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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空腹太久,昨晚又吃了一把药,钢筋铁胃也要抗议,更甭提张蔚岚肚皮下那水败货。胃忽然疼得厉害,一股酸气逆行而上,张蔚岚嗓子眼儿一苦,赶忙捂住嘴,扔下电话跑去了卫生间。“哥?哥?”小欢还在叫唤。张蔚岚没空管她,他跪在地上,扒着马桶,将酸水吐了个痛快。吐完消停了。张蔚岚从跪着改成蹲着,搁马桶边缓了好一阵儿,这才站起来,漱漱口洗嘴。从卫生间出来,张蔚岚先下意识去捞被自己撇在床上的手机。他愣了下——居然还在通话中。小欢没挂。“哥?”应该是听见张蔚岚这边有动静,小欢喊了他一声。“嗯。”张蔚岚给手机擎到耳边,在床边坐下。胃还是在疼。他身上又开始出汗。“你刚刚吐了?”小欢问,“你胃又疼了是不是?”张蔚岚叹了口气,含糊道:“我没事。”小欢沉默了会儿:“不行。你今天就去医院。下午就去,不,马上去。”张蔚岚不想去医院,但他更懒得和小欢折腾,干脆敷衍一句:“好,知道了。”自己哥什么cao/行,当妹的门儿清。——张蔚岚说这种话,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小欢没罢休,她鬼精细,有的是招治张蔚岚:“那你记得把挂号单拍给我看。”“你......”张蔚岚用手揉两下胃,心道罢了,“知道了。”小欢轻轻呼出一口气,没一秒钟又絮叨上:“你还没吃饭,你要不少喝点粥?哥,你住哪个酒店?我给你订外卖?不过去医院是不是得空腹啊?”“停。”张蔚岚特别难受,他站起来先去烧壶热水,“别啰嗦了。真服了你了。”小欢立马闭嘴。她家的混账大哥难搞得很,多一句少一句都不合适。小欢叹口气,只能又不放心地嘱咐:“别忘了挂号单。”张蔚岚沉默片刻:“嗯。行了,没事我先挂了。”看,电话都给她挂了。挂了小欢的电话,张蔚岚给水烧上。听着水壶“呼噜噜”的声响,张蔚岚坐回床上,他后脑勺靠着墙,一手按着胃,一手重新拿起手机。这一看吓了一跳——小欢竟然给他打了六个未接来电。他那该不是睡觉,得是睡死了。晕死了还差不多。张蔚岚绷着嘴角,那胃一抽一抽的,他又看见手机上来了条短信。给短信打开,张蔚岚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掉地上去。来信人明明白白显示两个字:“钟宁”。这号码是他昨天才存上去的。钟宁给他发短信了。张蔚岚死死瞪着手机,瞪到忘了胃疼。“你身体怎么样?病好些了吗?”张蔚岚瞪了很久。手机自动黑屏了。烧水的声音慢慢降低,变小,最后消失。张蔚岚紧紧捏着手机,轻轻地将病痛的身体蜷起来,给额头抵在膝盖上。许久,张蔚岚抬起头,用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手机。钟宁的短信发来有一阵了。张蔚岚的指尖发抖,他把握不好措辞,反复了好多次,才敲上一行字回复:“我没事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见一面,请你吃饭。”还没发出去,张蔚岚又停顿了。他因为胃疼,或者是因为回一条短信,已经浑身都是汗。张蔚岚又盯着钟宁的消息看,一咬牙,将“我们再见一面”改成了“我想见你”。“我没事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你,请你吃饭。”发送键一点,后来是煎熬的等待。张蔚岚还是给自己糊弄了一碗粥喝,可惜没喝两口就搁下了,他的眼睛总是往手机上跑,心思也不在粥碗上,任凭那肠胃怎么作腾,都没收回一点儿心。他不可能错过任何一条消息,包括小欢的:“哥,去医院了吗?你要是不去,我就订机票去找你了。”张蔚岚:“......”他不是这倒霉meimei的对手。张蔚岚只好换上衣服,出门打车去医院。手机一直被他拿在手里。临医院门口,钟宁的短信终于被他等来了:“年底忙,过段时间有机会再说吧。注意身体。”张蔚岚像突然掉进了黑灰里。他们之间,为什么只能这么说话了?客气的,僵硬的,陌生的,字里行间带着摸不清的距离和抵触。是了。这是应该的。赖时间,赖张蔚岚自己。他当初迈开腿转身就走,辜负了钟宁全部的付出,亲手将钟宁扔了。这不就是他自己造成的吗?他就是罪魁祸首。“先生?大医到了。”司机喊了张蔚岚第三次。“嗯?啊,抱歉。”张蔚岚从兜里摸出零钱,递给司机,“给,谢谢。”司机接过零钱,从后视镜望了张蔚岚一眼,没忍住说:“你没事吧?脸色太差了。”不知是张蔚岚脸色真的差到快一命呜呼,还是司机太热心。司机又说:“你自己去医院?要不我送你进去?需要帮忙吗?”“没事,不用。”张蔚岚打开车门下车。脚掌刚挨到地面就是一阵狂风,差点又给他掀回车里。张蔚岚定了定,侧头咳了几声,关上车门进医院。司机看着他进去了,才踩下油门走人。“拿到了吧?”晏江何在电话里问钟宁。钟宁缓过了酒劲儿,半下午来大医给他的后爹拿药,不巧却赶上了晏江何轮休,只能电话沟通。钟宁的后爹哪哪都好,就是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安生。钟宁就托晏江何帮忙,每个月都弄些进口药给用。“嗯,拿着了,等会儿就给叔叔送过去。”钟宁说着,低头瞅了眼手里的小药盒。“那行,没什么问题还是少吃药。”晏江何犯了职业病,“平时饮食什么的也多注意,尤其酒什么的,能不喝就不喝吧。”“嗯,知道。他和我妈结婚这几年,应酬少很多了。”钟宁笑了起来,“真是当大夫的爱啰嗦,一点儿也不假。”“滚蛋。”晏江何笑骂,“没事我先挂了,我这还忙着。”“嗯。”钟宁给手机揣回兜里。医院不是什么便宜的好地方,但一年四季都有很多人。消毒水的味道让人鼻子痒痒。钟宁靠着走廊边往外走,打眼扫了下,挂号那窗前排得一溜儿一溜儿的。钟宁裹紧外衣,从人堆里穿出去,一抬眼,望见了个人。真是作了个大弄。过河碰上摆渡的——巧极了。谁料摆渡的翻了船,过河的也要淹死在河口段。那是张蔚岚。脸是张蔚岚的脸,外套还是昨天那件。张蔚岚走在前面,没看到后头的钟宁。钟宁则杵在原地迈不动脚。他的嘴微微张了张,但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