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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要做赵高

    

第十章 我要做赵高



    木桶里浸泡着一捆藤条,外表呈灰褐色。

    这些藤条有粗有细,最粗的大约有拇指那么粗,为保证其弹性,没有削皮处理,仍保留着最新鲜的状态。

    高万枝找了八个精干的太监,取了根藤条在空中比划着,手把手教导他们如何执鞭,如何巧用藤条造成最大的痛感。

    周福生的双手被麻绳吊在庭院中央的槐树枝干上,全身上下身无一物,脚尖勉强能触到地面,像只扑腾蛾子一样在雨水中打颤。

    这幅少年人的身体修长匀称,肩膀下有一副精美无暇的蝴蝶骨,被天然雕刻得栩栩如生。

    当真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再往下看,双腿间已经去势,没了男人那鸟玩意儿,竟然一点都不突兀,囤部更是饱满如玉山,中间深深一道天堑宛若沟壑。

    高万枝拿着藤条站到周福生身后,说:二十下,必须大声地报数,响亮得要让恭监殿里每个人都听到。

    高万枝先是后退一步,将手臂的力量凝聚起来,继而扬起藤条,对准周福生的屁||股抽下去。

    皮rou割裂的声音顿时尖锐如麻,接着臀rou翻飞,一紧一松张驰着。

    一。

    周福生倒吸一口气,险些晕厥,身子下意识往前缩了缩。

    这种凌厉至极的疼痛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以前刚入圈时看过新加坡鞭刑的视频,一鞭子足以血rou模糊,如今他倒是在书中尝试过了。

    高万枝不急不缓地打着,每一鞭子都用了十足十的力。

    在藤条的挥舞下,周福生的身体扭曲抽搐着,他试图躲过藤条的责打,可无论他怎么闪躲,藤条总能精准无比地抽到他身上,身后两团rou像烂柿子一样饱受折磨。

    周福生终是哭了出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忍耐力很好,比起身体,心里的痛才是真正的根源。

    就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择手段往上爬了。里的赵高,那个原先只是小厨师的赵高,不正是沦为太监后的真实写照吗?

    你知不知道我受什么样的欺负。

    就因为我没钱没势。

    我残缺啊,我TMD废人。

    这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啊。

    我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爬到最高。

    我要做赵高!

    我不要再让人家欺负我。

    我要做一个,做一个最高的赵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高!

    怪不得,几乎所有人都宁可昧了良知,也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二十下过后,周福生的臀rou已经被打烂,下半身血rou模糊,一片凄惨。

    每一道伤痕先是浅浅的一道棱子,接着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发白发青发紫。

    藤条割裂了细碎的皮rou,鲜血从伤痕渗出来,血越来越多,顺着大腿蜿蜒而下,被雨水冲刷到青石板上,一片绯红。

    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

    赵忠德像欣赏一件古玩珍品一样赞美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他有个毛病,只要遇到眼红心跳的感觉,嘴里就会涌出大量哈喇子,需得时时吞咽。

    纪元叼住赵忠德的一根手指,轻轻吮吸着,黏湿的液体带着酥酥的软糯娇嫩,愈发令人迷离神往。

    赵忠德把视线移到纪元身上,色眯眯地啃了口纪元的耳垂,用唾液标记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还是元儿会讨人欢心,那个周福生简直是条倔驴,不懂得享受。

    奴才知道,公公的心是披泽万物的,奴才不会是您的唯一,只祈求公公日后得了福公公,还恋着奴才的好就行,奴才是真心倾慕公公,别无所求。

    要是人人都像元儿一样懂事就好了。

    掌戒者正在换人,赵忠德说:天也晚了,吵着其他宫人就不好了,今日就先打二十,剩下的一百六十下八天时间打完,每日二十。

    深夜,纪元靠在八仙椅上,双腿却搭在姚知恩的背上,他刚刚从外面走了一遭,布鞋上还粘着泥水,很快就蹭脏了姚知恩的后背。

    想明白了吗?这件事你是做还是不做?

    姚知恩带着哭腔磕头:纪公公,求求您了,福大哥给了我钱,让我给娘治病,我不能恩将仇报啊!

    纪元面若桃花,不气也不恼,剥了颗葡萄放进嘴里,微笑:倒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你抬起头来。

    姚知恩刚抬起头,纪元就将含着葡萄籽的口水啐到他脸上。

    装得老实胆小,说话就像放屁一样,当日在蚕室你备受欺负,我和兰德替你出头,你没钱给你母亲治病,也是我和兰德找人凑了四两银子,知恩图报?亏你有脸说得出口!

    姚知恩佝偻着背,唯唯诺诺地磕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书偷给赵公公。

    纪元将腿从姚知恩背上收回来,翘起二郎腿,凉凉地笑了:看在你我旧相识的份上,我并不想追究你,哎,鞋子又脏了。

    姚知恩天生窝囊,从不懂得拒绝和反抗。

    他伸出袖子准备擦拭,便听纪元带着逗猫的惬意劲儿懒懒开口:你的袖子不干净,可以帮我舔干净鞋吗?

    啊?你、你!

    嗯?纪元语调上扬,带着许些威胁。

    姚知恩根本不敢和纪元对视,默默垂下头,膝行几步来到纪元身边,伸出舌头,舔舐着鞋子上的污泥,眼里蓄满了泪。

    屋檐上的雨水落到青石板上,滴滴嗒嗒清脆悦耳,纪元喝了口热茶,在昏暗的烛火下,捧着读了起来。

    岁月静好,莫不如此。

    以前,张兰德最爱唱的曲就是,闲着没事干总喜欢咿咿呀呀唱两嗓子,那时他还嫌张兰德聒噪,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好长时间听不到,倒是有些想念了。

    可惜,他和兰德,渐行渐远,注定是做不成朋友了。

    姚知恩忍着恶心反胃,一点一点,将纪元的鞋舔了个干净,最后,脸上嘴里都粘了泥巴,连牙齿都黑黝黝的。

    纪元合上书,伸了个懒腰,将姚知恩踹倒在地。

    你若是帮我把这件事办好了,我给你三十两银子让你母亲治病,你若是不听我的,我即刻打发你去辛者库为奴,那儿可是没有月例银子的,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