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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食盒在魏楚越屋门口站了站,沉了口气走了进去,第一眼竟没瞧见魏楚越,可他分明没离开过,再一细看,魏楚越正蹲在柜子边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魏楚越听见脚步声进门,知道是韩牧川折回来,浑身一僵,手伸了一半,缓了缓还是站了起来。“阿越在找什么?”“没什么。”魏楚越拍了拍袖子,平淡地应了一声。“你喝酒了?”桌上两壶酒都空了,除了魏楚越这里也没第二个人,韩牧川多此一问。“嗯。”魏楚越脸上有些许潮红,眼神飘散,似是醉了。韩牧川知道魏楚越喜欢小酌,也知道魏楚越会避着他,怕被他念叨,所以从未见魏楚越醉过。“吃饭吧。”韩牧川自己动手给魏楚越布菜。魏楚越一眼扫过去,两副碗筷,便问了一句:“怎么不是多福来送?”还有一份给韩牧川自己的呢?“我让他去给秦公子送饭了。”魏楚越微微愣了愣,没多说什么,他哪里知道秦棠被韩牧川拦在了院子外头,正是有苦无处说。魏楚越心里忐忑,想的是如何跟韩牧川平静吃完一顿饭。魏楚越坐到桌前,伸手就去摸酒壶,被韩牧川快一步抢走:“都空了,你还要喝?”“……”魏楚越避开韩牧川的目光,他只是顺手,并不是真的还想喝酒,他也怕自己发酒疯啊。韩牧川见他愣着不动,给他递了杯茶。魏楚越难得乖巧地端起茶盏就喝,好像一杯茶能做一堵墙,让韩牧川看不见他,他也不用瞧见韩牧川。韩牧川没有坐下来吃饭,而是走向柜子,俯下去替魏楚越找东西。待魏楚越抬眼瞧见,已来不及拦着,韩牧川伸手摸了摸,在柜子底下摸到一个小圆瓶子,捏到手里的时候,他好像猜到了是什么,心跳突然顿了一下。这伤药瓶子怎么滚里面去了?魏楚越怎么自己来捡?韩牧川看着手里滚了一圈灰的小瓶子,觉得自己的想法挺傻的,不是滚到了柜子底下才要捡出来的嘛。韩牧川把小瓷瓶擦干净放到了柜子上,回身的一刻对上了魏楚越的目光,微微一愣才走到桌边坐下。魏楚越默默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起来,送到嘴里的东西食之无味,都像是没放盐,难吃的很,让他忍不住想起来,刚刚遇上韩牧川的日子。韩牧川在洛水边“参禅”,带着魏楚越练剑,韩牧川是为了避世才来的,离他们最近的村子在二十里外,正是人迹罕至。没捡起魏楚越之前,韩牧川靠山林中的野果、野味、河中网鱼果腹充饥,捡起魏楚越之后,还是一样。韩牧川身上最值钱的是他的剑,怀里也有钱银,一身换洗衣服给了魏楚越,就没有别的了。而他自己身上只有一袋碎银子和一件信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有钱却没地方花。没有盐、没有调味的佐料,更别提锅碗瓢盆了,什么都没有。所以鱼是腥的,rou是柴的,果子是酸的,魏楚越差点把自己生生吐死,他没想过在河清海晏的世道里做饥民,他看着韩牧川如同野人一般活得好好的,着实不能相信,第三天就撑不住昏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闻见很像的烤rou味,他以为自己在做梦,闭着眼睛笑了笑,好歹在梦里吃一顿吧,可梦里的鸡腿像是长了翅膀,扑哧一下飞不见了踪影,恨得魏楚越跳了起来,一下就醒了。“醒了?来吃点东西。”韩牧川给魏楚越端来了一碗粥,粥里有rou末。魏楚越看了看粥,又看了看韩牧川,他好像还在做梦,可为什么梦到了韩牧川居然不是噩梦呢?“怎么了?”魏楚越直愣愣地看着韩牧川,清晰得过分,他手里的粥香气四溢,让他忍不住咽口水。“是渴了吗?”韩牧川将粥塞进魏楚越手中,又取了水囊给他,见他发愣,索性托起魏楚越的下巴,喂了他一口水。水很凉,魏楚越呛了一口,终于是醒了。“咳咳咳……”“喝慢点。”“哪里来的米?”“买的。还有些其他的。”魏楚越顺着韩牧川的一指才看见火堆旁堆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好几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米,盐,葱,姜,干馍馍,村里有梨和橘子,我也买了些,村子里东西不多,不过倒是有当归,我放了些在粥里,凑合吧。”魏楚越看着韩牧川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万一是装晕,韩牧川一个人跑出去二十公里,待回头,他早该跑不见影了。其实他中间醒过一次,韩牧川已不在身旁,他瞧见了写在泥里的字,说去去就回。魏楚越还笑他蠢笨,自己若是不识字,这是写给兔子看吗?就算自己看得懂,若走了,不也就走了?不过魏楚越又饿又累,转头就昏睡了过去,懒得再想其他。再说,他们才认识几天,哪里犯得着为他买这些,韩牧川自己做野人也如鱼得水,自在的很。“怎么了?很难受吗?”魏楚越摇摇头,把一碗粥一口就喝光了,有点烫。魏楚越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旧事,喝了口鸡汤,烫到了口舌,啪得一声将碗搁下,引来了韩牧川的眼光。※※※※※※※※※※※※※※※※※※※※辛弃疾-问人间,谁管别离愁?杯中物。第69章“咳咳……”魏楚越慌忙将嘴边的汤汁擦干净,勉强维持着无事发生的泰然,可韩牧川灼热的目光,还是令得魏楚越心里发慌。“小心烫。”“嗯……”魏楚越轻轻抬了抬眼,偷瞄了韩牧川一眼,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来,魏楚越微微松了一口气,恰瞧见韩牧川夹起一块rou。无忘斋有很好的厨子,店里有道名菜酒蒸rou,算得上闻名秦州,值得一尝,无忘斋里舍得下本钱,用的是望山春,酒香四溢,rou蒸得苏烂,裹着望山春独有的甘醇,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你身上有伤,不要吃那酒蒸羊了。”魏楚越嘴快,开口拦下,又是酒又是羊rou,一口吃下去,韩牧川身上的伤得多疼几日,可话说完,魏楚越又自觉无趣,他连伤药都还了回来,一口rou罢了,又不能真要了他的命。魏楚越抿了抿唇,低了头,搅着他的一碗鸡汤。“知道对伤不好,你还喝酒?”韩牧川的语气并无太多苛责的意思,听着甚至是温言细语,藏着一声喟叹。从前魏楚越就喜欢喝酒,却不多,可近两日,自他来卞城,从回到无忘斋开始,他每次见魏楚越都手不离酒,要么想喝,要么在喝,要么喝完了,究竟喝了多少了?怎么突然成了酒鬼了?!韩牧川忍不住皱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