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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吩咐侍女熄灭了所有的灯,替钟离然盖上薄被后接着也躺在了床上闭起了眼。许是换了个地方,哪怕是钟离然就躺在身侧,顾思源都不太能睡着。她躺了许久,仍旧毫无睡意,于是睁开了眼,痴痴地望着账顶。月半满,悬挂在天际,将明亮的月光映射到账顶上。借着这月光,账顶那些细微的纹路一切都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顾思源在脑海里勾勒着这些繁琐的花纹,渐渐的就有些上瘾了。许是过了好一会,躺在她身旁的钟离然似乎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顾思源被身边人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她转眸,看向了坐在床上的钟离然说道“陛下,要起夜吗”钟离然似乎睡糊涂了,扭过头俯身看着她,软糯地唤道“思思你怎么还不睡”果然是睡蒙了,都不喊她名字了。顾思源笑笑,仰头看着她那在月色中晦暗不明的神色,“我睡不着。”钟离然压低了身子,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拍拍她道“快睡吧。”那语气去掉了刻意伪装的冷清,显露出了原本的软糯。顾思源靠在她胸口,不知为何有些心猿意马。月色似乎有些太亮了,顾思源听着钟离然的呼吸声,好一会也没等到对方平静起来。顾思源猜想她可能是睡醒了就难以入眠,于是试探地唤道“陛下睡了吗”钟离然似乎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她将左手垫在顾思源颈下,将她圈在她怀里,压低身体若有似无地碰触着她的唇瓣,轻声道“思思”“嗯”“睡不着的话,与朕赏月吧。”顾思源尚未反应过来,唇上就落了一个略有些烫的吻。垫在她颈下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牢牢锁住,一切都开始随着月色混沌了起来。少年人的掌心炙热,手指柔软却又坚韧,将落在指尖的花瓣揉乱沾满了汁液。月色缭乱中,褪去一切的女子如同神灵一般,绽放着茫茫白光。秋风入夜,伴随着黑暗中的浅唱低吟逐渐吹散了天边的夜幕,迎来了黎明。一丝微蓝色的光从窗口灰蒙蒙的透进来,披着中衣的皇帝坐在床上,一手将手肘顶在膝盖上撑起下巴,另一手甩着一枚青玉挂饰,垂眸凝视着躺在身旁的顾思源。顾思源趴在床上,露出了整个裸背,整个人埋在床间微微闭着眼。钟离然提着青玉,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女子的肩上,然后沿着脊椎的腰线缓缓下滑,停在了腰窝处。冰凉的触感让顾思源浑身一抖,抱紧了身下的被子,不满地抗议“陛下,不行了。”钟离然提着青玉,压低了身子,整个人趴在了她身上,附在她耳边道“顾思源,你想要什么,朕送你啊。”好的,这是睡醒了。顾思源叹了口气,感受着背上压着的炙热体温,轻声道“陛下,我想睡一天,可以吗”至少今天,她是怎么都不愿意出门了。钟离然想了想,俯身在她肩上吻了一口,道“不好。”顾思源简直要被她折腾死了,当下抱紧了被子,嘀咕道“我不管,我就要睡了”第29章六.2顾思源劳累了大半夜,到了黎明时分才堪堪睡着。等她再次睁眼之时,天已然大亮,躺在身侧的钟离然早已不知去向。她毫无寸缕地躺在被窝之中,备懒地翻了个身,忽然发觉右手手腕上系了个什么东西,十分凉滑。她皱着眉头将手腕上系着的东西举到眼前,仔细辨认了一下,看清那是一块青玉。那枚青玉上精细地雕了一副山水图,构成了“溯流”二字。那是顾思源的表字,因此顾思源一眼就知道这是送给自己的东西。说来稀奇,每年生辰都有不少人给顾思源送礼,她几乎没看一眼。至于钟离然,每年生辰礼她都直接从私库里给顾思源挑东西,然后给分量很足的赏银,倒是一次都没给顾思源正经地送过什么东西。上次顾思源收到她的礼物还是九年前,钟离然还没离开中州时给她送了一支十分精致的狼毫。顾思源打量着这枚青玉,不由得弯眼笑笑。她抚摸着这块青玉,又翻了个身,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一套干净的中衣就放在床边,顾思源想了想,起身套上了衣物,唤了侍女进来。侍女们早有准备,伺候着她洗漱完毕,又上了午膳。顾思源问了时辰后,就一人用膳,向贴身的女官问询:“陛下什么时候出的门”“回殿下,辰正之时,陛下到前厅与大臣们用膳,约莫辰末就率人到庄上的池塘钓鱼去了。”女官原本就得了钟离然的吩咐,此刻恭敬道“陛下吩咐我等候着殿下起身,让您多歇一会。”顾思源点点头,也没再问话,用了午膳后抱着从宫里拿出来的书就窝在小榻上看。约莫到了傍晚,钟离然才带着人从庄外回来。入秋之后天气一直很暖,皇帝穿着十分单薄的纱衣,踱步进了房门。顾思源鼻子十分敏锐,在还没意识到她脚步声时,就闻到了从钟离然身上传来的味道。那是一股将埋藏在晦暗无光的泥土深处扒出来的腐烂气息,少见的气味让顾思源从书中抬眸,看向了从外走进来的钟离然“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只见钟离然一袭浅色衣衫,上面沾染了泥迹斑斑,此刻在侍女的伺候下脱下了长靴。钟离然仰头见她要起身过来,连忙抬手阻止了她,“庄子里的荷塘还有最后一片藕,皇姑姑钓不上鱼,就带了一群武官挖藕去了。朕身上脏,你别过来,会熏着你。”顾思源莞尔,仍旧走了过去,代替侍女给钟离然松了衣带,笑着问她“陛下觉得好玩吗”钟离然没留神,点头应道“好玩。”说了这话,她抬眸对上了顾思源戏谑的眼神,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怎么,君臣同乐不行吗”顾思源心想,八成是钟离回见她钓鱼无聊了,这才带着一群人去挖藕的。毕竟钟离然再怎么老成,如今仍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平日里在宫中忙碌又无趣,如今到了郊外,倒是稍稍解放了些天性。顾思源也没戳穿她,点点头应了声是。到底是怕顾思源被熏着,钟离然脱得只剩中衣后,就到浴房去擦身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让顾思源和侍女伺候,自己一个人抹了澡豆,搓了又搓,确认将身上的泥腥味洗净之后,才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出来。一走到小榻前,钟离然就张开双臂,对着顾思源说道“来,让朕抱抱。”顾思源放下了手里的书,坐在小榻上抬眸静静的凝视她。钟离然看着她那张脸,无端端想起了昨夜的意乱情迷来,轻咳一声走了过去,将她拥入怀中。“不是说要睡上一日的吗怎么天还没黑就醒了。”钟离然将她的脑袋搂在怀中,揉着她的脖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