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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福星:“你拿刀子划。编织袋那么薄一层万一破了,刘恩鸣的脸就花了!”“不会的。”张淙喝着疙瘩汤,咽下去才说,“我用的刀背。”汤福星一瞬间就觉得无话可说。他很怕张淙会踏上一条漆黑的路。张淙经常在界限晃荡,你以为他要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了,但他又总堪堪踩在临界点上,原地用力踏步。汤福星抿了抿唇,低着头小声说:“那你也不能这么吓唬刘恩鸣,你这样……”他想说“不对”。张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不该跟着我,更不该过来,你还拽着凶手跑路了。”“张淙!”汤福星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张淙的那碗疙瘩汤都跟着晃了晃,汤福星压着声音骂了一句,“我看你他妈是疯了!”张淙的笑意更开了些,他呼出一口气,瞧见汤福星那张憋红了的脸,张嘴也不知道走没走心:“对不起。”“你……”汤福星卡壳了半天,没“你”出什么东西来。他站起来去跟老板娘要了一个刚煮好的鸡蛋回来剥开,递给张淙让他敷脸。张淙拿过鸡蛋,心不在焉往脸上滚着。“晏大哥……”“别提他。”张淙立刻说。汤福星叹了口气:“行吧。”张淙在最灼热的年纪,站上了一条来回摇摆的钢丝。他尽力保持平衡,心高气傲抬着头往前走,谁都看得出他下一步可能就会一头栽下去头破血液流死个透彻,但谁也不敢碰他。——走钢丝的人,孤独着,心惊胆战着,谁都碰不得。※※※※※※※※※※※※※※※※※※※※张淙真的不是一个好少年,拜托晏哥哥早点抽他。希望每一个花雨季都能跟成长握手言和,希望所有的横暴和伤害远离年轻的身体及精神,希望当下社会从未摧垮东风化雨,希望这个时代再不亏欠任何一个少年人的喜怒哀乐。Anywhereyouare张淙和汤福星吃完疙瘩汤,沿着马路边慢慢走着。“你这么晚出来,告诉你妈了吗?”张淙突然问了一句。“告诉了。”汤福星朝他笑笑。“你妈竟然放行?”汤福星摇头晃脑,有点儿得意,他说:“我作业都写完了,我妈自然放我出来。而且我都说了是来找你的。”汤福星凑到张淙跟前,略有些眉飞色舞:“要不要顺便去网吧玩一玩?就咱总去那家。”“你早点回吧。”张淙懒得搭理他。“哎!”汤福星立刻嚎了一嗓子,“行不行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闭嘴。”张淙叹了口气,他琢磨了一下,这会儿他没什么地方可去,准确说,是哪都不想去,“去吧,走。”汤福星立马兴奋地一拍手:“得嘞!”他拍完又把双手抄进了兜里,片刻便“咦”了一声:“我手套呢?”汤福星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只灰色的防滑手套。汤福星有的时候上下学会骑自行车,兜里就备着一副。“这不是在这儿吗?”张淙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吃了,这把摸的葡萄味。“这就一只了。”汤福星撇了撇嘴。“另一只可能是掉哪儿了吧,你回去找找。”张淙说。丢一只手套跟去网吧比实在没什么,汤福星转脸就忘了手套,猪头拱地一样拉着张淙进了网吧。两人挨排开了两台机子,汤福星坐下便开始打游戏,张淙没那个心思,在汤福星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恶狠狠横了他一眼,成功让这孙子闭嘴。耳根子清静了以后,张淙去前台要了一杯热水慢慢喝着。他握着鼠标从网盘掏了个高中化学的实验讲解视频看。汤福星cao纵着一手追逐月之魂的皎月女神,余光瞄了一眼张淙,瞬间打心眼里服得五体投地。一个视频看得张淙眼睛生疼,他闭了闭眼,随手点开了网易云听歌,想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会儿。歌单是他随便选的,连名字和介绍都懒得看,所以,当耳边响起来的前奏有些熟悉的时候,张淙不由得留了一下耳朵。这歌他听过,但又不是特别熟悉,可当第一句歌词唱完的瞬间,他猛地扯下耳机给摔到了桌子上。“卧槽!”汤福星手一抖,放空一个大招,他看了一眼张淙,“怎么了?”张淙瞪着电脑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正在播放的曲子:Whatarewords.张淙也不懂为什么,但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首歌了——他第一次上晏江何的车,放的就是这首。他就跟被拿刀砍了神经一样。这一天到晚,他简直是应了歌词里的话:“Anywhereyouare,Iamnear.”晏江何无疑就是一个降头,歪门邪道一样下在他脑袋顶上,不论他怎么想斩妖除魔都无济于事,在他眼里,晏江何俨然已经成了臭不要脸的魑魅魍魉,他走到哪儿,干什么,都摆脱不了。——他摆脱不了,在晏江何面前那个窘迫不胜的自己。“你没事儿吧?”汤福星摘下耳机,看着张淙,“你那表情,跟要吃人一样。”“……玩你的。”张淙关了音乐,又重新打开了一个物理讲解视频。汤福星:“……”汤福星并没有在网吧呆太久,他怕太晚了会导致一顿“鸡毛掸子炖rou”。也就一个小时,汤福星就下机准备回去了。“你不走?”张淙还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动的意思:“嗯。”他从兜里掏十块钱递给汤福星:“你走的时候顺便去前台给我包个夜。”“……不回家啊?”汤福星拿过了钱。张淙眼皮都没支横,只道:“看视频。学霸都我这样,学渣别废话。”汤学渣:“……”张淙:“明天上午我去店里帮忙,下午我就不去了,去医院。”“行,我回去跟我妈说,中午在店里吃吧,我妈给做rou。顺便给老爷子带碗粥过去。”“嗯。”张淙顿了顿,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再让阿姨弄点咸菜。”上次晏江何买的咸菜,老东西好像还挺爱吃的。汤福星一走,张淙又去前台续了一杯热水。他还真的窝在位置上没动,一晚上都在看高中各科的讲解视频。除了凌辰两三点钟迷糊了一会儿,他几乎看了一个通宵,把眼睛看得又红又涩。直到早上六点半,天开始透亮了,张淙才在椅子上抻了个懒腰。他去卫生间囫囵了把脸,跑前台买了个面包胡乱吃了,裹紧衣服出了网吧。今天一清早胸外就忙得团团转,晏江何这辈子真的就是个劳累命,他从上班到现在一个上午过去了,那一张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