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但是。」瀚丹貼身安全人員擔心失去與瀚丹相處記憶的洪妍單獨面對主子。 洪妍對大王妃下跪傳遍宮裡，所有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發生嚴重的事，而被她傷得很深的男人現在脾氣很大，洪妍要是被主子丟東西也不足為奇。所有人為難對看。比較膽小的女僕還微微顫抖。 「沒關係，讓我們兩人獨處吧。」洪妍以堅定語氣說。 「是。」因著二王妃交代洪妍說了算，安全人員不敢多說，怕惹得瀚丹對洪妍更不高興。 醫生對家屬解釋病情時洪妍在場，他如果不乖乖聽醫生的，一條腿就會踽掉，大王妃找她的原因之一。不管如何她都得要忍受他直到他可以行走。 「殿下。對替你工作的人不要那麼糟。」洪妍蹲下身體，動手開始收拾地上物品。 「妳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瀚丹尖銳語氣想嚇退她。 「對不起。」洪妍還是只能道歉。 「妳有什麼問題？我要妳留妳不留，要妳走妳不走。」 「殿下，很抱歉你必須要忍受我，但國王和大王妃及二王妃認為我可以幫助你，為讓他們安心你就多忍耐。」 「隨便妳。」瀚丹轉著輪椅往他寢宮而去。 「你得要去醫院。」洪妍聲音從他身後傳出。 「不干妳的事。」 「想趕我走得等到你好。」 瀚丹轉動輪椅的手頓了頓，又立即轉動輪子。她冒用他名義之後還敢以此種反客為主口氣對她說話令他心裡有氣。 整理好地板，洪妍端起一旁餐桌尚女僕準備好的餐點往他寢宮走。 「殿下請用餐。」她將餐點放到書房桌上。 「妳站在那裡做什麼？」瀚丹看著她把他的筆電拿開，將餐盤放到他面前。 「我必須看著你吃完。」 「妳！」 「殿下不喜歡用餐時被打擾，但這是國王和大王妃的要求。」 瀚丹瞪她一眼，眼光轉到桌面餐盤，只有一份餐點。 「讓人多送一份來吧。」既然她要看著他吃。 「是。」洪妍微笑轉身，他不忍心讓她餓肚子啊。她得要好好利用他不忍心這點。國王和大王妃要她別洩露失去部分記憶的事，想必是怕瀚丹得知後心疼不讓她走。 瀚丹的兄弟和meimei及其他堂兄弟姐妹不定時會闖進來看他，洪妍因此有機會深入認識瀚丹一家人。老天並不公平，瀚丹家人男俊女美，不但是王室貴族還是富有人家。 「停！都給我出去。」瀚丹忍不住阻止圍著洪妍嘰嘰喳喳的meimei們。 「走吧、走吧，皇兄生氣啦。」某個成年meimei告訴其它年紀較小的meimei。 洪妍百般無聊之下會指導瀚丹弟妹功課或說故事、念故事書，加上瀚丹本來就受孩子們歡迎，孩子們都喜歡往終於不忙也總是在家的瀚丹寢宮跑。 最後瀚丹受不了向父母要求遠離皇宮靜養，到一個以溫泉水療法著名的瑞士城市。湖畔別墅離鬧區不遠，下了車，洪妍跟在瀚丹身後，瀚丹由安全人員推著輪椅。 「你。」房子裡竟然充滿著各類書籍和大堆文件。 「我出國的時候多是在工作。我父王會成為世界上最有錢的王族之一並不是憑空得來。」 「為什麼你讓外面的人以為你在歐洲享樂？」 「沒用的王儲比較沒有威脅性。」瀚丹知道各國情報系統無不掌握所有國家王族的動態。 瀚丹常在書房接見各國來的客人，洪妍則主動做些簡單家事，由於別墅有人定期前來清理但沒有廚子，安全人員會和她及瀚丹外出用餐或是前往購買餐點回來，因為外食難免會厭煩，洪妍自然而然提議她可以煮些簡單食物。 瀚丹在夜裡聽見洪妍做惡夢和哭泣。 「醒醒。」瀚丹忍不住到隔壁房間喚醒洪妍。 洪妍雖然打開雙眼但焦點不清望著他。 「洪妍。」 「你能走了？」那她就能離開了！ 瀚丹每晚都會趁獨自在房裡沒人看見練習走路。本來醫生就沒說他會終身不能走，只是沒弄好就無法與正常人一般，或許溫泉水療也幫助他不少。他原本還想瞞一陣子。 「國王和大王妃與二王妃希望殿下儘快回國。」隔天一早安全人員在瀚丹拉開書房門的時候告訴他。洪妍大概是告訴大公國方面他能走了。 「嗯。」再不願意也不能待太久，他是王儲，也是未來國家領導人之一會帶給其他幾個大公有話說。 「唉。」瀚丹嘆氣，他走到書桌前拿起電話撥給他所知洪妍最親近朋友，學長亨利。洪妍是個低調的女人，據他觀察常聯絡的朋友並不多。 瑞士水療小鎮湖畔風景很好，週五午後咖啡座生意不錯，洪妍和亨利好不容易才找到位置。瀚丹難得讓洪妍單獨出門沒有安全人員跟著。 「洪妍？」洪妍學長亨利手掌在她面前晃晃。 「是。」洪妍這才從自己的思緒醒來，望著眼前亨利隔著桌面熱咖啡湧上蒸氣相對。 「妳想他也不是這樣誇張的想法吧，我不過才將妳拉離開他身旁半個小時。」 「亨利，你別亂說。」 「洪妍，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他已經知道她愛上大公國未來繼承人。 洪妍沒有答話，她不想亨利為她擔心。 「妳打算怎麼做？」如果她想離開，他會立刻想辦法說服瀚丹並帶走她。 「我還沒想過。」 「妳待在他身旁會不會害怕？」 洪妍搖搖頭。 「我想也是，看來他很愛妳。」 「亨利，請你解除我在你公司派任老師職務。」 「好。但如果妳需要工作隨時找我。」 「當然。」洪妍點頭裝出個笑容，她不想讓學長難做人。 瀚丹躲在窗簾後看窗外洪妍送亨利上車前往機場。她還滿識相的，沒到機場送機，想必知道他會不高興。 「天。亨利！」洪妍摀住嘴，她才剛回到住處，瀚丹正看著的電視新聞裡主播遺憾語調和提到的姓名讓她來到電視前，她連忙撥電話給亨利。學長亨利的伴侶搭上華府到紐約火車，不料搭上出事的死亡列車。 亨利的同性伴侶是俊俏義大利商人，公司嚴格來說是他一手建立，亨利在與伴侶離開英國搬到新加坡之後才正式加入公司。 瀚丹冷冷看著和亨利通完話放下電話的洪妍。 「殿下，亨利就像是我的兄長，他有事我不能。」 「妳去就不要回來。」 「瀚丹！」 洪妍見他拂袖離去，下定決心回房整理行李。 「殿下。」瀚丹安全人員跟上他走出房子的腳步，等待他指示。 「整理行李吧，我們回大公國。」 「是。」 瀚丹決定回去找試圖殺害他和綁架洪妍的人算帳，雖然他並不想和自己的哥哥翻臉。洪妍或許遠離他比較安全。 數年後 「亡命之徒旅店？」洪妍打開電子郵件收到學長要她前往的下一行程。雖然有點疑慮，不過機票和旅館已經幫她訂好，所以她還是決定前往。 她打開桌面一本厚厚剪報，裡面都是同一人，只是服裝不同，西服筆挺、白袍、頭巾或沒頭巾、燕尾服、運動服、衝浪褲等等。 她收集的報章裡瀚丹出席很多活動都會帶著一個和他長得很相像的小男孩。有時候看起來很滑稽，一群大人裡夾個小男孩坐在瀚丹身旁上賓位置，大大沙發坐著小小身軀。 沒有消息說他結婚，也沒有新的未婚妻。偶爾報紙還要好奇瀚丹為何仍單身。沒有人懷疑小男孩的身份，只因瀚丹有許多沒曝光過的兄弟姐妹。瀚丹全家人對西方社會狗仔隊來說是個謎，網路充斥錯誤資料。 她的生活並不無聊，工作佔據她大部分時間，亞洲、歐洲、美洲，不同國家類似場景，她在很多學校為學長公司爭取許多教師職位。一個城市又一個城市，一班機又另一班機，以旅館為家。拼命工作也拼命存錢，但是主要是在彌補學長失去一個得利助手的缺。 「洪妍！」 洪妍向不遠處咖啡座上女子揮揮手。她這幾天在英國拜訪許多以前的朋友。遠遠的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看著她，她毫無防備沒有發現。 午後，洪妍依學長的電子郵件裡的指示在旅館餐廳等待，在這間餐廳與瀚丹發生的事才過幾年，與他相遇恍如昨日。 「媽媽！」 「洪妍。」 洪妍聞聲轉頭看見瀚丹手牽著小男孩向她走來。 「你們。」二王妃和亨利仍因公事偶有聯絡，二王妃說瀚丹不清楚她被綁架硬被塞毒草對他的記憶模糊到什麼程度。 他們到附近一家有孩子遊戲區的餐廳，瀚丹讓孩子到遊戲區玩耍，就算很聰明，他不過是個小男孩，很快就把大人拋在腦後。 「他怎麼會知道我？」洪妍看著孩子捧著馬克杯的手微微抖著。 她離開瀚丹不久發現懷孕，學長知道她不想回大公國之後照顧她到小孩出生，然後依她意願將孩子送回大公國瀚丹身旁。畢竟她對瀚丹記憶不多，兩人竟然有孩子她也有點無所適從。 瀚丹沒有回答。小孩很聰明，他也在家中放置洪妍的照片，從來不避諱提到洪妍，只說她在國外工作。依皇室慣例孩子自有奶媽照顧，洪妍就算在他們父子身旁也不需要照顧孩子。 只不過現在他不會對洪妍多說。如果她不想留下，強迫她在身旁反倒令她和孩子不快樂。 「妳過得好嗎？」靜默許久之後瀚丹緩緩開口。 「還不錯。」洪妍語氣很輕鬆。 「妳看起來氣色很好。」 「謝謝。」 「這家旅館變得不同。」洪妍望著對面建築。 「這要拜妳當初幫這家旅館做短期顧問之賜。」 「是嗎。」洪妍笑笑，她記不太清楚。 「和我們回去吧。」 洪妍驚訝抬頭望進瀚丹雙眼。 「妳記不記得過去都無所謂。從今以後有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我曾對天發誓只會有一個妻子，也只有她會為我生兒育女。」 洪妍手指摀住口，忍住淚光。瀚丹拉開她的手。 「爸爸、媽媽，你們在做什麼？」 瀚丹不得不收回即將吻上洪妍的唇。洪妍則滿臉尷尬。 「媽媽的表情為什麼怪怪的？」 「小孩子不要多問。」瀚丹說完抱起滿臉疑惑的孩子，拉起洪妍的手，一家三口往餐廳外陽光燦爛的夏季倫敦街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