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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一共一百步,哪怕晏江何不前进,反而后退。张淙爬也愿意爬去他脚下。晏江何后退的姿态其实不太雅观,有悖于他一贯的装模做样。他逃得仓皇,窝囊得像一块干巴巴的窝窝头。晏江何这会儿坐在一辆出租车里,司机刚扭头问他去哪。“啊......”晏江何喉咙咽火,犹豫了一下,说,“师傅,你先随便开吧。”出租司机:“......”顾客就是上帝,这位司机属于职业素质比较优秀的那一类。他闭好嘴没说话,只从后视镜瞻仰两秒晏江何这位神经病,便默不作声开车了。晏江何打量过两趟自己,他现在上身一件T恤,下/身一条大裤头,真可怜了他长的一副潇洒底子,一套打扮不修边幅,像极了粗糙土夫。再扫一眼鞋更不得了。当时出门的时候,张淙马上就要从卫生间出来了。晏江何又怒又急,搁门口随脚蹬了一双运动鞋便走人,眼下才发现这双鞋还是张淙的。晏江何:“......”晏江何越看越膈应,不得不浑身癔症地想:“丧天良的是那狗崽子,我走个屁?”晏江何被惹气得够呛,从大裤头的兜里摸出手机——幸好走之前还抠出点精神,能把手机捡起来带上,不然他可真要蹲路口摆摊要饭,一穷二白。晏江何打开微信,发现先前他给蒋蕊回一半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竟然发出去了。只是发得万般不堪入目——“没关系,这事儿用不着qing”。蒋蕊在下面给他顶了个问号,和一个晃狗头的表情。晏江何:“......”晏江何闭了闭眼,默默又给蒋蕊回了一句:“刚才有点事,抱歉。吃饭就不用了。”回完了他没心情再管蒋蕊说什么,翻开通讯录,给钟甯去了个电话。钟甯那边好像在睡觉,接电话磨磨蹭蹭,声音也迷糊着:“喂,江何?”“你在哪儿呢?”晏江何老气横秋地问,“在Azure吗?在的话我现在过去。”“我在。”钟甯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晏江何会说来Azure,“你怎么突然要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儿?”晏江何没好气儿道:“到了再说吧。”“.......行吧。”钟甯说,“我刚在办公室睡觉呢。去四楼吧。给你弄瓶好酒?中午刚喝完,你行不行?”“别了。”晏江何现下这一身衣装,穷像个跳梁小丑,他并不准备去酒吧丢人现眼,“你就在办公室等我吧。”钟甯仍旧一头雾水找不见北,但还是应了晏江何。晏江何挂下电话,仰头往车椅背上一靠,对驾驶座的司机说:“师傅,掉头去Azure,钟水西。”狗爪子出圈儿八千米钟甯被晏江何一个电话扰乱清梦,再没得睡。他不得不起来搓一把脸清醒清醒。晏江何这个时间要来Azure,还真挺奇怪的。钟甯琢磨着,先不说他们几个小时前才散桌,今天晏江何明显很高兴,替张淙摆升学宴摆得非常舒坦。但钟甯刚才听晏江何电话里的语气,却九成九是出了什么捣他脾气的事。钟甯还是去四楼折腾了一瓶洋酒上来。他回来坐沙发上又风凉地想:“晏江何这会儿应该在家宝贝他的混蛋弟弟,瞎着眼玩‘兄友弟恭’,跑我这来,难不成是吵架了?”新鲜了,张淙还有本事惹晏江何生气?钟甯想着想着突然心头一抖擞。——该不是那倒霉玩意眼见要去上学,终于坐不住了吧?钟甯越想越觉得靠谱,但瞧张淙那副样子,能继续憋住才怪了。钟甯手掌啪得一下拍大腿上,哎呦一声来发愁用:“倒霉孩子啊。”而等晏江何到他眼前,钟甯又有些愁不动了。他知道身为朋友这样不好,但他实在忍不住。钟甯看晏江何尊仪堂堂,从头到脚不对付,再加上一张撞丧的脸,差点没笑出齁儿来。晏江何瞪钟甯一眼:“你笑够了没有?吃含笑半步颠了?”“不是。”钟甯摆摆手,捂肚子搁沙发上坐下,“你怎么单穿条大裤衩就出门了?这套也不是你的风格啊。”他又来回看晏江何,仿佛见到了笑话:“咱就算不是花枝招展,起码也算玉树临风吧。要出门,怎么也得金玉其外啊。”晏江何顿了顿,在钟甯身侧坐下:“一时着急,出来没换衣服。”“......你急什么?”钟甯眯缝起眼珠。晏江何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个儿的嘴皮。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长这么大,三十年等同吆五喝六,唯我独尊,从来不记得曾被强迫着做过什么。如今竟然被一只没长熟的狗崽子给压着啃了。“强吻”这玩意,你情我愿才是惊喜,他这一下纯属惊吓。晏江何想想就来气,转念又寻摸起张淙那舌头,也不知一口咬成什么德行。他在医院也见闻过吃饭咬舌头的憨皮,最后血流不止,去口腔科缝针。晏江何于是更气了,他还顾这个做什么?张淙那种混犊子,活该咬舌自尽。晏江何张嘴骂道:“张淙这个王八蛋,狗爪子出圈儿八千米,还装大尾巴狼,我真该掐死他。”“那你就掐死他。”钟甯叹口气,懒得打听张淙做了多大壮举。他只小声感慨,“他总算是憋不住了。”听了这话晏江何一愣,他分明屁都没说清楚,钟甯话里竟不对劲了。晏江何猛地扭头看钟甯,整颗脑袋都跟着躁得慌:“你早就知道?你知道他......”钟甯瞅了晏江何一眼:“废话,我跟他是一类,当然看得出来。你当我瞎啊。”晏江何好悬没把茶几掀了:“你知道你不跟我说?你就在一边看着他犯神经病?”“你这话说的。”钟甯皱眉,“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家的事儿,你要我怎么说啊?跟你告状嚼舌头,说你的宝贝弟弟是个同性恋,对你图谋不轨?”钟甯:“再说了,他喜欢你,不是神经病。”“......”晏江何艰难地搓了把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钟甯抬手将酒开瓶,倒了两杯。“什么时候的事?”晏江何又问。钟甯挑起眉梢,实话交代:“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我发现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晏江何再呸出一句,“王八蛋。”钟甯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他叹口气,推一杯酒给晏江何:“所以你就净身出户了?我还以为净身出户的应该是张淙。”晏江何喝一口酒:“你少扯淡。”“谁扯淡了。你不就是来我这避难的么。”钟甯仔仔细细看晏江何,眼神中有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