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偷听容易产生误会
26.偷听容易产生误会
贵人知道了她研究的方向,非常感兴趣,在初步了解她的事迹后很是欣赏寻荟的一腔孤勇,她主动抛出橄榄枝,愿意捐助一笔不小的资金。 寻荟拒绝了。 她恳求贵人领她进入另一扇大门。 科研就像精卫填海,需要砸钱,砸无数的钱。 捐助的这点资金根本撑不了多久,如果不另寻他路,迟早会遇到重复的境地。 贵人是金融界大鳄博导,同意收寻荟做学生。 攻读博士双学位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克服跨专业的困难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艰辛,疲于奔命、分身乏术。 可寻荟坚持下来了。 尽管实验室没有什么大突破,但是她已经能供应起整个资金链条了,连严苛寡言的导师都夸她极有天赋,不吝赞美其为天才。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咽下了多少血和泪。 寻荟越说到后面,越是哽咽,言语殷殷,似有泪光。 她紧紧握住青玄的手,如泣如诉:青玄,这些年我好累啊,你别走好不好。 青玄当年也想问她过得怎么样,但因对方迟迟不回应,自己就不再追问联系,作为朋友青玄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一种懊悔的情绪在她的胸腔发酵膨胀,她很抱歉。 对不起。青玄低下头,在寻荟最孤独的那段时间里,自己不应缺席缺位。 寻荟好像有点恍惚,眼睛一闪,突然直直地盯着青玄:青玄,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前,我争强好胜、自以为是;遇见你之后,才猛然发觉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诚恳、坚定、纯粹。母亲的遭遇给我的打击很大,是你的短信鼓励了我,在我那段暗无天日的生命中,像一束光支撑我走过黑暗,幸好、幸好有你在照亮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那个夏夜,寻荟在她面前起誓发愿,而青玄就是她的见证者。 现阶段,人造zigong是一件困难而遥远的事情,寻荟吊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也是在践行旧诺。 其实,寻荟这次回国,一是为了把母亲接到国外治疗,二是为了停滞不前的项目。研究已经进入胶着状态,国内某自主合成的激素类药物也许是为数不多的突破口之一。 而青玄正好供职于那所实验室。 她不是非青玄不可,但出于私心,她排除万难说服了项目组的其他成员。 这份情缘,她斩不断、搁不下。 青玄,我喜欢你。 寻荟已经是泪眼朦胧,泫然欲泣。她的自我剖析太过于沉重,震撼到了青玄,她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开口。 病房外传来声响,青玄回头一看,并无人在,但心总是隐隐不安。 你是我青春里最重要的人,璀璨夺目,像高高挂在黑夜中的启明星。 寻荟的眼睛亮了一瞬。 同室的病友恰好并不在房间,病房外不时有人走过,窗外树叶被吹得哗啦啦响,室内几乎静得呼吸可闻。 但是,我并不是你的光,也不能成为你的光。现实不是,从来没有人能成为别人的光,能支撑你走下去的只有你自己,是你的梦想和意志支撑你走到现在。 青玄继续说:你身边优秀的人很多,我只不过是你认识的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块玻璃石,在流通的饰品市场中毫不起眼,只因你过于闪耀才玻璃石才会反射出光芒。 你才是你自己的光。 青玄很感谢寻荟的喜欢,也许是因为太过寂寞与孤独,她才会夸大自己的作用,天之骄女的成功理应是她奋斗努力的必然结果。 寻荟哭着摇摇头,青玄怎么会只是一块廉价的工艺品呢。 不是的、不是的,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真的很喜欢你。 青玄皱眉,很是为难,但依旧狠心拒绝。 寻荟捂住耳朵发抖,不想听到接下来的话。 对不起。这是青玄今日第二次道歉,我已经有织麦了。 青玄轻轻递过纸巾,鉴于两人现在的关系,她不敢有多余动作。 等寻荟哭完了,也该道别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青玄转身出了房门,才注意到墙角下有个不锈钢保温饭盒,一愣,家里的饭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顿时横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现在才有空掏出手机,青玄看到织麦留的信息: 我听说寻老师肠胃不好,熬了点rou粥。 刚刚问了医生啦,吃点这个没关系的[爱心]。 织麦来过医院了?青玄猛地向周围看,但目之所及并无她的身影。 问了导诊台的护士,确实有人曾站在病房外,但已经走了。 原来病房外织麦一直都在,那她怎么不出声?听了多久?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 青玄心慌慌的,她忙地给织麦打电话,全是占线忙音,最后竟然关机了。一颗心高高吊起,现在最糟糕的结果恐怕是,织麦已经误会了。 青玄赶紧飞奔,狂摁电梯,但是二十多楼的电梯几乎每层都停、一直下不来。青玄越等越焦急,她索性不等了,决定冲下楼梯去找织麦,她应该走不远! 她的心狂跳,抓着扶手就是跑,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听我解释。 青玄的脑子非常混乱,她随手抓住一个白大褂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身高与她相当、衣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护士很莫名其妙,冷脸皱眉说不知道。 青玄继续疯狂地跑,左脚绊到右脚,最后竟然不小心从门诊的台阶上跌跤,被周围人扶起的时候,她恍惚地想,原来平常织麦常挂在嘴边的安全感是这样子的。 现在是换她抓不住织麦了。 她道谢,一下子站起来,拍拍手中的灰尘,继续从医院跑到马路边上,还是不见织麦身影。 红绿灯循环闪烁交替,道路川流不息,周围人面色匆匆,步履不停,只剩青玄愣在原地,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与她擦肩而过。 她半梦半醒,回到家后,好像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 膝盖骤然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裤子破了,血红的皮rou往外翻,伤口一半已经凝结,另一半在丝丝地渗着血。她不甚熟练地给自己消毒、上药,一边回忆起以前受伤,织麦一定会唠叨,整张脸都皱巴巴的,一想到她嫌弃又心疼的话语,青玄忍不住笑了。 可她身边空无一人。青玄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