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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健你】溺水金鱼(下)

    

【张健×你】溺水金鱼(下)



    等以后再说吧。张健轻飘飘地岔开话题,你现在的年龄,不适合谈恋爱。

    不适合谈恋爱,但适合zuoai,是吗?你好想问问张健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理才能对你做出那些事,又在你父母面前摆出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将他们蒙在鼓里。

    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抓紧了装有金鱼的塑料瓶,尽可能地使你语气显得平静,不要用这种套话骗我,好不好?

    那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张健坐直身体,微微前倾,语带嘲弄,你想听我说我爱你,希望你能嫁给我之类的话吗?即使我说了,你会信吗?

    我不信。你说,更何况张健也不可能对你说这些话。

    既然你不信,为什么还要我说谎?张健有些烦躁。他解开外套上沿的纽扣将衣领扯开,你因他的动作下意识瑟缩。他没注意你的小动作,或者说,即使看见也毫不在意。

    你低头看着游动的金鱼,时间在你们的沉默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说说看,张健率先出声,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你茫然回他。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就连你自己都说不好,但你清楚目前发生的这一切绝不是你想要的。

    不知道?你的回答把张健气笑了,好笑,你连自己是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逼我!张健的态度令你情绪再度不稳,他凭什么这样毫不客气地质问你,被强jian的是我又不是你!

    后面那句话一说出来,不要提张健,你都对自己吃惊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你绝对是慌乱到失去理智,竟然朝着张健道歉,我刚才太生气了没注意,我不该说这种话,对不起

    张健的漠然令你失语,你终于冷静下来。

    回过神的你满心无措,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泛滥成灾。

    你怎么又哭了?张健的声音很轻很柔,没有分毫责怪与不耐烦,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我控制不住你有满腹的委屈要诉说,但你无话可说,只能让泪水代替言语。

    你听见张健满是无奈的叹气声,他走到你身前,抓住你的手指掰开,强硬地抽出金鱼。

    别紧张,张健扯扯嘴角,对你解释,我不会扔了它,这条金鱼还是我给你买的呢。

    你松手让张健拿走金鱼放到一旁柜子上,做完这件事后张健找了瓶红酒启封,给你倒了杯。

    你就是想太多才会痛苦。张健将手中装满红酒的玻璃杯递给你,乖,喝完之后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这是什么?你没看清瓶上包装说明,不敢去接。

    葡萄汁。张健面不改色,难道你担心我下毒?我胆子可没大到敢杀人。别忘了,明天你的mama可是要来接你。

    颜色和气味似乎能对得上,张健的话听起来是有那么点道理。你小心地接过,向张健道谢后一饮而尽。

    葡萄汁有这么苦吗?你疑惑片刻,因不胜酒力晕睡过去。

    等你醒来已是第二天。你应该是躺在张健卧室的床上,皱巴巴的衣物散在床尾。你的头还疼着,大脑发昏。等你穿好衣服出了门,看见张健在和你的mama交谈。

    你听着mama对张健道歉,麻烦他一天真是不好意思。张健客气表示都是应该的,而且也不麻烦。他们客套过后终于发现你,mama训斥你几句就要带你离开。

    你的金鱼。张健叫住你,将装在瓶里的金鱼递给你。你小声道谢,没理会mama对你的指责,她为让张健破费感到难为情。

    回到家后你用鱼缸养起这条金鱼。鱼缸的空间比瓶子大,红的热烈的鱼儿在缸里游动,肆意甩动尾鳍。但它没一会儿就碰到内壁,鱼缸似乎限制住了它,但它总有燃烧的渴望。

    在家歇了半天,你回归学校,继续学习、刷题,磨练心态。放学时你应付着同伴的问话,心不在焉的望向远处。你貌似平静的心情在看到等候在校门口张健的那刻彻底破碎。你顾不得向同伴解释扭头就跑,跑回班里夺下一名同学拿在手里的扫帚:你回去吧我替你值日!

    这位同学不明所以,在高高兴兴离去前对你说,下次到你值日她一定替你。

    等你打扫完卫生,你又磨蹭了会儿才出去,仍躲不过张健。

    你去哪儿了?张健语气冰冷,隐隐带着怒意。你不想对他解释,恰巧张健也没工夫和你计较:你的mama让我接你回家。顺便告诉你,以后除了钢琴我还会给你辅导功课,开心吗?

    你一点都不开心,真的。张健看出你的不情愿,不以为意的笑笑:你要是不愿意就告诉你的mama,看她怎么说。

    话已至此,你还能说些什么?你跟着张健回了家,他把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安排的明明白白:回课、练习、学新曲子、和我zuoai。

    这是选择题吗?单选还是多选?你不安地问张健,我选前三个可以吗?

    张健微笑着打破你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是排序题。

    后面发生了什么,你不愿回忆。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完高三这一学年的。

    每天除了学习,你还得认真练琴。周末你没有休息时间,要练几个小时的琴。弹着弹着就出错,错了必须从头来。你不是因为强迫症,是曲子练太多遍已形成肌rou记忆,导致你实在不会从中断的位置接着往下弹。张健又总对你强调流畅性和连贯性的重要,你好害怕自己会出错,让他借此惩罚你。

    无时无刻的焦虑不安与烦躁感搅的你不得安宁,让你心力憔悴。你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却穷思竭虑。

    练完琴后你整个人都是虚脱的状态,躺在床上望天花板,用眼神描摹上面的花纹。你好饿,但你没有食欲,更不想动。你感到很难受,浑身冒冷汗,提不起力气,整个人似乎要融化了。但你的心情很愉快,痛苦随身体一起变得虚弱,缓解了你心理上的疲惫。

    等高考完就好啦。去个离家远远的学校,到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那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新奇的,你可以隐藏过往有个全新的开始。

    然而就连这点小小的愿望你都得不到满足。你对出现在家里的张健抱有强烈的困惑,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的mama叫我来帮忙,参考着给你报志愿。张健轻描淡写一句话顿时令你失去对生的希望。

    为什么?你不明白你的mama为什么对张健如此放心,因为他有副足以欺骗他人的容貌,还是觉得以他的身份没必要也不可能对你做出这些事来?

    你木然地听着mama与张健讨论该给你报哪些大学的什么专业,她丝毫没有想过她是不是该过问你的意愿。在mama看来,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填不好志愿白白浪费考的这些分,难道你要回去复读?

    听到张健推荐了他就读的大学,你面上笑容有些挂不住。就算被这所学校录取了也没关系,张健比你大四岁,你入学时他毕业,不会有交集。你安慰自己。

    我要留校任教开学放假可以顺路接送她,平时也能多关注她的学习情况假如你再脆弱点,听到张健说的这些话,你大概要绝望的哭出声来。可你已在无数个黑夜里哭过太多次,泪水或许早已哭干,所以你脸上没有显露任何异样,静默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决定,等待通知。

    录取通知书下来后,你对着大学名称凝视许久,心情复杂难言。一想到即使上了大学你仍无法摆脱张健,你就呼吸困难喘不过气。

    大学也忙,忙的莫名其妙,但比高三轻松多了。除了自己的学业,你平日不是去学校琴房练琴,就是在节假日去张健位于校外的住所,和他做那些你已习惯并逐渐乐在其中的事情。你很久都没和父母联系了,他们也很少打来电话询问你的状况。只要生活费按时给到就好,你无所谓的想。

    看到身边的人陆陆续续谈起恋爱,你无动于衷,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张健凭他一己之力彻底打消你对爱情的向往,你已然对男性失去兴趣,不对他们或是婚姻抱有任何期待。

    你去了张健的住处,不知道他今天会怎么对你。意外的是,你看到他为你准备了鲜花与蛋糕。你愣了愣,惊疑不定地问他:这是什么?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坐在桌旁的张健托腮看你,伸手把点了蜡烛的蛋糕往你面前推了推,催你快点许愿。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你一阵恍惚。你好久没过生日了,你都忘了自己都生日在哪天。在你的概念里,生日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小时候你过生日,你很希望父母能为你买个蛋糕。他们说那很麻烦,费钱又费力,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你想,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拒绝你,并用指责的眼神看你。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你很委屈,被拒绝了你会觉得伤到自尊。但你不会哭闹着要,这对你来说是更有失尊严的事情。父母又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说你不要,没什么缺的。他们夸你懂事,会给家里人省钱。后来你就再也没有说过要过生日。没人重视,生日不过也罢。至于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过,你也记不得了。

    你没有许愿,而是认真地问张健:我们现在的关系算男女朋友吗?

    张健没有直接回答:你说算就算吧。

    你会和我结婚吗?你追问。

    他看你的眼神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与嘲弄:你疯了吗?

    是啊,你疯了,不然你为何会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那你爱我吗?喜欢也可以!你执着地问,一定要求出个答案才肯甘心。

    我嘛,当然喜欢你啊。张健摆弄着包在雾面纸里的鲜花回你,只是我们对喜欢的定义不同。他的喜欢是要踏在你的傲骨上,看你堕落、看你脏污。他对你就像对一朵纯洁明艳的花,正因喜欢,所以他要采摘践踏,在花瓣上碾出血一样的痕迹。

    这就是他的喜欢,他对你的爱。

    你带着满身疲乏与那束鲜花回了宿舍。你的室友们不在,可能是去玩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取下床头篮,把花束放进去再挂到床沿,你爬上床连衣服都没脱,盯着那束花发呆。

    反正你掌控不了生活,也无法把混乱的事情扳回正轨,那就坏掉吧。

    你闭上眼,渐渐地,进入睡眠。

    等你醒来又是新的一天,痛苦仍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