脱了牵马的下人,正得得儿地朝她跑来,她不由大吃一惊,这马竟认得她,这是要找她呢。 “今晚的风确实有点大,我还是坐马车吧。” 李谏脚下一滞,步云夕已一阵风似的窜上了马车。他暗哼一声,也跟了上去,在心里酝酿片刻,又清了清嗓子,这才道:“云笙,你……” “嘘……”步云夕竖起手指朝他做个噤声的动作,“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 “嗯?”李谏愣住,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才子佳人,绝配。”哪个公子王孙身边没个红颜知己?步云夕压低了声音,“你不用担心,咱们一切旧照。” 李谏:“……”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谏确定自己听得很清楚,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她满脸兴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还朝自己眨了眨眼睛?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