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奥利弗离开直升机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朱利安忍住想把他踹下去的冲动，最后只是对着空气抓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吉尔斯早就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你手里那副手铐忽然浮现出来，奥利弗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吉尔斯可不是好敷衍的，肯定早就聪明地发现了端倪，也敏锐地察觉到你出现他房间的理由：匆忙更换的衣服，略显凌乱的长发，领口下深浅不一的吻痕直到发现你手中紧攥的银质手铐，吉尔斯才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奥利弗。

    吉尔斯重新藏起嘴角的笑意。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也无意窥探他人的隐私。他才懒得往房间深处观望呢，生怕自己的眼睛承受不住过于刺激的画面。奥利弗已经年纪不小了，你看上去倒是很年轻但你们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因此他只是向你交代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注意事项，并叮嘱把材料交到你男交到奥利弗手中。以及一会儿记得去他那里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你们去做。

    够了，讲到这里就可以了。朱利安抬手打断他，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外面那个站了好久的姑娘？

    奥利弗抓起背包冲下飞机。

    他看到你抱着手臂瑟缩在寒风中，注视着他的方向。

    有那么一刻，他打算为自己的冲动负责：冲过去，然后弯下腰吻你，直到你被吻得身体发颤，他就可以把你拦腰抱起来，带回房间感受彼此的温存。可奥利弗看着你，又忍不住退缩了：他的状态看上去糟透了，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你大概也不会喜欢他下颌新长出来的粗糙胡茬，说不定还会嫌弃他风尘仆仆归来的狼狈模样。

    可你看到了他，挥挥手示意你在等他。

    那他肯定要向你扑过来的。

    你猜透了他的小心思，看他迟疑地站在原地，然后戴上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怯生生地奔向你。你忍不住逗他，问他静滞泡沫的味道如何。

    我没尝过，但是听他们说很糟糕。奥利弗把外套搭在你的肩上，你等了这么久一定冷坏了。我还以为你会捧着一束花来见我。

    他只是在开玩笑，你的出现就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那你怎么没从阿拉斯加给我带礼物回来？你看到他两手空空，假装伤心地撇撇嘴。

    我没去那儿，这次只去了旧金山。他忍不住逗你，有古菌标本，你要吗？活的那种。

    你嫌弃地推开他，说真是太恶心了，奥利弗，我才不想要。可是恶心的又不是他，干嘛要远远地躲到一边去？他就是要正大光明地搂紧你不放手，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这样才能好好地看着你。

    奥利弗发现你的脸色不太好，或许这段时间你比他更辛苦、更憔悴。

    这让他忽然很想吻你。

    或许是有意弥补，为自己胡思乱想错怪你感到惭愧。又或许只是贪恋你的温度，迫不及待想要触碰你，才试着用一个吻询问你的心意，看看你是否也在思念着他。

    你们的唇近在咫尺。

    你怎么还没回去，朱利安？

    你笑得厉害，觉得这只被吓得惊慌失措的狮子尤为可爱。好啦奥利弗，我只是逗逗你，朱利安他早就回去了。

    你问奥利弗是不是怕被队友发现才推开自己。你并不打算有意为难他，只是对他的闪烁其词感到困惑。如果不是有事隐瞒，为什么要把自己重新埋在兜帽里，红着脸躲避你的眼神？

    难道他在害羞？

    我刚才等了好久都没见到人，差点以为你死在旧金山了。你又恢复了俏皮的语气，或许换个话题能让他开心点。

    我要是死了，你会哭着扛起枪，闯进古菌堆里为我收尸吗？他半开玩笑地问。

    你故意思索了会儿，等他开始着急了，期待地露出衣帽下的绿色眼睛才慢悠悠地说：我猜我会哭着参加葬礼，然后把卡里的工资和奖金全部抢走，在你房间一边数钱一边和你的队友zuoai。

    奥利弗有点生气了。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和他们上床了？

    什么叫做趁你不在，奥利弗？你依旧慢条斯理，怀疑对方是不是听不懂玩笑话，你明明只是想逗逗他。好像是个比你高、比你壮的帅哥？那个地方好像也比你大一些呢。

    你甚至意味深长地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好像根本不在乎眼前的男人被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气急败坏地加快脚步，把你扔在身后。

    你在背后远远地叫他。怎么啦奥利弗，我开个玩笑嘛！

    对方更急促了，头也不回地逃向远处。看来他在和你闹脾气呢，那你可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欺负他。

    你冲他的背影大喊，我晚上来找你玩啊，奥利弗！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你坏心眼地朝他吹口哨，感觉自己像是调戏纯情处男的流氓。

    或许等会儿你该去主动找他，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