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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上去,上方围着一圈虎视眈眈的男人。以他的视力,能看出这些人俱是黑衣黑裤,似乎是极其严谨的一个组织。周玉戈还没动,远处忽然传来金三悟的大喊大叫:“快杀啊,杀了那怪物!还有姓关的!当初就是他召集我们去商王墓的……对,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都杀了,都杀了!”夏明政担心他引来别人,直接一记掌刀击在他后脑勺上,把他砸晕了。就算之前再多不解,周玉戈此刻也有点数了。特地布下这个局,原来是因为他们把诅咒的源头当成了他。不对,仅凭他,还没这个分量让几大家族联合起来造一个墓,如果猜得没错,怪物应该是指当初他们从墓里带出来的太一。下方忽然传来一声口哨,那是关九哥之前跟他在墓室里约定好的暗号,彼此示警用的。看来太一和沈岚遇到危险了。这时候要是让他们进了盗洞就完了。他捏唇吹了声口哨,然后把快要接近他的王大少一脚踹了下去。有两个人小心翼翼地靠过来查看,他屏住呼吸,袖中滑下两柄匕首,猛然甩了出去,割破了两人喉咙的同时,撑着地面跃了出去。几颗子弹接连扫了过来,他迅速地跃到树上躲开,匕首如天女散花一般洒了下来,几个杀手立即倒地不起。邵济慈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这种身手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到的。方爷曾经就说过他不是常人,现在想想,从十几年前认识他起到现在,他都没什么变化,说不定也是那种怪物!他忍着颤抖,假模假样的迷惑他:“周、周小哥,别误会,我们其实不是针对你,好歹曾经也一起下过斗,我们都把你当同伴,自己人的呀,只要你不妨碍我们除了那个怪物,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同伴?哼,别恶心我!你们这种人,懂什么叫同伴?”周玉戈冷哼,从树上跃下,挡在盗洞口,捏紧匕首。凌晨的寒风吹开他厚厚的刘海,额间一点朱砂若隐若现,平时温和的眼神化为阴沉一片:“有种再往前一步试试!”邵济慈吓得后退一步,扭曲着脸猛然挥了一下手,青门杀手们虽然忌惮,但严守交易准则,还是冲了上去……——————关九哥听到周玉戈的口哨声后,连忙从石板后面钻了出去,对墨镜男道:“糟了,看来上面也出事了。”话刚说完,王大少已经从远处跑了过来:“靠啊,外面怎么打起来了?提督大人,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啊?内讧?”墨镜男一脸震惊:“上面打起来了?”关九哥皱眉想了一会儿,沉吟着道:“看来这个局早就设好了。金牙方爷答应给我地图时的态度很诚恳,可是最后到手的地图却是假的,看来老爷子自己也遭了算计,说不定有可能还是非正常死亡,也许只是为了制造一个把几大盗墓家族重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可能吧,”王大少第一个表示不信:“方俊龙看到您那么激动,不像是会做出不孝之举的人啊。”“方俊龙当然不知情,其他几家也许都不知情。如果猜得不错,他们也是被人利用了,几大家族都被诅咒弄得人心惶惶,一想到能解除诅咒,自然什么都愿意干,更何况他们本就对太一忌惮。”墨镜男这才明白过来:“这么说倒有可能,不然就凭外面几个,没人撑腰还真不敢对您动手。”王大少大怒拍墙:“哪个王八蛋敢算计小爷?小爷剁了他!”“姓尹的。”关九哥一锤定音:“只有他这种深知上古奥秘的人能弄出血咒这种仪式来,很显然,他的目标是太一。听周小哥说他们三个人已经找线索找了一路,也许姓尹的早就盯上了他们。”王大少一愣:“啊?姓尹的为什么要害太一?再说了,既然目标是太一,那干吗还牵扯上我们啊?”“他跟太一有什么纠葛我不清楚,但姓尹的能把物人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肯定知道源头所在,我们家族的诅咒说不定也跟这个有关,看来这个墓是用来埋葬秘密的。”关九哥冷哼了一声:“至于我们三个,都是他无法掌控的人,进来了,当然不能放出去。”王大少是秦先生的人,墨镜男和他自己都常年游离在外,无组织无纪律,的确无法掌控。墨镜男跟王大少至此才算参悟。难怪他说夏明政他们在安排行动时心跳的很快,原来那个时候的安排本就是一场算计。“姓尹的应该请了帮手,周小哥一个人不知道能支持多久,我们赶快出去。”王大少这才想起正事:“岚岚呢?哎,我说,您刚才说什么血咒的,太一他还活着不?”他可关心这个了!话音未落,石板忽然“轰”的一声巨响,灰尘弥漫,铁链曳地发出咔啦啦的轻响,有人从尽头走过来,步履由最初的摇晃到渐渐沉稳。乍一下只能看到他披散的长发和缚在胸间的铁链,王大少还以为又遇到粽子了,吓得慌忙大叫:“啊啊,鬼啊!”墨镜男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看清楚,是太一!”他用袖子捂住鼻子,闷声道:“快出去,瘴气都漫出来了!”王大少刚要听话的离开,忽然看到太一背上背着沈岚,咋咋呼呼地冲了过去:“岚岚,你怎么了啊?”关九哥闻言,快步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又问王大少:“她的脸是不是发紫?”王大少把手电在她脸上一照,哭丧着脸“嗯”了一声。关九哥叹气:“吸进了瘴气。”太一一声不吭,背着沈岚率先朝前走去。——————寒风瑟瑟的凌晨,黎明前的黑暗深浓的压着人透不过气来。匕首割破喉管是无声无息的,倒地时鲜血汩汩喂入大地,才会发出细微的悲嘶。风中散逸开丝丝缕缕的血腥。周玉戈左臂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整只袖管,嗒嗒地滴到地上,面前仅剩的五六个人仍然毫不退缩地围着他。夏明政和邵济慈没有枪,但眼见着形势逆转,都有些忍不住了,一人cao着一只洛阳铲就跑了过来,可是真到了眼前,又畏惧着不敢上前。方子牧跳下车,一把提起沈净峑的衣领:“沈大伯,你难道就看着他们胡来?岚岚还在下面!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儿,你们沈家唯一的后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