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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小时过得远比苏凡瑜以为的更加漫长。等到齐卫东自己熟练地把纱布缠回去,他才终于放松了下来。缓了一会儿后,他从齐卫东的怀抱里抽身,道,“我下去抽根烟,很快就回来。”齐卫东很讨厌烟味。苏凡瑜压力大犯烟瘾的时候,总是习惯走到远离他们住的那栋楼的小花园里,抽完后吹会儿风,等烟味彻底散尽后回家,再换衣服、洗澡、刷牙,一套流程都走了才算完。“门口橱柜里有我换洗的衣服,洗手间淋浴用的热水要烧,你插上插头再出去。”齐卫东熟稔道。一出门,齐父便迎了上来,掏出一盒白壳云烟,“一起抽一根?”苏凡瑜点头,和他一起下了楼,路过保安时,还向他挥手示意。走到吸烟点,齐父递过打火机,抱怨道,“老外就是麻烦,抽个烟还要跑到这么大老远的地方。”苏凡瑜并不认同这个观点,但也不会在小事上和齐父计较,便给他点上烟,笑道,“要是国内也推行这种方式,小钊肯定开心死了。”“他就是从小养的太精贵。他妈、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个个地把他当心头rou一样宠着,谁都不敢逆着他来,可不就养刁了么。”齐父很容易地被卷进了儿子的话题中,立马抛下了美国的禁烟措施,“我原本想着等他有了对象之后会改一改他那脾气,没想到这臭小子运气那么好,碰上了你。”齐父在政府部门身居要职。除了齐卫东外,家里几个子女小辈在工作上都要受他照拂。这让他即使是在私下里也总习惯打着官腔,喜欢先扬后抑,高帽子扣上后再提要求。苏凡瑜对他的这一套路很是熟悉。虽然不知道齐父是否清楚自己的打算,但抱着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的态度,他在打了一番腹稿后,道,“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倒霉吧,不管怎么说,是我骗了他。”齐父眼睛一眯,劝道,“凡瑜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细腻,有的时候容易多想。叔叔会看一点相,也教过齐卫东,可惜他学什么都快,但看人不行。他以前确实对你有误解,但叔叔看得出来你是个有福之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宽心,等以后找时间好好和他解释一下,总能过好日子的。”他不提还好,提起看相,苏凡瑜就想起了些往事来,“我爸也一直被看成是会抛妻弃子的长相,还好我妈没信。”他笑着说,却无端令人感到些凉意。齐父先是惊讶,而后又有些尴尬,想着苏凡瑜的父母并不是会对孩子说这种话的性格,而他们当年评头论足的时候,苏凡瑜也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孩,“人都会有犯错误、看走眼的时候,齐卫东也是这样。”他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又去戳苏凡瑜的痛处,“虽然你瞒了他,但也救了他,我看得出你对他是有感情的,好容易熬到现在了,何必打退堂鼓呢?你放心,我和他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苏凡瑜设想过齐父齐母在儿子快要大好的情况下,对自己可能会有的两种反应。一种是用完就扔,希望齐卫东回归“正途”娶妻生子,另一种是保守围观,希望他能够继续陪在齐卫东身边,等齐卫东眼睛好了,发现真相了,再做决断。现在看来,齐父的态度是第二种。见齐父亮明立场,苏凡瑜也不再藏着掖着,诚恳道,“齐叔叔,其实我这次是抱着最后看小钊一眼的心态来的。回去以后,可能就不会再以苏逢时的身份和他见面了。”进入论坛模式2430/801/2各自胜券在握12.齐父没料到苏凡瑜能说断就断,准备好的许多说辞都用不上了,一时有些语塞。苏凡瑜趁热打铁道,“别的不说,您应该相信,我肯定是希望小钊好的。”见齐父点头,他又道,“缘分这个东西妙的很,强求不来。小钊以前不需要我,以后也不会需要,反而是我呆在他身边惹他不高兴的可能性更大些。叔叔,我知道你疼自己儿子,但是我实在不愿意和他变成仇人,也希望你能够理解。”齐父只觉得他说的夸张,摆摆手,反驳道,“年轻人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齐卫东从初中之后就和家里不亲了,刚出事那会儿,他半点儿听不进我们说话,我们也只能看着他干着急。要不是有你在,我们差点就要做好失去这个儿子的准备了。”他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想来是对当年事心有余悸,“凡瑜啊,这份恩情,是他欠你的,也是我们欠你的。虽然他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但是有恩必报的道理不用我们告诉,他也是懂的。你们年轻人之间,一点小误会,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呢?”“您比我了解小钊,他认定的东西,就会一直认下去。”苏凡瑜没有因为眼前这个走向暮年的长辈突然的真情流露而心软,狠吸了一口烟进肺里,才将话顺着白烟一道吐出,“我就算真说了,只怕他也会当我是挟恩求报吧。毕竟在他心里,我……”齐父对苏凡瑜过往的一些八卦——尤其是他和苏家的纠纷也有所耳闻。作为苏凡瑜父母的朋友,他就算不能赞同他们的做法,也是了解他们脾气秉性的,知道苏家必然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硬生生从苏凡瑜这里割了块rou走,而不是像他们宣称的那般被苏凡瑜抢走了属于他们的东西。更何况,苏凡瑜这三年的劳心劳力,齐父是看在眼里的,他要是图齐家什么,也早该露出马脚了。可偏偏,齐卫东信那些狐朋狗友的八卦谣言,信自己眼见为实的偏见,就是不信他的父母,也不信苏凡瑜。“你是个好孩子,”齐父叹了口气,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重话,只能苦口婆心道,“叔叔也不全是站在小钊的立场上劝你,?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自然是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话半真半假。换作是平时,苏凡瑜指不定会欣然接受真的那部分,但现在,他只觉得假的部分格外寒冷刺骨,冻得他委屈的不行,还平白对齐卫东生出了些妒忌来。他知道齐卫东的无辜,也知道齐父对齐卫东的爱和自己父母对自己的爱不是在一个数量级上,但他就是不高兴,心里酸涩的很,因为就算那是“次品”,也是他再也享受不到的东西。他早先就清楚齐卫东父母并非真的多喜欢自己,只不过他是目前来看,齐卫东谈过的最靠谱的对象。而现在,齐父口口声声说自己会站在他这一边,希望他向齐卫东坦白,也不过是想把所有主动权都交到齐卫东手里罢了。真到了避无可避要和齐卫东说明的时候,且不论他会不会临阵变卦对自己发难,就算他真的信守承诺帮他数话,齐卫东也不会因此改变什么主意。这算盘,打的是一张空头支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