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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拿的主意。”陆逊平静地截断顾邵的话头,坦然直视陆康双目,“因有病人要吃汤药,食热食,我便拿了主意让老妪代劳。”他坦然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算是十分嚣张,想必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有一定能说服陆康的底气。那幕僚在陆康身后,微不可察地朝陆逊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陆逊恍若未觉:“太守公容禀……”“放肆。”陆康低声吐出二字,已足够使陆逊闭嘴,“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我的从孙,太守府的少主,人皆有私心,即便我没有,别人也会以他的私心揣度我。你的辩解便是再有道理,也是亲眷之言,如何能避嫌服众?”陆康这番疾厉的言辞,与其说批判陆逊,倒不如说是在教他为官的人情世故。陆逊何其聪慧,哪里听不出从祖父悉心教导的意思。偏顾邵也是和他类似的身份,要想解释一二,在场唯一无亲故的就是李隐舟了。陆康对平民便亲厚许多:“小孩,你不必怕,老夫知道你是听从差使而已,你把因果解释清楚,我自有分辨,绝不与你为难。”众人的视线下意识地挪到这小叫花出身的药童身上,但也没有多做指望,连能言善辩的少主人都被堵了回去,一个不曾读书的顽童能分辩个什么道理出来?顾邵也有些心急,陆康可不是卖卖可怜就能敷衍过去的人物,李隐舟虽然机灵,但在千年的道行前面,不过是个小雏鸟罢了。李隐舟也有些意外,陆顾二人向来擅长雄辩,万万没想到陆太守直接去掉标准答案,要他这个场外学生开始答题。他沉思半响,才轻声道:“我……我不想解释。”陆康倒难得有意外的时候:“为什么,你怕什么?”李隐舟摇摇头:“不是怕,是我觉得不应当解释。”陆康以一个温和眼神示意他讲下去。“今早,我听少主讲了介之推老先生的故事,深感其大义,介之推老先生割rou喂血,非为名利,而是一腔真心,我以为这是最可贵的。”听到这话,场上寥寥几人,面色各异,唯有陆逊露出淡淡笑意。陆康道:“这和你不解释有什么相干?”李隐舟抬起头,眼神万分真挚:“我虽然出身草芥,但也想效仿先贤,介之推老先生牺牲血rou不为名利,我们煎药救人,是发自本心,也不为逃避责任,若太守公要惩罚,不必听任何解释,这是我们该得的。血rou尚可牺牲,我们牺牲些钱财名声,远不及介之推万分之一。”此话一出,顾邵不由脱口一句:“好。”李隐舟这话,看似平淡,实则把自己推到了道德高地上,若惩罚因做善事而破戒、甚至甘愿因此受罚的人,那便有违纪念介之推的本意了,反而是舍本逐末,叫人笑话了。那幕僚见陆康沉默不语,知道妥当了,才推波助澜道:“这小叫花说得真诚,禁火本是个形式,效仿介之推老先生的品格才是最要紧的,少主他们行为虽然违背规矩,但本心,却和介之推同出一脉啊!”陆康仰首阖目,神色沉痛:“其实老夫也时常心想,禁火一月,究竟是顺了民意,还是,寒了民心。”顾邵想起方才所见老妪的惨状,心酸涌上心头,也顾不得挨不挨骂,大着胆子回道:“若是介之推魂兮尚在,知道因为他,贫民百姓不得热饮热食,连药都吃不上,他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吧?”陆逊撩开衣袍,直挺挺地跪下,沉声道:“先贤往圣,常哀民生之多艰,而后世却以纪念之名,行怠慢民生之事。逊以为,禁火一月不是纪念,而是陋习,望太守公革除沉腐,以奠先贤。”他起了这个头,在场诸人纷纷跟随着跪下,附和着:“请太守公明断。”陆康缓缓睁开双眼,老迈昏花的眼中已有果毅的决断。“拟文书,庐江城废除禁火令,所以百姓皆可用火饮热。另起草奏折,将此事呈递给圣上,请推之到各地。”他沉吟片刻,目光遥望庐江城冰蓝的天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愿明年寒食节,天下再无寒士。”——如此棘手的事情,竟然这么轻易迎刃而解,顾邵头一次在和外祖父的交锋中赢得认同,心情跌宕不已。他掰着李隐舟的肩膀,欣赏之情溢于言表:“阿隐,不,李先生,你那番话,是从何处想来的?真是听来平淡,品之越发有味啊!”“呃,少主过誉了。”李隐舟在心里默默感谢医学生的每个升学的阶段都要考毛概,毕竟批判形式主义,咱们国家的巨人是有一套丰富的理论的。他不过取其一瓢,就足够让人清醒一回。况且,如果不是遇到陆康这样心系苍生,兼济天下的好官,再有道理的话也不过是耳边风罢了。“还有阿言,往日你是最规行矩步的,今天可真叫我大开眼界了!”顾邵恨不能将方才的场景复刻十次,“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你那一跪,比千金还珍贵呢!”“你只顾自己,一点不担心阿香吗?还不快去孙府看看他。”连一贯好性的陆逊都被他撩得烦了,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开。顾邵这才想起事情的起源,忙将李隐舟拉扯上马车,朝陆逊匆匆告别:“好兄长,你且留着陪太守公拟奏折,我和阿隐先去孙府瞧瞧。”就连陆逊也唯有无可奈何地一笑,这时候倒想起他是兄长了。待马蹄带着飞尘远远离去,他才转过身去,面视潜藏于阴影中的人,轻声道:“这事你办的很妥当,有劳。”13、第13章摒除禁火令的公文虽还未发布出去,但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在陆康的默许下口耳相传出去了,好消息像涟漪般扩散开去,庐江城晦暗的夜色重新被星火烛光映亮。这些烛光又如灯塔,把黑夜中的光明传递给更远的乡野,将满城的寒意驱散开去。不过此事还不算完,顾邵与李隐舟还得一块上孙府请罪。虽未明说,但他们偷溜出去是为了谁,陆康心里清楚,庐江大大小小的世家新贵也都多少有些分明,所幸没惹出什么祸事,还算做了件造福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