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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四)报应的爱

    

番外(二十四)报应的爱



    长时间生活在室内封闭的环境,她连一天都无法下床走路,加上生产,身体落下了太多的病根。

    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晚,晴天或者阴天,三河的咳嗽声都一天比一天严重。

    石硕知道这大概是她身体肺部有些问题,只是他无法将她带去医院治疗,也不能把医生带上门来诊治。

    稍有不慎的疏忽,三河家的人就有可能找到她。

    庞大的名门望族,不仅会把她带走,也会将他给杀了。

    就连他们的孩子,都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那是个女儿,长得很可爱,窕窈本来就有混血的基因,发色遗传了她,瞳孔是浅棕,颜色淡的不太像话,有股说不出的美丽,宛如一个小型版的洋娃娃。

    他很喜欢这个女儿,从出生开始便学会握住了他的手指,平时只要放在婴儿床里就会哭,被他抱起来不过几秒,便会停止哭声。

    女儿也很喜欢他。

    石硕是这么认为的。

    但因为窕窈的病情,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照护她,随着她的咳嗽越发严重,有时候经常会咳得睡不着,按照她的病况,讲给连家医院的医生听后,初步诊断可能是肺炎。

    开始给她的抗生素有所好转,但很快极具强烈的咳嗽又比第一次严重起来。

    她每次咳嗽都是会喘不过气,像是要将内脏一同给呕出,难受到咳咳声停不下,于是家里面又配置了雾化机器。

    石硕每天出门上班之前,都会给她做完一次雾化治疗,她带着氧气面罩,里面刺鼻的药味吸进鼻腔和口中,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不许她动。

    不时的咳嗽已经让她过于疲惫了,靠在他的肩头便睡着了。

    卧室里添置了越来越多的摄像头,确保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都能在屏幕里面将她看到。

    女儿被送去了保育所,在她的咳嗽没有好之前,石硕没办法顾忌到孩子。

    但越是焦虑,她的病情便越好不了,持续了三个月的咳嗽,他清楚的知道再这么下去会演变为更严重的病症。

    石硕犯了难,工作也渐渐开始使不上心,他烦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担忧她的病情,可更担心她会被三河家发现。

    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手机正播放着实时监控,她坐在床头,就那样一直不停的咳。

    双手紧握放置唇前,石硕闭上眼,将拳头又抵在了额头上,低下头,心烦意乱。

    焦躁不安之际,他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于是当天晚上,在公寓楼下面的理发店中,买下了一个理发器推子,将她的头发从头顶的发根处,全部推光。

    推子的声音在大脑上嗡嗡嗡的震动,三河咳累的虚弱喘声,无神呆滞的眼,望着自己碎掉断裂下来的头发,铺在面前被子上。

    她早已心如死灰,没有任何反抗。

    在她的额头和眼睛缠绕了一层绷带,?用口罩把她的脸裹上,带上帽子,这样就不会有人将她认出来。

    ?凌晨两点,石硕带着她去了连家医院。

    她的肺部已经变得浑浊不堪,身体虚弱的各项正常指标都没有达到,面前的医生看着叹气都于心不忍。

    还没等医生开口,他再度说出一句惊人的话。

    不要住院治疗,你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怎么治好就够了。

    你,你这,她肺部都感染成什么样了,不住院治疗能好吗。

    我说了,给我治疗的办法。石硕不容置喙的语气,让面前医生很为难。

    那我需要问一下病人的想法。

    三河眼睛憔悴的无法睁开,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在下车时,她的嘴巴被一层胶带粘了起来,带着口罩的她,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除了那双眼睛已经变得污浊。

    我是她的监护人,所有的决定我来做主,你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我现在就要治疗的办法没听明白吗!

    强大的逼压下,医生妥协了。

    肺炎是较为漫长的治疗,一昧雾化是没有作用。石硕从医院里拿到了大量的药物和针剂,每份药和输液都要每天进行。

    他要把她的病给治好,这就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

    已经推掉了所有的头发,往日精致自己在印象里也消失了,三河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发顶,露出悲哀的哭笑,那扯起来的嘴角,尤为痛苦。

    她曾经,最喜欢自己的头发了。

    石硕每天都会朝她胳膊上扎针,手背输液,药物打进来总会让她陷入永无止境困倦睡意。

    她不知道这些药对她而言究竟有没有作用,但是他一定在药里加入了安眠的成分。

    也正因为这样,咳嗽只坏不好。

    她都要被他折磨疯了,又一次在白天打药的时候,三河甩开,他即将要插进她胳膊中的针头。

    对她突如其来的反抗没有做好准备,那根针剂被打掉了地上。

    你是不是诚心想让我死。三河语气虚弱问出这个问题,她塌下肩膀,面色憔悴,两声叹气,就足以把他内心压垮掉。

    我没有这么想过。石硕低下头,又重新拆开了一包新的药剂。

    他只是很害怕,她在输液的时候清醒着,会拔出针头扎进自己的动脉中自杀,这个不大的房间中,他试想过所有对她存在危险的可能性,比如撞墙,跳楼。这么尖锐的针头,也是她的武器之一。

    要不然怎么能说你心思细腻精明呢,果然是在商业上摸爬滚打的男人。

    她笑起来,比起往日憔悴的温柔,现在没有头发的她,倒不像是个疯子,精致的五官依然凸显着她的美丽,只是在这份美丽有所代价,眼睛几乎是睁不开的颓唐,精神萎靡不振。

    石硕。三河抬起手,抚摸上他的脸。

    已经习惯于支配她的男人,第一次被用这种宠爱的方式来摸脸,他一时间忘了自己。

    我真是打心底的敬佩你,你说我们的女儿,以后会不会也变成你这副模样?

    我们的女儿。

    简单的五个字,使得他头脑发昏,发胀,晕晕乎乎,陶醉在他从未得到过的爱情里面,深情注望着面前的她。

    窕窈,你爱我吗?他握住她的手背,将她炙热的手心紧紧贴在自己的右脸上,不经意间往上蹭去。

    她浅浅的咳嗽着,手中攥住从他手心,神不知鬼不觉偷来的针剂,单手撇去针帽。

    窕窈?他再度着急的询问,生怕得不到令他满意的答案。

    尖锐的针头举起,朝着他胯间用力猛扎了进去!

    男人从未有过痛裂的嘶吼声爆发而出,她拧着针管,手上的力道不轻还重,幽幽反笑着询问。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