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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性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回应道:“没病,体温正常。”“……”张淙张了张嘴,发现接不上茬。除了想揍他,就是想揍他。晏江何眯缝了一下眼睛,瞧见张淙眉毛上有一小块格外白嫩,还微微泛着红,一看就是伤口新长上不久。“哎,别跟路边杵着,你过来。”晏江何把他往后拽了拽。两人站在一棵大树底下。张淙吐出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了根烟想点,被晏江何一把抢过去折断。晏江何走了两步,把断成两截儿股的烟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然后又走了回来。张淙全程没说话,盯着他看,同时把手骨节捏得嘎嘣响。“别老捏。总捏骨节会变大,手就不好看了。”晏江何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领子。张淙的手顿了顿,没再捏了,他面无表情,盯着晏江何的眼睛倒是一眨不眨。“跟哥说话,不能抽烟,不礼貌。”晏江何又说。“有病。”张淙下了诊断。张淙:“怎么着,这位大爷,想带我去警察局投案自首吗?”晏江何一听就乐了:“你倒是诚实。”也不知道是哪个词儿扎到了张淙,他立马皱起眉头,胃里那股恶心劲儿又压不住要翻上来。“别这个表情。”晏江何琢磨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淡了。也就是张淙现在这张明眼看着就在“犯恶心”的脸,他觉得这孩子灌点药真能回光返照一把,才多歪歪了两句:“偷钱和诚实并不完全矛盾。行为不一定就能把精神品格全表达出来。”“去你…...”骂了一半张淙想起了晏江何那句“关我妈屁事”,于是把“妈”吞了回去。张淙:“…...的。”“哎。”晏江何抹了一下嘴,差点没笑出声。张淙:“有本事你拷我去吃牢饭。”“你少跟我逗咳嗽。”晏江何的脸冷了下来,“信不信我拉你去查监控?”“查啊。”张淙哼了一声,一副不着调的德行,“不过未成年人盗窃未遂算犯罪吗?”“未成年人?”晏江何把张淙从下往上看了看,就这模样,就算未成年,也差不多快成年了。他又问:“你妈呢?由着你上街偷钱?”张淙眼珠子都没稀罕转一下:“断绝母子关系了。”“…...你爸呢?”“断绝父子关系了。”“……”晏江何嘴角一抽,“小兔崽子,还没完没了了?住着高档小区出来偷钱?还断绝关系?”晏江何抬腿踹了他一脚,心里找到了答案:“跟爹妈吵架了吧,零花钱不够了?偷钱好去Azure耍猴?”“大爷。”张淙这回从兜里掏出了根棒棒糖撕开吃了,“您贵姓?”“看面相,是姓闲吧。”张淙说。晏江何一看他手里的棒棒糖就来气,他皮笑rou不笑:“姓晏。”“而且。”晏江何指了指自己,“不是大爷,是哥,你晏哥,晏哥哥。”“……”张淙点了点头,后槽牙一用劲儿把糖球给咬碎了。他突然走上前一步,一脚蹬上了晏江何的小腿!“靠!”晏江何被他踹得腿肚子钻上劲儿发麻,“小兔崽子!”张淙拔腿就跑,晏江何立马就想追过去,这时候街头突然传来了几声叫喊。“这老太太怎么突然就倒了啊?”“不是我撞的,我没撞!”“这敢不敢扶啊?不是碰瓷儿吧!”“哎你先别动她!看她那样是不是心脏病啊?天啊,不然打120吧。”“......”晏江何瞅着面前飞快逃跑的背影,觉得鼻腔里都要喷火。他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赶紧转身朝街头跑了过去,裤子上被张淙踹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都让开,我是大医胸外科的大夫。”晏江何推搡着人群挤进去,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太太,“打120。”说完,他蹲下了,慢慢把老太太翻了个个儿,让她平躺。张淙这一路跑成了飞毛腿,嘴里的糖棍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了。凉风灌了他一肚子。停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一路跑回了家楼下。张淙还真不是住得高档小区,他家这地方说“小区”都算不上,就是一堆楼叠在一起,中间隔着很小的一排小门间,地都是泥土地,红砖柏油都没修。他双手抓着一楼一家的铁护栏,差点儿没秃噜着跪地上。护栏上还斑驳着些红迹,他的鼻尖甚至能闻到一股生锈的味道。张淙倒了倒气息,他的胸前剧烈起伏,胃里一阵天翻地覆的绞痛。张淙眉头锁死,摇摇晃晃捂着胃往前走,结果一个左右脚不协调,给自己绊进了旁边的门洞边上,那姿势可太精彩,裹小臭脚的老太太似的。张淙摔了个结实,他手撑着地刚爬起来一半就又趴下了。这回,他终于吐了出来。汤福星请的那大碗牛rou面估计被他吐了个干净。他把自己的胃袋给吐得空空如也,猛地翻了个身,仰壳在地上躺了半晌。直到呼吸渐渐平缓,喘进来的凉气又把胃袋给撑了起来,张淙才起身。他拍了拍自己的一身土,垂眼看了看一旁的呕吐物。“这可太狼狈了。”张淙想。他绕了一圈儿,从小墙角还算干净的那块地上捧了一把带着白雪的土,回来扔了,把自己吐的这一地盖了盖。遮遮掩掩,倒底还是狼狈。“喵。”脚边传来细声细气的一声猫叫。张淙拍了拍手上的土,低头看了一眼,他脚边蜷了一只比巴掌大一圈儿的猫。这猫应该是白的,不过现在是灰的。不知道哪来的衰丧玩意,个流浪崽子瘦得皮包骨头竟然还没冻死,也算是该死的顽强。张淙鬼使神差蹲下/身,用手指勾了一下它的脑袋,总觉得自己这根手指头要是用劲儿大了,这小玩意的脑袋就能“吧嗒”掉下来。这猫是个瞎子。一双眼睛都闭着,不知道是先天就瞎,还是后天弄瞎的。“……”张淙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转身去了不远处的便利店。他在便利店转悠了好半天,终于从冰柜里挑出来一盒酸奶。方方正正特别小的一小盒,两块五。挺贵的。张淙掌心托着这一小盒酸奶回去了,这小猫不知道是不是未卜先知,还真的在原地呆着,动都没动唤一下。张淙走过去,蹲下,撕开酸奶,面无表情伸到了猫头底下,或许是太冷,脸冻上挤不出表情了:“喝吧。”小猫真不愧是个瞎子,张淙的手一怼,它竟然一脑袋钻酸奶盒里了。这一下糊了满脸的奶。小东西立马一阵嗷嗷叫唤,还伸出发白的小舌头舔了舔/奶。“……cao。”张淙随手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