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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来看自己。于是,紧急的工作任务成了他的借口。他要仔细的想想,该怎样做一名好爸爸。虽然这几年他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手足无措。在女儿面前,他不再是一位运筹帷幄、沉稳精明的领导,他也只是一个渴望被女儿仰慕崇拜,依赖亲近的普通父亲。从老爷子口中,他知道了女儿的点点滴滴。她每天什么时候起床,吃了些什么,看了哪些书,见了哪些人,做了多长时间的复健……他都清清楚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想他的女儿。“爸爸——”他再次听见了女儿娇娇糯糯却有些沙沙的声音。蓝正烨闭上眼睛,任睫毛浸湿。“乖宝贝儿,等爸爸回来。”“嗯。爸爸,晚安。”“好。你也要早些睡。爸爸回来给你带礼物。”蓝正烨睁开眼睛,伸手拿起书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是在蓝烟十四岁生日时拍的。修长的手指在妻子美丽的脸上轻轻摩挲了一番,然后又反复的抚摸着女儿白里透红的小脸儿,眼里是满满的思念与宠溺。他的女儿,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嗯。那我挂了。”蓝烟说完后挂断了电话。那边的蓝正烨却迟迟没有把电话从耳边拿开,漂亮的眼睛里,有着迷离。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蓝烟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她以为这具身体的父亲应该是不太在乎自己这个所谓的女儿的。她苏醒的时候他去了J省,即使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不能及时来医院看望她这个女儿,可他为何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一个?就算她自己没有手机,可老爷子和梁月臣哪个没有?如果蓝正烨真有心,就不会对她不闻不问。可是,在听完蓝正烨说的那些话后,蓝烟否定了自己以前的猜测。蓝正烨应该还是在乎他的女儿的吧。她能从蓝正烨的话里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和如珠如宝。真是个别扭的父亲。蓝烟瘪瘪嘴,刚想把手机关上,却突然收到了两条短信。第一条是蓝正烨发过来的:宝贝儿,做个好梦,爸爸爱你。第二条却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是小叔。蓝烟将两个号码都存好,并且都回了个“晚安”过去,然后关上了手机。最近几天,蓝烟发现梁月臣的心情似乎很好。两人下围棋的时候,梁月臣竟然会走神儿,而且已经不止一次被蓝烟逮了个正着。“月臣哥哥,你确定要下在这里——”梁月臣执黑子的手一顿,看着自己准备落子的地方一阵脸红。那片区域早就被白子控制了,他还巴巴的跑上去送死。“算了,算了,今天不下了。月臣哥哥都不专心。没意思。”蓝烟一颗颗的捡起棋子,装进棋罐里。“月臣哥哥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挺高兴的。”梁月臣抬起手放在唇边掩饰性的干咳几声,“有那么明显么?”“当然。就知道傻笑。”蓝烟瞪了梁月臣一眼,目含鄙视。“小丫头,我说了你也不懂,就别问了。”梁月臣接过蓝烟手里的棋罐,耳朵微微的发红,“我来收拾吧。”“月臣哥哥是不是要结婚了?”蓝烟观察梁月臣好几天了,越看越觉得他是典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春风的。“你怎么知道?”梁月臣倏地抬起头,惊讶的望着蓝烟。“就差没写你脸上了。”蓝烟笑笑,一脸的得意,“说说吧,什么时候,我也好准备礼物。”“还早呢。”梁月臣将棋盘和棋子收好,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温柔模样,确实不是结婚,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求婚,女朋友就到S市进修去了,要一个多月后才会回来。女孩儿叫孟棠,是一所私立小学的语文教师。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家世虽然平凡了些,可胜在女孩儿性子好,教养也不错,梁月臣对此很是满意。对于自己的身份,孟棠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外科医生,梁月臣以前是没结婚的打算便觉得没必要把什么事情都告诉孟棠,现在嘛,他准备等孟棠回B市后就将她介绍给自己的家人,然后再计划一个浪漫的求婚。“不说就算了。小气鬼。”蓝烟撅着嘴,抱着一个卡通抱枕靠在沙发上,“月臣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全都好了。”“明天给你再做个全身检查。如果没问题的话后天就可以后出院了。”梁月臣揉了揉蓝烟已经渐渐变得柔顺的短发,小丫头在医院里都闷坏了。“真的?太好了——”蓝烟眯着眼睛,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越发精致妖娆的容貌令梁月臣的呼吸在瞬间一滞,小丫头似乎张开了些,真是便宜刑文瑞那臭小子了。☆、出院清晨的阳光很柔,很暖,轻轻抚在脸上,宛若情人的亲吻。蓝烟抱着被子在枕头上蹭蹭,感应到明亮的天光,樱色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卷密的睫毛慢慢掀开,一双润着水雾的琥珀色眼睛在晨曦中熠熠流转。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将被子叠好,穿上拖鞋,蓝烟抓了抓有些蓬乱的头发,走进了浴室。沐浴过后,蓝烟站在镜子前,一边用毛巾揉着湿湿的头发,一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她似乎变了很多。虽然身子骨依旧纤细,可绝不再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怏怏模样。脸颊也丰腴了一些,肌肤莹白水润。可能是刚被热气熏过,脸蛋儿有些红红的,唇色也染深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道可口的水果布丁,诱人极了。五官摆脱了些萝莉的影子,立体而娇俏。有如猫瞳般魅惑的琥珀色双眸搭配浅栗色的齐刘海短发,令蓝烟看上去堪比饰品店里最精致的手工娃娃。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蓝烟浅浅的牵起嘴角。只有未被牢笼束缚的生命才能健康自由的呼吸。美丽,也需要氧气。梁月臣推门进来的时候,蓝烟已经将行李整理得差不多了。“烟儿都迫不及待了?今天起得很早啊——”梁月臣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隐在镜片背后的瞳孔在看见蓝烟的那一刹那时闪过短暂的惊艳之色。梁月臣一直认为二十五岁以下的女性是不适合穿旗袍的。旗袍,不单单是一种服饰,更是一种文化。旗袍在三百年前的清朝处于绝对的霸主地位,作为满人的传统服饰,旗袍的衣身较为宽博,造型线条平直硬朗,衣长至脚踝,密实而保守,比之大唐襦裙的性感轻透,旗袍正如满人的统治政策一般,严苛不容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