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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事小剧场 乔的故事(下)

    

第六章 故事小剧场 乔的故事(下)



    我们被带上了一张房车。不知道开了多久,到了一处幸存者基地。

    一看就是有不少幸存者生活的地方,面积很大,但却死气沉沉的,或者说恶心非常。

    门口用粗壮的木签插着无数丧尸的头颅,散发的腐臭味对他们来说仿佛是香氛似的。他们来去自如,像苍蝇。我警惕地观察着情况,很快,我就被带进了一间狭小的房间。上面写着问询室。

    我的双手被绑着,押送我的光头男人强迫我坐下。对面是一个瘦长脸面,看起来比丧尸还丧尸的男人。我皱了皱眉,不愿意看他。男人对光头摆了摆手:出去吧,欧米伽。

    光头男带上了门。

    男人微笑着凑上来,双手交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嘿,小伙子,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回答他。

    他叹了口气,摁下了桌上的按钮,我以为是什么电刑之类的。没想到一块跟iPad差不多大的小数据板垂直落下,雪花屏了几秒后,上面呈现出了另外一个牢房的景观mama被三四个男人摁住,而爸爸则被另外的一群男人殴打着。我听不见声音,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现在,再问你一次,你的名字?

    乔!乔乔.李森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满意又讥讽的笑:不错,乖乖男孩儿。这就是你们的弱点,善良。加入低语者,我可以保证你爸妈,你奶奶,安然无恙。我扯了扯嘴角:我不信呢?男人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你哥哥已经答应了哦。我一怔:不可能本比我聪明得多,怎么可能信你们的鬼话!?男人笑着又摁下了一个按钮,画面一转,是一条走廊,本神色木然地被套上丧尸皮头套,抗上枪。我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我似乎别无选择,不是吗?

    男人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的哦,孩子。我很欣赏你,道森那样牛一样的体格子也能被你放倒。你是个潜行天才。顺带一提:我叫阿尔法,低语者组织的老大。阿尔法兴奋地搓了搓手:真怀念啊,就像以前在公司当人事部经理给人面试一样,嘿嘿。我们低语者组织:whisper,是一个强大又团结的组织。你必须完成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不择手段。否则,你爸妈,爷爷奶奶阿尔法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当然,我们的组织成员分为两种,一种是长期工,一种是合同工。像今天去你家的三人就是长期工,额头上都纹了whisper的W字母。那个光头的是我们的二把手,欧米伽。还有一些可可怜怜的善良宝宝们,和你一样,被我们控制了家人,必须替我们杀够1000个人才能赎出他们的家人。

    我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阿尔法狞笑道:你还不明白?乔,现在这个世道,活人越多资源就越少。当然,我们杀人也是因为兴趣使然~

    变态,下流。我在心里暗骂。可是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不是吗?我只能点了点头。阿尔法抚掌大笑:好!爽快!我喜欢!

    门外候着的欧米伽进来带走了我。

    欧米伽关上审讯室的门的时候,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她好奇地凑近,对着我的脸看了又看。距离近得几乎要和我亲上了,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舒服地偏了偏头。

    少女咯咯地笑着:欧米伽,这是你们新抓回来的俘虏么?欧米伽毕恭毕敬地说道:是的大小姐。

    大小姐?她是阿尔法的女儿?阿尔法长成那个鬼样子,没想到他女儿倒是长得十分美丽,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左右的样子,却已经有了迫人的美貌。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莎拉。

    欧米伽打断了她:大小姐,我必须带走这个俘虏了,阿尔法大人不是说过了吗,不准您和这些俘虏打交道。

    后来,我也戴上了丧尸皮。跟着他们出任务也就是杀人,掠夺资源。我不得不这样做,每天晚上我都会在失眠中辗转难眠,白天杀人的一幕幕,我无法就此释怀。

    我是个烂人。我杀过小孩子,因为她大哭,我怕引来群尸。我杀过和我爷爷奶奶差不多大的老人家,因为我要他们的物资。我杀过和我哥嫂差不多大的小夫妇,因为阿尔法说他想要更多的避孕套。我杀过和我爸妈一样大的中年夫妇,因为我们需要他们的车。

    每一个我杀的人我都会记录在笔记本上。很快,密密麻麻的记了一页又一页。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莎拉喜欢像只小麻雀一样在我身边蹦蹦跳跳,说这说那。我知道她对我很有好感,她貌美,活泼,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大。可我对她总有种说不出的防备。阿尔法这样的恶魔养出来的孩子,我很难相信会是好人。

    1000个。

    10月22日,我19岁的生日。我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画下最后一笔。我的目标达成了。

    每周的周末阿尔法都会允许我观看提前录好的爷爷奶奶和爸爸mama的录像。他们一天比一天憔悴,却还是不知疲倦地激励着我和本。我们两个依靠着这些录像顽强地走到了现在。

    我们俩拿着笔记本来到了阿尔法的办公室,表明了我们的态度。然而阿尔法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居然对我说:莎拉想跟你过生日。对了,过完生日再走也不迟啊。顺便甩给我了一卷录像带,说是爷爷提前留给我的东西。莎拉对我的感情人尽皆知,阿尔法虽然是个混蛋,但他确实爱自己的女儿。我答应了。

    回到我和哥哥的房间,我播放了那卷录像带。

    爷爷的脸出现在显示屏上,他瘦了很多,但他的表情却是这半年多来最安详的一次。

    乔,本。很高兴你们在看我的录像。你们是我最爱的孙子,我最骄傲的孩子。我给你们写了一   首诗,希望你们会喜欢。

    最后一首诗

    最后一首诗

    我想对你说最后一个秘密

    有的时候   我们都会遇到低谷

    苹果从枝头落下

    赛马在奔跑

    问问你的mama吧

    你好,明天

    哥哥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我沉思了片刻,拿出纸笔记了下来,准备慢慢研究。

    门响了。我打开了门。

    是莎拉,不过叫人大跌眼镜的是,她裸露着身子。

    少女的身子十分纤瘦,窄窄小小的肩膀,羞涩、含苞待放的rufang,纤细的腰肢和腿。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手上端着一个蛋糕:生日快乐,乔。我的心跳得突突地,不是因为看见少女的酮体而兴奋,而是因为未可知的恐惧。

    你干什么?

    我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我想在你生日这天,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才16岁!

    我当然知道了,我爱你,乔。请接受我吧。

    抱歉,我冷着脸,我的目标只有带着我的爸妈离开这里。

    莎拉愣了愣,哭着跑走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我不会爱上大魔头的小魔女的。我合上了门。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打开了门

    地上是两枚鲜血淋漓的人头是爸爸,和mama。

    他们死不瞑目,眼里全是绝望和惊恐。他们是那么瘦,皮包骨头。我甚至一时间忘了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杀的1000个人似乎一时间化为乌有,都是无用功,这半年多的蛰伏、屈辱,都是他妈的无用功!

    哥哥从我身后探头,也看见了这两枚人头,旁边的一张生日贺卡上有着大片的血渍,遮盖了原本的字体,上面重新写着:见鬼去吧,乔。

    哥哥晕倒了。

    我咬着指甲,眼里全是红血丝,不出意外,爷爷和奶奶应该也不在了。难怪他们在镜头里的状态会越来越差。想来肯定是提前录好了那些录像,再假装是爷爷奶奶每周给我们录的来播放给我们看,从而稳住我们。我盯着爷爷留下的最后的讯息,他是个有智慧的老头儿,不会留下废话的。

    我们会死的吧。

    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了。

    不,我们逃跑吧,哥。

    我转过头看着哥哥。我憔悴的脸逆光来看一定特别吓人。哥哥翻了个身,没有和我说话。

    我们逃跑吧,哥。

    本什么都没说。

    我也不再强迫他,现在,我只相信我自己。

    我剥下了爸妈的脸皮,组合成一张崭新的丧尸皮面具,藏在衣服内侧。带上我私藏的小刀和枪械。对于爷爷留下的讯息,我有了大概的思路。

    夜幕降临。哥哥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做声。我整装待发,打开门前,我最后问了他一次:我们逃跑吧,哥。他什么都没说。我一个人离开了。

    这半年来,低语者强化训练了我的潜行和暗杀技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干掉了几个守卫。我来到了门口。深呼吸,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低语者精通如何引导尸潮,躲避尸潮,所以他们引进了大批的丧尸在门口,算是免费的保安大队了吧。

    阿尔法没收了我的丧尸皮面具,但他一定想不到他的女儿会把崭新的丧尸面具送到我的房门口。我打开了门,夜间灯光很暗,如果小心的话,他们是看不见我的。我戴上了用爸妈的皮做成的丧尸面具,泪如雨下。

    像无数次演练过的那样,娴熟地伪装成丧尸中的一员,缓步前行。

    行进到一半的时候,两具熟悉的丧尸迎面走来。

    是爷爷和奶奶。没了腿的爷爷只能在地上爬,嘴里发出骇人的低吼。奶奶和他锁在一起,佝偻着背,像无数次在厨房乐滋滋地替我们准备餐点那样。我强行忍住眼泪,给了他们一人一刀,了结了他们。

    什么情况!

    头顶的哨塔的哨兵似乎发现了情况。

    我来看看。

    熟悉的声音,似乎是莎拉。我回头,果然,她扎着双马尾,穿着迷彩的制服,拿着望远镜在看我这边。

    她愣了愣。对同伴说道:没没什么

    我挪到了门口,低语者营地的大门都有锁,密码无人知道,除了欧米伽和欧米伽。然而,密码就存在爷爷留下的最后的讯息里那首牛头不对马嘴的诗。每句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就是:有的时候(sometimes)、苹果(apple)、赛马(race   horse)、   问(ask)、你好(hello)。如果把每个单词的首字母再提取出来,就是Sarah。莎拉,阿尔法的女儿的名字。他虽然残暴,但对女儿确实不错,把营地的密码设置成女儿的名字也是不足为奇。爷爷大概是在意外中听到了密码,用了这么一种隐晦的方式告诉我了讯息。

    大门缓缓打开,哨兵们慌忙射击。而我借着尸潮替我挡子弹的功夫,飞快地逃离了这个恶魔般的组织。

    流浪了一个月后,我在森林里找到了一处小木屋。靠着自给自足的种菜和寻找物资,我活了下来。我从来没有睡得那么香甜过。可我也无法再脱下我的丧尸皮面具了。好像只有戴上它,我才会安全。

    某日,我在森林里打猎,忽然听见远方传来女生的呼救声。循声望去,原来是个衣衫褴褛的金发少女狼狈地逃亡,身后还有一堆丧尸。我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善良的人的弱点吧。

    我走了过去,捂住她的嘴。

    嘘,想活命,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