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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不需要证据。”汤福星瞪圆了眼睛,攒足气量吼叫:“张淙!你能不能别疯了?你有病啊!”张淙身子一僵,原本挤压在皮下的暗火终于催爆了,他狠劲推了汤福星一把,将那rou陀螺掼在床上:“有病的是你吧!”汤福星张着嘴,好半天才说:“你别这样,太吓人了。”张淙胸前剧烈起伏,他拼命吸着空气,或许是过于拼命了,吸得他脑子有些晕。“你先坐下。”汤福星说。张淙是真的晕,他还病着,又气懵了,眼前一片旋转,便只能闭眼睛缓和。汤福星那只rou手诚会抓,立马给他拉了下来。张淙几乎是一屁股砸上的床,汤福星腿上的伤都要被他颠簸麻。汤福星抽着面皮:“你准备怎么着啊?”张淙睁开眼,不太晕了。他看了看汤福星的腿。汤福星:“……”他懂了。张淙不可能划一道口子就完事儿。张淙是个泼皮疯狗。刘恩鸣不该包纱布,他该上石膏。汤福星赶紧说:“刘恩鸣就是想毁我车,他没那胆子,这是个意外。你要去他家断他腿,你当他爹妈是摆设啊?你们狗咬狗,没完了是吧?别吓唬我,我怂。”汤福星说“断腿”,张淙果然眼毛都没动一根。汤福星:“你俩要是再这么牵扯不清,我估计还得遭殃,消停了不好吗?你以为你念得热血高校啊?”汤福星其实说得对。刘恩鸣是不敢找张淙,作为不来,才给他使绊子,他是点儿背绊上了。他也不是忍气吞声,他是因为张淙。张淙找茬惹乱子是惯态,就算仗着成绩和智商,让老师企图拯救,但他身上记的过并不会抵消。有价值从不等于可以作威作福臭不要脸。再说一句别的,就算他们证明是刘恩鸣坏事,那张淙呢?张淙曾拿着刀,隔上薄薄一层编织袋,划刘恩鸣的脸。张淙不用冷静思考,他明白汤福星为什么吃哑巴亏。但他受不住这个。张淙,他活到这么大,最高贵的思想就是自己溃烂,然后被人踩在脚底下,进土里悄摸分解消失。不论是常见或是罕见,只要是能沾上“温度”的泼靛,迎头盖脸对他兜过来,全会令他无所适从。比如冯老,比如晏美瞳,比如晏江何,比如现在的汤福星。汤福星看张淙没动静,苟起神经问道:“前天晏大哥来找我打听王老师电话,说你病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他说不下去了,只被张淙惨白的脸色逼得闭了嘴。张淙脸白成这模样,病当然没好。此时不适宜废话。张淙慢慢站起来,直勾勾盯着汤福星:“你知道要遭殃,就离我远点。”“张淙,说人话。”汤福星的表情很难看。“是我不说人话,还是你听不懂人话?”张淙看向对面的落地镜,上面映出了他的脸。张淙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平静道:“我叫你滚。”他说完,突然抬起手,“砰”得一下把镜面砸了个稀碎!镜子里的张淙碎成了不知多少片。汤福星耳朵一抖,瞧见张淙手上流了血,他想把张淙薅过来打一架,可他实在怂,万分不敢,他连个创可贴都不敢翻抽屉找。汤福星想了半天,挤出一句:“你得赔我镜子。”张淙飞快从兜里胡乱掏出一把钱,下一秒,人民币纷飞着被他摔上床。汤福星顿了顿,一张一张收拾着钱:“你请假那天的作业,有卷子,我给你拿了,在我书包里。”张淙死死瞪着他:“啊?”汤福星捋了一手钱,还真塞进了自己枕头底下,他叹气:“卷子。”叹完气他又拍拍枕头:“换车胎可真麻烦。”汤福星拎起张淙买的那包吃喝,从里头挑拣了一袋番茄味薯片,撕开咔嚓咬进嘴。张淙:“……”人世间真的挺难,有的时候只想下地狱,老天爷却不乐意给你脚底下开哪怕半厘米的缝,就算自己碎成了不知多少片,也还支离破败在大地上。他想找晏江何了张淙并没有在宠天下呆太久,他吃空了一包烧烤味的薯片,就拎上汤福星给他拿的卷子走人了。汤福星的意思是让他放过刘恩鸣,算彼此扯平,但张淙明显不可能乐意,他压根不会“扯平”这技能。张淙骨血里的劣质,那是被老天爷用“厚德载物”惯出来的,可娇贵着,怎能说平就平。——刘恩鸣那种孬货,只有张淙揍他的份儿。冬天最烦人的地方就是自然光太少。太阳出得晚落得早。这会儿街道上已经亮了灯,可惜人造光虚假,所谓的“灯火通明”,被摧毁不过举手一瞬,只要扳掉几个电闸。张淙回去的时候,按照惯性在楼下抬头往上看,他家的窗户是黑的——张汉马仍旧没回来。张淙上楼,没有进自己家的门,他直接去了冯老家。进屋他就懵了。一个人都没有。杨大姐不在没什么稀奇,她可以下班。但冯老呢?张淙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别说哆哆嗦嗦的病老头,他连半拉脚印都没抠见。张淙站在屋里,盯着冯老的床,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找晏江何。”这个想法让张淙非常不自在,他杵那儿,好像手脚全都长反了,从脚到头开始倒着荒谬。他想找晏江何了。但是那老不死的能去哪?病痛塞在骨头缝里,都把他脊梁骨挤细脆了,他能去哪?张淙走到窗边低头看了一眼,正巧外面刮过一阵风,碎雪贴着地皮,卷起了漩涡。窄小的一个漩涡,其中的彻骨冰寒很容易想象,似乎轻而易举就可以囫囵进一条半死不活的魂儿。张淙的神经开始乱蹦,他脑子里发空,做不出任何犹豫,转身就往门外冲。张淙打了个车,直奔大医——他去找了晏江何。可当张淙到了大医胸外科问过才知道,晏江何已经下班了。而且他今天还是请假提前下班的。下班?张淙跟医院的人要了晏江何的电话,在前台拨了过去。电话没过多久就被接了起来,晏江何那边很吵:“喂。”晏江何声音低沉,混着电音从吵杂中冲进张淙的耳朵,不太清晰,而张淙却明显听见了自己心头“扑通”一声,仿佛什么提起来的东西被重重搁下。张淙立马咬上后槽牙,企图咬碎这种令他恐慌的“放心”:“老头不见了。”“张淙?”晏江何那边似乎愣了愣。张淙没说旁的,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老头不见了。”晏江何在那头顿了顿:“我带他出去了,等会儿就回去。”张淙沉默了片刻,突然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