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的前夕
暴风雨的前夕
麒麟的速度堪比闪电,云朵一丝丝、一缕缕地从陈楚楚身旁掠过。阳光是金色的,雾气笼罩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如此温暖,却丝毫感受不到它的温度。这一刻,她如坠冰窟般,连呼吸的空气,都像冰块一样寒冷。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却从未故意干过坏事。 可为什么坏事总是降临在她的头上 滚热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坠落,砸在她与白丞交握的手上。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命运的存在。它高高在上地俯瞰她,愚弄她,给予她希望,又将她摔入尘埃。 白丞 虚伪也好,谎言也好,言行举止都是假象也好白丞是她碰见的,为数不多愿意尊重她、爱护她、拯救她的人。虚伪的性格可以改变,真心却不可能捏造出来。 越想越难受。多希望白丞的不回应,只是她的错觉。多希望抬起头,还能听见他冰冷却温柔的声音。 下一刻,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哭了? 白丞摇头笑了笑,从后面抬起陈楚楚的下巴,擦掉她的眼泪,我只是太累了忍不住睡了一会儿。 惊喜降临得太快,陈楚楚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你吓死我了,还好、还好你没事! 我不会死。但副教主并不是等闲之辈,一场交锋下来,还是有些疲倦。白丞低喘了两声,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想知道我的过去等我恢复精神后,再告诉你,可以么。 不急。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白丞轻笑一下,嗓音却低哑而憔悴:我可能要睡一会儿。不用担心,我会醒来。 陈楚楚侧头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说:好,睡吧。我会保护好你。 白丞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呼吸逐渐变轻缓,沉沉地睡了过去。 陈楚楚不敢让他用这个姿势一直睡,拍拍麒麟的侧颈,示意它放缓飞行速度。麒麟缓慢转动了下眼珠子,听懂了般,竟真的放缓了速度,陈楚楚趁机将白丞抱到身前。 只是,男性和女性的体格终究有差异。 她的身材也还算高挑,但跟白丞一米八五左右的高大身躯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娇小。还好他的腰足够细,要是像他的肩膀一样宽阔,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搂住他。 几小时后,麒麟在离天空城不远处的郊外降落。陈楚楚不确定副教主说要处决白丞是真话还是假话,没敢前往裕丰山庄。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还未靠近城门,就看见一列身着圣袍的神殿教员从她面前跑过。他们步伐齐整,动作迅速地在一棵棵树上,贴上她和白丞的通缉令。 幸好过来时,她将白丞藏在了一个废弃屋子里。 天空城进不去,白丞这个状态又不适合长途跋涉 陈楚楚咬着手指头,不禁有些焦灼。 回到废弃房屋,陈楚楚在杂物堆里翻找半天,找到一条打满补丁的裙子。在井里打了两桶清水,用清洁术将裙子洗干净,晾到竹竿上。然后,翻出一条还算暖和的毯子,铺在柴房的地上,把白丞搬到了上面。 不知道他还要睡多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但看见他的伤口都在愈合,呼吸也均匀绵长,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陈楚楚试了试他额头的体温,倚靠在柴房门口,打坐调息。 中途被打断了两次,都是被乱窜的老鼠和野狼的嚎叫扰乱。 终于挨到天明,晾在竿上的裙子也干透了,陈楚楚换到了身上,将头发拧成一股,用破布包起来。 尽管圣殿成员还没有搜到这座村庄,但迟早会搜过来,得想办法去裕丰山庄一趟。 从白丞身上扒下来的披风,显然没办法穿出去,上面不仅镶嵌着莹亮剔透的宝石,还有几颗光芒璀璨的钻石,穿到街上去,很容易变成众矢之的。他的匕首倒是能接着使用,不过把柄上也镶嵌了不少宝石,还是不能轻易拿出来。 陈楚楚叹了一口气,去柴房看了一眼白丞,还在沉睡。 将披风盖在他的身上,陈楚楚关上门,在脸上抹了两把灰土,走到城门附近,查探巡逻的情况。谁知,整个城门被盛典成员和卫兵围得像铁桶般,几近水泄不通。连妖界贵族的马车、半妖的板车,都要停下来,一一检查。妖界贵族和半妖一视同仁,这大概是整个妖界最平等的时刻。 陈楚楚两三下爬到梧桐树上,拨开茂密的枝叶,望着圣殿成员和卫兵的巡逻路线,陷入了沉思。 直接从城门进去,大概是行不通了,只能找机会爬到城墙上,从屋顶潜入城内。 当然,她要是孤身一人,完全可以硬闯进去,像遛狗一样,把他们绕得团团转。 但白丞还在昏睡,她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对他负责。 在梧桐树上打望了一整天,陈楚楚记下周围的地形。回到农舍静待夜幕降临。 当夜,陈楚楚用布蒙住脸庞,趁夜来到了城外的树林。 让她没想到的是,夜晚的巡逻比白天还要密集,看来副教主给了圣殿成员极大的压力。 潜行到城门附近,陈楚楚念出回溯术的术语,白日经过这里的四轮马车立即出现,甚至能听见车轮辗轧石子路的声响。卫兵猛地抬头,上前查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