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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炸裂!响声同天际轰隆隆的雷鸣裹成一道!斗大的石头四处飞射!砸进海水里,巨浪滔天!闪电让黑夜亮如白昼!逆着电光,玄龙灿金色的眼睛带上点嗜血的疯魔。雷鸣再响,混着震天龙吟要响彻远古之外。寒云深一头扎进了黄泉海里,巨浪拍到他脸上,寒冷刺骨的海水将他紧紧包裹,让他清醒了过来。巨龙在海水里游戈。游过锁了他三百年的封印。封印早已被破坏,连绵数里的符纹黯淡无光。锁链散落,没有灵力加护,已经长满了水藻。玄龙盘踞而下。顾戚行是帝释,他要涅槃柱。那么陈延昭收集涅槃柱是否与顾戚行有关系?如果有,顾戚行又是如何骗得他为自己卖命的?顾戚行又为何不自己去收集涅槃柱而是让陈延昭去?还牵扯出了君向若。又是顾戚行把君向若交给了霍清允,这些事和君向若又有什么关系?太多谜团了……在一片黑暗里,玄龙的双眸亮得可怕,也幽深得可怕。他想起了北漠一行,遇到了顾戚行。君向若说他看见顾戚行在钓鱼,钓什么呢……寒云深猛一凝神。顾戚行在召唤那只狐妖。他一步一步地诱导着君向若的方向,从那座不存在的沙漠之城,到城里哭天喊地说沙漠里有怪鱼的百姓、日落的方向、沙漠下的楼船、狐妖、游戈的魔鱼、卡班、那个让他失去法力的洞窟……帝释知道他一定会去找君向若,所以其实是在一步步引诱他进入那个洞窟,企图让卡班杀了他。上一界帝君不能残杀下一界的帝君,准确地说是众神都不能杀死自己的继承人,也杀不了,伤害对方的每一刀都只会反噬到自己身上。继承人上位,上一代自然归尽于天地大化,无数个百万年循环相序、轮转不停,天道自有它的法则。帝释不是没杀过他,可惜反而让自己受了重伤,这才将他锁在黄泉海底。天道这东西,你看不见它,可偏偏哪里都有它来作祟。帝释亲自杀不了他,就假借他人之手来杀他。可是当时顾戚行又为何要拿出传送玉佩送他出去呢?寒云深想起了他单手制住卡班时,顾戚行朝他看来的那一眼——如此看来怕是帝释不清楚他恢复了多少实力,知道卡班一定打不过他,何必白白送了卡班性命。进去时,顾戚行也劝阻君向若不要跟着,并且清楚自己不会让君向若进去,他在忌惮着君向若,为什么呢?玄龙闭上了双眼,这黑暗里唯二的亮光也没有了。巨龙化成了一个颀长的身影,慢慢浮上水面。大雨倾盆,闪电和雷鸣在远处交织。寒云深躺在水面上,没有做任何措施,任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他的脸上,他望着天空出神。哗哗的雨声在耳畔响着。一张俊美的脸庞突然出现在视野中,垂着好看的眼睛看着他。是君向若涉水而来,见他如此,也撤去了防护,同他一道淋着冷雨。水珠从他的发丝滑落,滴到寒云深的眼角。二人相视无言。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拖了这么久才更新第52章此情自在洞天之外“你做什么跟我一起淋雨。”寒云深心里又暖又气。说话间,他把姜汤盛到碗里,递给坐在对面的君向若。两人都换好衣服烘干了头发,对坐在客房的一方小圆桌前。君向若没理他,单手抓起碗口喝了一口,眼睛瞥向他。忆起那晚寒云深向他提起的那个想毁天灭地的仇家,再联想顾戚行的所作所为,君向若心下便已了然。但那晚从寒云深的话里可以听出他是认识他仇家的,怎么会不知道他师父就是他仇家呢?易容?夺舍?或者……分·身。而分·身之术君向若只在古籍上过,会分·身的该是怎样一个强大的人物…君向若突然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人飞升了会去往传说中的三清,那么……三清里的人会来到人间吗?仙家会混迹在凡人中吗?寒云深身上的封印枷锁一层又一层,而这些封印早在他桎梏于海底三百年前就有了,如此说来……那时候完全没有封印的他该有多强?他活了多久?为何从未有他的传说?这仅仅是因为他修神道吗?可史书上也未有先例。也许他是……寒云深看着君向若眼底的欲言又止,开口道:“你应该猜到了。”他垂眸看向手里的碗。姜汤在碗里荡漾,映着他的眼睛,他在自己眼底看到了几分嗜血,索性磕上了双眼,“我认仇人当师父了。”君向若心中一酸,瞬间那些疑问抛远了,目光担忧起来,也不太会安慰人,斟酌了半天,才谨慎开口道:“剑谷谷主的名声在道上也是如雷灌耳,举天下之大,又有谁能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呢?他有心做坏事必然是计划好了的,行事周密,自然难发现破绽。你拜师时也不知道,不知者无罪,你不必介怀。”寒云深抬眸看着他,第一次从君向若嘴里听到这样一大段安慰的话。君向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你……与其自责愤怒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嗯。”寒云深勾起唇角,眼底突然荡开一片温柔,把那点嗜血和疯魔融进三月暗涌的春潮里,春江只映着一人脸庞。突然回忆起来,才发觉总是君向若,打破他的黑暗与仇恨。当年,帝释数十道封印打进他的丹田,巨痛瞬间蔓遍全身,两根铁索洞穿他的锁骨,将它牢牢捆住,打入黄泉海底。恨意要把他溺毙了!他在海底挣扎,铁索铮铮、气泡宣天却使不出大力来,挣不脱。他独坐黄泉海底的三百年,入目是无极的黑暗,唯一的亮光就是脚下那令人痛恨的封印符纹,曲折密布,回环扭曲,像在时时刻刻嘲讽着他。他试着一点一点解开压在丹田上的封印却毫无作用。他忍受的不只是折磨着他的滔天恨意,不只是孤寂和无聊,更是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和一切都无法挽回的彷徨。炼狱不过如此。他记得那一天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上方的海水特别聒噪。借脚下符纹的幽幽亮光,他看见上方飘来一缕血红,血腥味呛进他的肺腑,丹田的封印莫名松了些许!灵力暴涨!金光窜向他的四肢,铁索应声粉碎!突如其来的灵力冲撞着他长期匮乏的经脉,一时不受控制起来,他顷刻化而为龙。久违的自由。他从未料到过这一刻。这是谁的血?巨龙游戈而上。一个少年在红莲般的血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