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陈烟点头之后，这场婚事就定下来了。不过考虑到她还在上学，陈盛决定等她毕业了再办婚礼。

    徐佳听到消息，简直不能理解，她们不是才二十岁？就算是联姻，也要等玩够了再说吧。

    但是当陈烟把李正乔带到徐佳面前的时候，她又改了说辞。

    可能是她身边都是些不着四六，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偶尔出现这么一个稳妥周到的大叔，她觉得新鲜。

    当然也有可能是李正乔确实表现得不错。类似挑餐厅的时候顾及到了她们的口味，穿衣打扮很有品味，吃饭时候会照顾陈烟这种。

    不管是什么原因，最后的结果都是李正乔给她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李正乔没有带她见朋友，反而先带着她在家人面前露了个像。

    李正乔的爷爷奶奶还在，所以每到周末，就是雷打不动的请安日子。而且这个周末又正好是老太太的生日，李正乔就带着她一起来了。

    老人年纪大了，不喜欢讲那些排场，生日宴就安排在家里，和家里人一起吃顿饭。

    来的路上李正乔就给她梳理了他们家的人物关系。

    我爷爷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爸，还有一个是我二叔，等会你跟着我喊就行。李正乔手握方向盘，身体靠在椅背上，不用太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陈烟深吸一口气，你们家亲戚那么多。和我们家一点儿都不一样，我爸是独生子，我妈有个哥哥，但他很早就定居国外了。

    人多也不一定是好事。李正乔发出感叹。

    反正人少一定不是好事。

    别墅区在城边，李正乔开了有一会儿才到老宅门口。老宅修得古色古香，周围绿化覆盖率很高，适合养老居住。

    这房价贵吗？陈烟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还行。这片是我们家开发的，自留了一套给我爷爷奶奶。

    我爸退休了也让他到这儿来，这环境太好了。

    行，给老丈人留一套，就当提前送彩礼了。

    陈烟红着脸白他一眼。

    李正乔按响门铃。保姆开了门，叫了声，三少爷，陈小姐。

    两人把买来的礼品放下，保姆就带他们去了餐厅。

    陈烟很少经历这样家人围坐的场景，呆了一瞬。

    李正乔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到两位老人跟前问好。陈烟递上自己挑的翡翠镯子，水头十足，成色也好，爷爷好，奶奶生日快乐，祝你们长命百岁。

    老太太紧紧拉着她的手，乖囡囡，长得真漂亮。以后老三要是敢欺负你，跟奶奶说，我替你教训他。

    他对我很好的。陈烟有些羞赧。

    那就好。

    李正乔又带着她给其他长辈问好，李正乔的父亲和二叔长得很像，一身正气的模样，母亲和二婶也是端庄大气，温柔和善，对陈烟尽显善意。

    一圈问候下来，陈烟嘴都有些僵住了。

    刚坐定，陈烟听见门口有一阵响动，进来了一个身形高高大大的男人。

    男人很快走进餐厅，直接凑到两位老人身前，奶奶不好意思，我公司开会来晚了。芫清去了国外谈生意，实在是来不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不晚不晚，我们还没开始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这才和在座的其他长辈打招呼，大伯，大伯母，爸，妈，不好意思。

    二哥。李正乔最后开口，这位是我女朋友，陈烟。

    陈烟也跟着叫了一声。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陈小姐你好。

    你好。陈烟觉得他的目光带着不友好的探究。

    好在，他的目光没有持续多久。

    吃完午饭，老人要午休，李正乔也带着她上楼休息。

    老宅的房间还挂着许多李正乔小时候的照片，有下河摸鱼的，也有站在领奖台领奖的，从小到大都有。

    这个女生怎么老站你旁边？陈烟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初恋。李正乔很坦诚。

    真漂亮。

    那你呢？初恋什么时候？

    十七岁。陈烟也坦诚。

    这和李正乔知道的一致。

    这个照片，陈烟看着三个小男孩，这是你，这是你二哥，那这个是你大哥？

    是，我大哥。李正乔拿过那个相框，轻轻地抚摸，我们是亲兄弟。

    那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前几年出去谈生意的时候，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李正乔放下相框，上次在医院碰见你，我就是去看他的。

    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李正乔的声音很平静，我大哥对我很好，从小到大只要我喜欢什么，他都会让给我。我想做什么，他也会鼓励我，支持我。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有什么心愿。

    我以后也会对你很好的。陈烟拦腰抱住他，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又说，如果你也对我好的话。

    李正乔摸着她的脑袋，吻了上去。

    如果没有这个前提，这句话会更动听。

    但所有人都会说这个前提

    如果你考试考得好，我会对你很好。

    如果你表现得很好，我会对你很好。

    如果你爱我，我会对你很好。

    他遇过很多人，只有李正开不需要这个前提。

    你不用做什么，我就会对你很好。

    午休之后，保姆上楼敲门，问他们要不要下去打麻将。老太太平常是喜欢打麻将的，这次他们都回了，可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

    陈烟跟着李正乔下楼去棋牌室。

    四方桌子旁边都站着人，只留着老太太下手一个位置空着，空位置正好对着李正乔mama，老太太招呼陈烟过去，囡囡，来！坐这儿！

    我不会这个。陈烟摆摆手。

    咱们女人一起，不要他们打。老太太极力劝说。

    没事儿，我坐你旁边。李正乔附在她的耳边。

    就在李正乔准备搬凳子的时候，老太太却把他赶走了，去去去，别打扰我们，他们在那边说话呢！你也过去！

    陈烟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离开。

    陈烟自然输得很惨，每次她想要的牌总能被另外的人碰走，所以当李正乔不放心她，再回来的时候，她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了。

    在场除了陈烟的三位女士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打趣道，怕我们吃了她吗？

    我坐得有点累了，二婶替李正乔解围，扶了扶腰，王妈，把二少爷叫过来替我打两把，正好正乔也在。

    陈烟以为李正清已经走了，原来没有。

    他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坐了下来，在陈烟的右手边。

    他并没有待多久，因为他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陈烟离他近，很清楚的听到对面的女声，哥，陈湛喝酒喝到胃出血，进医院了，你快去看看。

    陈湛名字出来的时候，她脑子瞬间清醒。

    其实她觉得她可以忘了陈湛的。

    因为以她的条件，没必要在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身上吊死，更何况她现在还遇见了李正乔。

    她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长情的人，也从没有想过要记住一个人这么多年。

    她原以为陈湛只是她少女时代没得到的执念，时间过了就好了。

    但偶然间听到他的名字，陈烟觉得所有的情绪、回忆全部卷土重来。

    她已经放不下这个人了。

    十五分钟，李正清就赶到了医院。

    陈湛早就做了治疗，被李芫清安排到了VIP病房。

    医生怎么说？

    静养。陈湛的助理轻声说。

    又是那帮东北的？李正乔脱下外套，你去忙吧，我在这儿等着。等会晚上送点吃的过来。

    陈湛正在熟睡，打着吊瓶，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

    李正乔掏出手机，点开开心消消乐玩了起来。

    Unbelievable！Great！Excellent！

    我踏马都喝吐血了，你还在这儿玩手机，还给我开外放。陈湛眼睛没睁开，十分虚弱地吐字。

    醒了！李正清高兴地站起来，饿不饿？我让小王送饭过来。

    结婚只有李正清一个人大快朵颐，陈湛坐在病床上默默喝粥。

    别说我不仗义，我奶奶过生日，接了电话我立刻赶过来了。李正清话锋一转，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没等陈湛问出来，他自顾自地讲，陈盛的女儿。她竟然要和我弟结婚了。她跟你的时候，我记得才17。一晃眼竟然要结婚了。

    这件事是陈湛的雷区，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敢在这个雷区上反复蹦迪。

    陈湛，你到底是因为她是你meimei才放弃，还是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李正清的八卦总是猝不及防。

    关你屁事。

    所以你真的喜欢她？

    喜欢？你什么时候也会问这种纯情的问题？

    李正清笑笑，你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李正清心里是没有伦理界限的，要我说，爱情只有一次。管他是谁，先得到再说。不生孩子不就行了吗？再说了，孩子跟谁生不是生？

    陈湛身体不舒服，懒得和他辩驳。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很对，如果当时他没有发现陈烟是陈盛的女儿，他会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当时陈烟身上的年轻活力，自信张扬都是他喜欢的品质。

    陈湛回过神，觉得自己确实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