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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遮住沉静清雅的眉眼。一道银光落在天君对面,由虚至实,化作一人。能够不通传就随意入九畹殿的人并不多,天君抬眸,难得眼中浮现几分诧异。师偃雪一笑,稍稍颔首道:“可是惊扰天君了?”芫辛天君摇头,抬手将书简收起,指尖一点化出茶盏,亲自为师偃雪斟上茶,推至面前,道:“神君此来可是有事?”师偃雪捧着茶盏,低垂的眉眼晕上一层茶香薄雾,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沉默半晌才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想来和你随意聊聊……”芫辛天君一怔,良久方开口道:“无论何事,神君但说无妨。是与听澜有关?还是玄渊?”师偃雪摆手道:“与二殿下无关,和天帝更无关系。”“听澜的事,我愧对神君。”芫辛天君叹气,心里也是愧疚,不知如何面前师偃雪。可偏偏他那个儿子又是倔起来谁都劝不住的性子。师偃雪转着手中的杯盏,轻笑一声道:“已是过去了的事,不必再提。”芫辛天君更沉默了,他家两条龙,一条曾追着师偃雪几万年,未果。一条与师偃雪结为道侣,一天解了籍。没一个能让他挺得起腰杆的。昔年玄渊天帝爱慕剑神,闹得大荒最远僻的精怪都听说过。师偃雪那时道心圆满,自然不愿和一条龙纠缠。他欣赏玄渊称霸大荒的野心,甘愿为他南征北战,一平大荒,建立紫霄天庭。但心里又不喜欢玄渊的过分精明算计,从未将考虑过和他在一起。后来玄渊天帝迎芫辛为天君,两人结为天证道侣,师偃雪退隐陵阳山沉眠养伤,不问世事。偶尔醒来会看到玄渊坐在他身边,他没有力气问玄渊总来他这里作甚,一龙一剑无言对视片刻,他便会继续陷入昏睡中。直到很多年后,师偃雪不必日日休眠,偶尔去紫霄天庭闲逛,才听来许多旧事,原来天帝与天君那些年的感情纠葛里,总夹着一个他。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师偃雪便很少再出陵阳山了,和天君碰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师偃雪自己也没想到,能有一日和芫辛天君面对面喝茶。大殿太静,只余天君为师偃雪添茶的声音。“天君这里焚的是什么香?”师偃雪问道。“九鹭香,可安神。”芫辛看了眼师偃雪略显苍白的脸色,道:“神君可是身子不适?需要我来帮您看看吗?”“不必。”师偃雪下意识挺直腰拒绝,不自然地用衣袖遮在身前,绞尽脑汁道:“其实我此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天君。”“神君直说,我必知无不言。”芫辛天君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师偃雪提出任何要求,倒是两人这般面面相觑,对坐饮茶气氛实在诡异。师偃雪指尖将手中的白玉杯盏上的柳叶纹都快抹平了,犹犹豫豫道:“天君和帝君感情笃厚……可有考虑过再诞个子嗣?”芫辛一口茶呛进嗓子里,抬手闷咳起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师偃雪。师偃雪正色道:“本座也是为龙族气运着想。”顺便能观摩学习一下,如何养龙蛋。“咳……这……”芫辛天君白玉般的容色渐渐覆了一层浅红,头一次不知该如何应答。“当然,本座也只是提个建议罢了。”师偃雪神色平静,稳如老狗:“主要还是看天君的意思。”芫辛天君额角紧了紧,只得道:“有劳神君cao心。”“应该的。”师偃雪矜持地一点头,“毕竟本座也是神族的一份子,为帝君筹谋气运也是分内之事。”芫辛天君看着对面这位从来只躺在陵阳山睡大觉的神族一份子,实在难以接受这套说辞。师偃雪喝了口茶,似不经心道:“龙蛋难养吗?”芫辛握着茶盏的手颤了颤,勉强稳住道:“尚可。”一抬眸又对上师偃雪的眼睛,那双眼形如桃花带绯色,却没有半分媚气,哪怕是收鞘的剑也依旧清冷凌厉。“如何养?”师偃雪追问道。“后天神嗣若想养出上等资质,最好是用本源灵力孕养。”芫辛稳了稳心境,就事论事地答道。“果真如此,倒也是辛苦。”师偃雪有些犯愁,本源之力何等珍贵,修炼起来费时费力,又是自身灵力之源,拿来养蛋,等同于虚耗自身。倘若放在量劫之前,他必不会心疼这些灵力,只是自他裂了之后,剑就不中用了,本源之力供养自己都吃力。“一人之力自然辛苦,需得道侣相互扶持。”芫辛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微黯。师偃雪沉默不言。芫辛倒是接受了与师偃雪谈论这事,不问自答道:“道侣共同孕养子嗣,待时机成熟,子嗣自会应气运而生。”“然后呢?”芫辛垂眸笑了笑,道:“而后就是龙族的事情了,龙蛋要破壳而出,自然是要靠龙气孵养。”“别的什么东西不行吗?”师偃雪皱眉问道。“不行。”芫辛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道:“先天灵植不行,剑也不行。”师偃雪:“……”第15章天帝回到九畹殿的时候,殿上只剩芫辛天君一人。“谁来过?”天帝察觉到空气里一丝不属于芫辛的灵息。芫辛正将茶盏收起来,闻言挑眉看了眼天帝,道:“陵阳神君。”天帝一愣,挨着芫辛坐下,疑惑道:“他怎会来你这里?”芫辛叹息一声,将杯中剩余的半盏茶水顺手倒进窗边一株仙草下,看着仙草舒展了莹莹如碧的叶子,随风晃了晃枝叶像是在对他作揖。“来同我聊天。”天帝噎了一下,眼神十分复杂难言,半晌才道:“我竟不知你同他关系这样好了。”“我也很意外。”芫辛按了按眉心,头有些隐隐作痛。天帝伸手将芫辛揽入怀里,按在肩头:“还是为了听澜的事?”“倒也不全是,你该是了解神君的性子,他从不会为任何事纠缠。”天帝掬起道侣肩头一缕青丝,凑在唇边亲了亲,一边安抚着芫辛的情绪一边小心翼翼问道:“那是为何事?”芫辛沉默一瞬,道:“他来劝我与帝君再生一个。”果然,天帝险些被呛岔气,费解道:“什么?”“我想,这并不是他的真正来意。”芫辛幽幽叹息,从天帝怀里坐直身子,正色道:“他该是遇到了难处。”天帝不明白,什么难处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解决。芫辛微微皱眉,思量许久,方抬头对天帝道:“我觉得,神君或许是有孕了。”天帝:“……”芫辛推开天帝,冷静道:“要不要为你取两坛酒?”天帝被他上句话惊得脑子都不转弯了,只怔怔道:“取酒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