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
这一路上,薛世绅气得简直要把后槽牙咬碎。他的双手攥成拳头,握在身体两侧。 他大哥的龌龊事确实不少,但他真没想到他会找林巧儿的麻烦。 钟远一边开车一边与孙磊通话,车载蓝牙外放的语音回荡在密闭的车厢里,薛世绅连听都没有心情,车子飞速驶入市区,他才反应过来。 钟远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可怕地鼓起来,但他的声音相对很镇静,绅哥,我陪你进去。 他说了我只能一个人进去,你跟着也会被拦。薛世绅抿住嘴唇,你接应我就行。 钟远点点头。 不跟他打上一架,我看这事是没完了。薛世绅脱掉外套,恶狠狠地盯着路面。 一接到消息,他们就从家族聚会中脱离出来。薛世绅不能当着父母的面发火,只能上车了才咒骂他大哥。 钟远一路飙车,硬是把三个小时的车程缩到一个半。 孙磊已在地下车库等待,一看见他们,他就打开后备箱,取出一捆绳索。钟远接过,背在右肩,薛世绅问,百合呢? 送她去朋友家了,孙磊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神色肃穆,我跟你去。 不用了,别平白给我大哥发作的机会。你知道他有多无赖。薛世绅随手一指,你跟着钟远。 说罢他快步跑向电梯。钟远背起绳索,看着电梯门关上,他们等下一趟。 薛世绅用指纹锁打开大门,就看见那光头迎面走来。他是薛母和薛世勋的保镖,薛世绅不屑地推他的肩膀,骂道,滚开! 薛世勋那慢悠悠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你还真是着急。 他看着弟弟走到自己面前,依旧笑眯眯得,吃完晚饭了吗?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薛世绅简直有一肚子的咒骂等着他,但在看到跌坐在沙发边的那个女孩时,他止住了。 林巧儿的双手被一条细绳绑在沙发扶手上,她的双眼哭得红肿了一大圈。她连抽泣声也不敢发出。 薛世勋就坐在她身旁,他用一把水果刀慢悠悠地削着苹果。 薛世绅非常心疼,她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羞辱。在过去这两个小时里,薛世绅不敢相信他大哥用他那种惯有的傲慢又极具威胁性的话语对她说了什么。 她的肢体语言再明显不过,她想一个劲往后缩,却因为双手被困住而不得。她的脸颊红肿了一大片,眼圈是哭红的,脸颊显然是被扇肿的。 她不敢看任何人,却小心翼翼地瞄着薛世勋手里的水果刀。 薛世勋微微抬手,她就拼命往后躲,手腕上早已被勒出数条红痕。 即使看见薛世绅,她也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望他一眼,忍不出滴出两颗泪来,又抹不去,只能垂眸。 薛世绅那一肚子咒骂的话语全都咽了回去,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委屈,他的心揪着疼,赶忙冲过去,想抱抱她,巧儿 那光头一把握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薛世绅怒从中来,他挥拳去揍光头的脸庞,却被他攥住。他狠狠踹光头的腹部,勒他的脖子。 喔喔喔!薛世勋站起身,水果刀在手中转了转,悠着点,小老弟。不要火气这么大嘛。 薛世绅转脸看他一眼,腹部就挨了狠狠的一拳。他后退两步,忿忿地瞪着他。 薛世勋怡然自得地笑,你很守信,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我做人不像你那么卑鄙。 嘴硬的本事还是有。薛世勋无谓地耸耸肩,既然独自来,那就想想清楚。他握着刀的手比出两个手指,一对二,你要跟我硬拼吗? 薛世绅站直身,冷冷道,有事就好好谈,你这样绑我的女人算什么? 薛世勋咬了口苹果,发出清脆的声响,漂亮也就是普通漂亮,这种女人你要多少我给你找多少,有什么特别的? 你这种人不会懂,就少废话。 诚运集团的董事长薛世勋的笑容消失了,他意味深长地说,平时见你多难啊,即使是你亲哥哥,也总是见不到你。 然后你就想起欺负女人了?你还真是能无止尽地刷新我的下限。 你那么油盐不进,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有事我们单独谈,薛世绅的头微微一偏,你让她走。 林巧儿缩在沙发边,惨兮兮地看他一眼。过去这两个小时,她已然被吓得够呛。 薛世勋给了她两巴掌,她的上衣和头发都被拽得乱七八糟。她预感自己不该做太多的反抗,凭她自己怎么都逃不掉。 薛世勋的羞辱是居高临下、尤其高傲的。他总是说着语调轻松的话,同时用那把水果刀指她。她在这种慢性的折磨中熬着。 她听到他给薛世绅打电话,她也知道他会来。她的害怕和担心全被恐惧掩盖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知今天会如何收场。 我担心她走了,你就不愿同我好好谈事了。薛世勋微笑,走到她身边,用那把水果刀贴在她的脸颊上。 林巧儿发疯似得躲,想把自己缩得更小,她咬着下唇,无声地掉眼泪。 水果刀上站着甜腻的苹果气息,在她脸上留下一片水渍。 薛世绅冲过去,被那光头拦住。光头给了他两拳,他没有还手。他的脸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头发也乱了,他吼道,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薛世勋把她的脸当抹布,见她不出声,又一把拽住她的长发。林巧儿痛得尖叫,终于哭出声。 薛世绅用额头狠狠撞那光头的鼻梁,光头捂住流血的鼻子,后退两步。 他冲过去,却又不得不止住。水果刀的刀尖对着林巧儿的耳后,她实在躲无可躲,只得恐惧地闭上眼,脸颊像被泪水洗刷。 薛世勋满足地挑眉。 门铃声响起,打扫的阿姨开了门,看见门外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 孙磊笑呵呵道,我们是住在楼下的,忘带钥匙,能借一下露台吗? 阿姨正发懵,钟远已经绕过她径直朝露台走去。 这是林巧儿公寓的上一层,格局大致是相同的,钟远打开露台门,不过两秒就在固定下水管道上打好了绳结。 他把绳子围在腰间,瞥了一眼室内。 孙磊正在与阿姨打哈哈,他给她递了名片,也递了物业的证明。孙磊并不算十分帅气,但他有一种能说会道的本事,与他那宽厚的形象一衬,非常平易近人且显得可靠。 打扫的阿姨被他哄了几句便开心了,只是用方言抱怨,怎么不叫开锁的呀,这里楼层那么高嘎危险伐 孙磊讨好地咯咯笑,顺道挡住了阿姨的视线,让她看不见钟远在露台上做的这些危险动作。 至少这件事上很顺利,钟远信任孙磊应付人时的能力。他方才还神情紧张肃穆,开门的瞬间就换上笑容把阿姨哄得花枝乱颤。 钟远站在露台的边缘,背对身后繁华的车水马龙之景。他握住腰间的绳索,干脆地跃下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