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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自欺欺人(四)

    

第六十二章:自欺欺人(四)



    屋内,宁寒纾在厨房正在烧水,望着蓝色的火苗,她的表情看起来稍微有些恍惚。

    荆以行坐在客厅,仔细扫视着这个房间里的所有,这个房间是那种大开间,复试设计,他的身后就是是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不用猜上面就是她的卧室。

    透明的巨型玻璃全都被那层白色的窗帘遮盖住,从这边不但可以看到流淌的江水,同时还可以看到一半游乐园的摩天轮,虽然很遥远。

    宁寒纾倒好水转身望了一眼沙发上的荆以行,端着水杯的手有些踌躇。

    昨天的不愉快还在历历在目,这会儿他又来找她是想干什么。

    闲坐着的荆以行明显有点无聊,伸出手摸了摸她放在沙发上的玩偶,是一个维尼熊。

    宁寒纾将水杯放到他面前,我家没有咖啡机,只能喝水。

    什么时候搬到这边的?

    荆以行丝毫没有在意有没有咖啡喝,其实喝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是宁寒纾记得,他之前比较喜欢喝咖啡,对于她还记得自己的喜好,荆以行并没有立即察觉到,这一刻他心思都放在她的回答上。

    毕业后就搬过来了。她回答。

    说到毕业,荆以行脑海里像回想起什么一样,放在玩偶头上的手跟着挪开,目光回到她身上,那应该很久了。

    宁寒纾沉默了下,问出自己进门就想问的话,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荆以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透明的玻璃杯还带着温热,他的拇指在杯体上摩挲了下,回答:我确实有事情找你,关于韩越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但他比你想象中要危险,搬离这里吧,我已经替你找好了房子。

    他的语气充满了陈述感。

    这算是通知么?她问。

    荆以行预感她还有话没说,便没有作答。

    我可以拒绝么?她淡然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背后之间有什么计划,但我想留下。

    此刻的宁寒纾态度很温和,他们之间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谈话,昨天即便也是他们彼此独处,却也弄的剑拔弩张,远没有今天这样祥和。

    为什么?

    习惯了,我习惯了这边,韩越就算对我有什么目的,估计他还以为我和你之间依然有什么,等他发现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自然而然他就会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挥发的作用,宁寒纾自己没有感觉到她的目光格外温柔,说的话在他看来十分天真。

    你真以为韩越会轻易收手么,你到底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经过昨天,他只会更加不会放过你。

    说到此处,荆以行自己也有些懊悔,他昨天要是再沉得住气点,兴许韩越就会觉得自己判断失误,觉得宁寒纾对他没有那么重要。

    可他不敢赌,有关宁寒纾的一切他都不敢,韩越性格乖张,万一他昨天要是不来,后面宁寒纾出了事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后面等我解决他的事,你还可以再回来,他继续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昨天的事,宁寒纾,就这一次,听我的,往后我不会再插手你任何事。

    他的话可以非常有诚意,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快防止韩越有其他动作的办法,先离开这儿才最重要。

    宁寒纾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晕的过火,她注视着他良久,语气柔软的问,为什么,其实你完全可以对这件事不管不顾,为什么还要来管?

    荆以行这才察觉到她的状态有点不对。

    宁寒纾莞尔笑了笑,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可荆以行的水杯明明还是滿的,在她弯腰的那一刻,他按住她的手,荆以行闻到了很淡的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他道。

    有喝一点,你来之前我才和汪雅吃饭回来。

    她如实禀报。

    以后一个人出去,还是不要喝的好。他顺着就接上了这句话。

    喝了多少?他又问。

    一杯半。

    宁寒纾看起来蛮清醒,走路也不晃,可表情和说话的语态怎么着都不像一个清醒的人。

    他叹了口气,这样的她,肯定是没办法谈了。之前他们在一起时,他并没有见她这个样子过,但她酒量很差他是知道的。

    算了,我扶你上去睡觉。

    但宁寒纾还没忘了他还有问题还没回答,等等,她按着他的手,突然靠近他,荆以行连一丝闪躲都没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么?他嗓音很沉。

    想。

    这个时候的宁寒纾完全就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等你清醒了后再来问我。

    末了,他想起身带她上去休息,却直接被宁寒纾一把按住肩膀,这一刻,他确定她确实醉了。

    令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是,压住他的宁寒纾又轻抚上了他的脸,目光柔情似水,她随便束起的头发,现在已经有点凌乱。

    她轻声问:痛吗?

    一时间荆以行还没意识到她的意思,随后才恍然大悟。

    她是因为昨天的事才说这句话。

    是不是很痛?

    荆以行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对不起。她说。

    一个巴掌而已,用不着道歉,他按下她的手,看来你醉的不轻,我带你上去休息,今天的事后面再说。

    旋即他起身,宁寒纾还坐在沙发上,她抬头看他,见她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他道:想说什么?

    你现在,还恨我吗?

    人在喝醉的情况下有些话往往是内心深处最想说的,清醒的时候还能掩盖,喝醉就很难再掩饰住,宁寒纾也免不了俗。

    酒后吐真言,有时还有那么一点的道理。

    这重要么?你在乎过么,现在来问是不是太晚了些。

    闻言,宁寒纾低下头,所以还是恨的吧,确实太晚了,我发现的太晚了。

    他们两个此时说的根本指的不是一件事,只是荆以行还没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