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
然抱有着一丝侥幸,总觉得再好好想一想,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然而郑松柏言之凿凿地把他想到或没想到的点砸在了他的脸上,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别想了,没有退路了。而他知道郑松柏是对的。见苏凡瑜低着头,郑松柏张了张嘴,闭上,又张开,“小瑜,”他说,“我认识的那个苏凡瑜并不是一个因为害怕出风头而不敢为自己争取正当权益的人。他能勇敢地拒绝苏家的威逼,强硬地与之抗衡,能不顾他人的看法带领公司转型,能底气十足地和空有资历的老家伙据理力争——说到这个,他们给找来的导演,你猜是谁?”苏凡瑜摇摇头。郑松柏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拿出手提袋里的一本宣讲手册,翻到折角的一页,指着上面的班底介绍对他道,“是付安翔。”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苏凡瑜下意识地眼皮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付安翔是千金曾经的导演。因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在当初浩浩荡荡的“劝退”活动中,这个人并不在他的劝退名单当中。而在公司组织架构重组后,出于对付安翔自尊心的保护和对他资历的尊重,他也一直很优待他,甚至在他表示想拍一部短片报奖的时候,还免费给他提供了自己的本子。可付安翔并不是个会领情的人,又深受圈子风气影响——自视甚高还极其看不上编剧。在拿到剧本后把剧情改得面目全非还觉得自己肯拍是剧本创作者的荣幸不说,在内部看片会上,因为他针对影片提出的建议,他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完全不懂创作,只会扼杀创作者的光芒,根本配不上父母早年留下的公司理念”。那是他第一次面对来自员工的指责。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种肾上腺素极速分泌后,整个人激动得头晕目眩的感觉。因为毫无经验,也并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当时年少无知的他一股脑儿地把自以为是的、不加修饰的意见全丢了出来,直到眼睁睁看着付安翔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甩门离去,还愚蠢地以为只要给他一点时间空间,他就会自己想通。——可事实上并没有。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付安翔便离职了,即使他诚恳地道歉,也没能把人留住。在会议上时不时问下属“有没有什么想反驳的”,便是这件事之后,他痛定思痛养成的习惯。郑松柏那会儿虽然离职了,却也从一个千金的老同事那里听到了这则八卦。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在这之后的几年里,付安翔逢人便说“苏凡瑜是个没心肝的白眼狼,千金到他手里后就毁的差不多了”,因而对苏凡瑜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流露出来的心虚与愧疚很是不解。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追问的好时候。“我刚才虽然只听了一个的梗概,但这个故事,我喜欢极了,”他压下心中疑惑,一心一意地劝道,“我不知道你在瞻前顾后什么,但现在,绝对不是做缩头乌龟的时候。你就真的甘心自己费尽心血写下的故事,被认定是其他人创作的?你就真的甘心把这样一个快意恩仇的故事,交给小肚鸡肠的付安翔去拍?你就真的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让明珠赚得盆满钵满?”进入论坛模式2836/711/6总有一天告别郑松柏,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苏凡瑜一直在晃神。他心不在焉地刷卡开门,刚迈了一步,便撞上洗完澡、穿着内裤就出来的齐卫东,吓得一个激灵,呆在了原地。看着难得有些木愣愣的苏凡瑜,才送走王檀没多久的齐卫东下意识舒展开眉头,扯出笑脸,试图逗他开心道,“至于这么大反应嘛,我身上哪里你没见过?”这招以前很有用。不管回家进门的时候有多不开心,苏凡瑜总是能被他不一定好笑的俏皮话逗得忍俊不禁,然后蹭进他怀里,告诉他还好有他在身边。但这一次,苏凡瑜没有回应,只是从背后关上门,跨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齐卫东抿了抿嘴,心下一沉,轻手轻脚地凑到他身边,也坐了下去,发现他没有表现出反感后,又往他身边蹭了一下,与他相隔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我都知道了,小时,对不起。要不是我……也就没有这个糟心事了。”苏凡瑜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把头低了下去。齐卫东见他虽然没出声,但好歹是有反应了,松了口气,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道,“我听檀哥说,你好像不想公开自己是生不逢时的事,他让我来劝劝你。”——王檀的原话是“这个世界上能让苏凡瑜听劝的,怕是也只有你了”。但他非但没敢把这话复述给苏凡瑜听,就连这个结论,也不太敢自信地认下,不自觉便模模糊糊地一语带过了。感受到苏凡瑜在听到这句话后的僵硬,他努力地抑制住自己想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的欲望,生怕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让苏凡瑜再次对他产生恶感。他盯着苏凡瑜越来越低的后脑勺,只能凭借着专业的歌唱技巧控制住随着心脏传来的异样而不住颤抖的声带,“当然,如果你想公开的的话,我可以保证姜药和齐锦台投资的所有公司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但,我和檀哥的观点不一样。”他顿了顿,“公开是最好的选择吗?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呢?王檀也好,别人也好,终究不是你,不能代替你承受选择的结果。所以,无论你是想公开,还是不想公开,我都会支持。”苏凡瑜怔住了,就快埋进胸口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没有想过齐卫东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齐卫东会和所有人一样劝他站出来。因为这是正确的,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也因为苏凡瑜对于齐卫东来说向来都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而生不逢时却意义重大。可齐卫东却说,没关系的,不管他怎么做,他都会支持。没道理的。没道理的。这简直……“为什么?”苏凡瑜一边问,一边眨了眨控制不住湿润温热的眼眶。因为生怕被齐卫东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他并不敢抬头直视他,只能盯着木质地板的纹路,试图让那些错综的横线分散自己的情绪。齐卫东倒也没有介意他明显的躲避,微微一笑,道,“我的大编剧也有料事不如神的一天?”“我的大编剧”这种说法实在太过暧昧了些。苏凡瑜能明显感觉自己从脸到脖子到耳朵根都开始发烫,整个人也愈发僵硬,只能梗着脖子尽力控制住声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假装平静地重复道,“为什么?”“你之前说,你是一颗想罢工的星星,但在我看来,不是这样的。”齐卫东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本就颗粒感十足的嗓音因为他刻意的压低而更加酥麻,像是要透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