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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江何真去撕了卷子一个小小的角,他把这小纸片淋上水,走到张淙跟前:“闭眼睛。”张淙:“你干什么?”晏江何懒得再重复,指尖托着纸片就往张淙眼睛上怼,张淙挨戳,下意识闭上眼,纸片就贴上了他的眼皮。“一会儿就不跳了。”晏江何说,“我妈教的招。”“……”张淙右眼上顶个纸片,睁得费劲,索性就只睁开一只左眼,“你确定?”“嗯。”晏江何端量了会儿张淙此时的尊容,又转身走了。他进了冯老屋子。进屋的时候老头没什么动静,看来真是折腾得够呛。晏江何不想吵他,便猫着腰,轻手轻脚在柜子里撒摸。他想着,张淙肯定下午逃课没干好事,不是打架就是去自残了。他想着,张淙去医院找自己的时候那表情绝对很好看,错过了还挺可惜的。他想着,张淙皮痒了,病还没好就敢抽那么多烟,连眉毛都欠收拾……晏江何就这么想着,终于找见了一瓶医用酒精。他抓了袋棉签,拿起酒精,这一瞬间又想:“张淙是吓着了。”晏江何出去的时候,张淙还坐在原地没动。看他走过来,张淙终于睁开了一双眼睛看他,右眼上的小纸片卡进了双眼皮折痕里。张淙眨了一下眼睛,纸片也跟着上下煽呼。晏江何把酒精和棉签放在桌上,没忍住乐了。他神经从来都一赶一阵儿的,便突然又开始作弄大花骨朵。就瞧晏江何弯下眼角,走到张淙身边。他心里再念叨上一遍:“张淙是吓着了。”同时,晏江何的手掌居高临下,搓了把张淙的脑袋,嘴上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我家这边有个招儿,说是眼皮跳的时候弄张小纸片贴上就不跳了。那啥,亲测没什么卵用……换给他重伤算起来,这是晏江何第三次摆弄张淙的头。手法均不甚美好,与他折腾晏来财脑袋时基本如出一辙。张淙大概是被晏江何给搓索懵了,他愣了片刻,才飞快抬头瞪过去:“……什么?”吓不着谁?他吗?张淙心底一沉,肺腑刹那间开疆拓土,气息仿佛落出千丈远,怎么倒气管儿也捞不上。他这是又被晏江何看穿了。晏江何那双眼,就是高倍照妖镜。什么鞠为茂草,什么烟尘斗乱,全部白搭。那眼中只要露一道浅光,张淙就会现形。晏江何心中有数,倒没太为难张淙。他笑眯眯的,随口调笑道:“看你一惊一乍的,怎么,小屁孩子被拐了头,怕不长个儿?”张淙的表情彻底扭了。晏江何得逞,得寸进尺,便又把手伸向张淙的头,且稀罕着诚心诚意夸奖他:“你挺高的。”张淙视晏江何的爪子比瘟疫,立马歪头躲过,同一侧的右手也条件反射抬起来,企图挡一下。而他挡这一下似乎正中晏江何下怀。就见晏江何反手扣住了张淙的手腕,脚下快速将凳子往前踢出一段儿,紧接着一屁股坐下了。他把张淙的手扯到眼皮底下,咧咧道:“挺艳丽。砸哪儿了?”张淙默默看了晏江何一眼,余光又扫见桌上的酒精和棉签。他的眼神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沉僻,那一对眼瞳似乎淹入了海渊,敛不进半粒星芒。晏江何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张淙:“开个光,我看看。”他说着,又用指尖顶开酒精的盖子,掏出两根棉签沾上。“快点。”晏江何催促。张淙:“……”张淙开了手电筒,光线打过去,晏江何立马皱起眉头:“远一点,眼睛要被你晃瞎了。”于是张淙只得把左手擎起来。“砸哪儿了?”晏江何又问,一下一下用棉签戳着张淙手上的伤口。晏江何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服帖着垂下来,遮上眉宇。张淙感觉酒精怼上来挺刺痛,他指尖生理性一抽,脑子也跟着抽了:“玻璃。”张淙实在会抓本质,镜子可不就是玻璃做的。“玻璃?”晏江何顿了顿,“那指不定里头还有玻璃碴子。”“......应该没有。”晏江何给他蹭着伤,没蹭几下棉签就变成了血红的,晏江何换了两根:“砸了谁家的玻璃?”他想了想,笑了:“用赔吗?”张淙想到汤福星让他赔镜子,便沉下嗓子眼往外抠字:“用。”晏江何笑得更开了:“要跟我借钱吗?”张淙轻轻抬起眼皮,之前贴的小纸片掉下来,落在他腿上,被手机灯光照得透白,白得刺眼睛。张淙被刺得眯眼:“十八倍利息?”“翻倍了。”晏江何仔细瞅了瞅张淙的手,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八十倍。”张淙抿着唇,说:“借不起。”晏江何扣上酒精盖子,拿过自己的手机,后背一仰靠在椅背上。他盯着手机摆弄,心不在焉地问:“哦,那你手头还有钱吗?”“想有就有了。”张淙叹了口气,把腿上的小纸片弹进垃圾桶。晏江何琢磨了一下,张淙估计是有一些来钱的活儿,看个网吧之类的,打些乱七八糟的零工。这时候就不能扯那不可能周全的未成年人保护法,扯了张淙就活不了这么大。真挺各样人的。晏江何扫了眼旁边的袋子,这是他进门转张淙手里那个:“这里面有手机和电脑,给你的。”“……你说什么?”张淙确定自己是听岔了。“你拿出来,手机和电脑。老头给你买的。”宴江何说。张淙:“……”他瞪了晏江何半天,愣差把眼球给瞪爆炸。晏江何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个完犊子货,便只能亲自动手,将手机和电脑拿出来,拆开搁张淙那瞪挣了的招子底下摆排,万一掉出来,好给他接眼球。晏江何拎着自己的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又打了个电话。张淙立刻听见自己眼下的手机响了。他低下头去看,看到屏幕发出淡淡的光,显示出一个手机号。“手机卡什么的都给你办好了。手机盒里有个纸条写着号码,你自己看。”晏江何挂了电话,“我电话号码给你打进去了,你直接存一下。”他看着张淙,目光陡然轻轻晃悠了下:“免得你有点什么事儿,再跟个没头苍蝇一样,飞去大医满地乱蹿。”张淙:“……”晏江何这话乍听就是句骂,可潜台词掰开研究一下,却很有意思。他揭透了张淙对他的“依靠”,也表明了态度——“有事找我”。张淙本来挺想说自己不是“没头苍蝇”,可他还震在老头给他买了手机电脑这颗血钉子上动弹不得,偏偏又被晏江何迎头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