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夜色(下)
现在不算打架了,是吧? 女人的指尖从他耳后溜到下颌,挑了一下,然后顺着往下撕扯开他的衬衣,手掌按上胸膛,缓慢下滑到劲实的腰身,身材不错。她说,目光灼灼,像看待猎物。 承蒙夸奖。乌鸦实难动弹,但还想回嘴,女人不置可否,专注地看着他左胸是伤疤吗?一只手游上来轻抚,指腹的薄茧并不柔软,摩挲着瘢痕历历的皮肤。光能让伤口长好,神经却没能复原,停留在他死亡的时间点,此时就在她手掌贴着的位置,微钝的麻木和细腻的痒重合得十分微妙,他禁不住蹙起了眉,呼吸乱了一瞬。 女人觉察到了,善解人意地换了个地方抚弄,那双手纤长而有力,握住他的侧腰,灵活地轻压揉捏。 有些痒,这本没什么,却在这个氛围里延伸出别的感觉,他看着她的眼神游移,指尖也跟着立起来,指甲的触感从上腹顺着肌rou纹理向下划,腰带扣被拆掉,解开,剥下几层布料,然后握住了他 乌鸦思维滞住,闷哼一声,脑子里一时只剩该死的光能镣铐什么时候消弭,一瞬间又觉得自己会被她折断。 他一直避人而行,担心自己的面孔会招致不受控的矛盾,男女的邀约一概拒绝,某种程度来说就是复活之后全无经验, 他以为生理欲望都能在战斗里发泄干净,但显然不是这样,甚至一经碰触就立刻被唤起,下腹深处都为此轻轻战栗。 又或许只是她。 女人的轻笑声传进耳朵,她低头看着他半立的性器,手指钳着柱身压向他下腹,掌心贴着,另一只手包覆住底下饱实的囊袋揉弄,调戏似的态度把玩戏弄。 他想说点什么应对当前的情况,旖旎的臆想还没蔓延起来就在她手中往羞愤转化,又或者掺杂了什么别的情感,但都压不住欲望的勃发,她显然是故意的,手法灵巧又直接,从根部往上细细揉捏摩擦,深色的性器和白皙的手对比鲜明,而她的行为不须多时就有了效果,在他控制不住地从喉间溢出一声喘息后,变成了紧握和挤压。 感受无处可藏,被迫暴露在他人面前,这体验显然很不好,可是身体又说不出谎,老老实实的回应她的指掌,无法遏制的膨胀、立起,他的呼吸也越发错乱,第一次在他人的刺激下给予真实的反馈,羞耻和恼怒一同涌上心头。 女人的掌心盖上柱体的头部,握住,向一边滑落,又用两根手指圈住上下捋动,细细挑逗,乌鸦只觉得快感沿着后腰慢慢爬升,在某个时刻进入了脑海,再由某些神经指挥着马眼流出微浊的液体。她玩弄似的戳了戳他的顶端,然后用手包覆住,有节律地挤压着,慢慢向下。 别这样他呻吟一声,模糊地咕哝着。 好。 她同意了,松开手,刺激戛然而止,胀大的柱体颤颤而立,涂满了晶亮的体液,并被拒绝给予更多。 乌鸦喘息稍缓,但这感觉难受极了,他皱着眉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女人按住他的腰,抬起身子,往近挪了一点 湿滑的,温热的,令人困惑的触感,他的思路突然又停滞了,茫然地看着身上的人,女人没有看他,垂下眸子,腰臀稍稍摆动,好像在调整角度,然后深深地,沉了下去 温柔而紧致的包裹、箍着,温暖、炽热,乌鸦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粗重的低喘,脑中一阵混沌,他听到女人的轻哼,像是幻听,或者什么嗡鸣,加重了眩晕的感觉。乌鸦觉得自己真的像一片羽毛,意识松散地摊开,身体却绷紧,等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嘴巴张了张,再说不出抗拒的言语。 她什么时候做准备的?他完全没注意到,现在也没办法分心思考,过热的温度让他差点就要缴械,堪堪因为不情不愿的心理忍住,而女人还在缓慢地摆动腰肢,好整以暇,似乎是在品尝他,他一时又觉得自己是她餐盘中的甜品,她正拿着小匙子,舀下最中间的一块。 乌鸦别过头,闭上眼睛刺激带来的不光是快感,还有恼火,他不想让女人发现他的心思,是,一开始是他冲动,可是他都愿意道歉了,她却还不依不饶,应当是不愿意,身体又诚实为快感做出了反应,像是马上就要坠进一个爬不上来的梦境。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叹息,似有若无的气息贴到耳边,很轻,很稳定: 看着我。 有什么好看的,他想驳斥,又仿佛受到蛊惑,睁开双眼,看着她低头,俯到他左胸,柔软的触感先到,然后微微濡湿是她的唇和舌,一阵酥麻从被舔吻的地方传上后脑,合着麻木和快感,怪异又受用,也足够煎熬。 喂,你 rutou被含住,牙齿噬咬,给予足够的疼痛,告诫意味明确,他只能闭嘴,随后温热的舌面卷过,舔吮的酥痒和疼痛交替,没有任何讨好的意图。 男性的rutou也会有感觉吗?她好像很熟悉他的身体,又或者对她来说他不过是掌中之物,但这些细密的亲吻让他感受到了诚挚,似乎在透露别样的意图,她想告诉他什么吗? 看着我。 她抬起脸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是谁? 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合时宜,她停下了动作,在等他回答,那双眼睛氤氲着沉浮的欲色,还有期待? 我他是谁?答案在他思考之前就说出了口:我是乌鸦。 女人又叹了口气,一丝无奈,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听到这个回答,又像是满意的,她拉开自己上衣的拉链,露出漂亮的肩膀和半个rufang,凑过去啄吻他的脸颊、耳垂、喉结,同时臀部抬起,奖励似的重重坐下去,在引来他再一次低呼后,轻快的律动起来。 快感如潮汐一次次涌上,乌鸦的头更晕了,意识却游离了出来,她在安抚他吧,应该是,和她身体里面一样柔软的触吻,细致地、温柔的包裹、缠紧他,牵引出不甚熟悉的性欲,蔓延到四肢百骸,又像是飓风一样席卷他的神经。他想问女人能不能放开他的手,却发现光能的镣铐已经解开。 是认可吗? 说不清内心杂乱无章的情感,但是他好像不那么抗拒了,他尝试伸出手把女人的拉链拉到底,并没有遭到阻止,她圆润紧实的rufang,线条深刻的腰腹,雪白一片,似是引诱他触摸,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双手伸进她的内衣托住这对浑圆沉重的绵软。女人轻轻的哼了一声,直起身摁住他的腰胯,不允许再逾越一步。 她的喘息也变重了,急切的气息伴随着破碎的呻吟声,是他的,她好像还是很镇定,有力的双腿夹紧他的腰,动作又慢下来,但每一口都直没到底,湿热软rou和他的根部紧紧相贴,深深吞进,又缓缓推出,慢条斯理地折磨他。 是折磨,还是在给他拒绝的机会呢?乌鸦看着她,看着娇艳的颜色染上她白皙的脸颊,突然就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你动吧,我能接受。他再次别过神,喉咙发出的声音隐忍而暗哑,果不其然听到了女人的低笑,过量的刺激再度重回他的身体,又快又重,两人结合的地方传来色情的水声,从未体验过的欢愉浸泡着他的神经,让意识变得模糊,快感却更加清晰。 她好像也咀嚼到了快慰,扬起头浅浅的轻吟,雪白的肌肤透出妩媚的粉色,连同累积的越发高昂的快感一起作为对他的回答的奖赏。乌鸦终于在女人的神情中捕捉到一抹外露的情欲之色,但他已选择向她臣服,至少这次,他闭上眼睛,双手扶住女人的腰肢,自愿把掌控权完全交出,由她随意驱使,顺着她的引导寻找自己,饱实的囊袋顺应本意松开了关口,放任最后的清醒意志和身体一起完全沸腾。 性事的终点比起挣扎的过程似乎有些不值一提,女人完全接受了他的体液,伏在他身上,甚至他还埋在她的身体里。 两人就这么待着,方才剧烈的呼吸声现在已听不到半点,却都没有动作, 他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等她先来。 女人安静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暗哑,似乎还残留着性爱的余韵,说得很慢,轻柔,但坚决。 我无能为力,不是我不能向你报复,而是我只能让你付出代价 但我的朋友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以前的你,的所作所为,永远不会。 不管你是不是他。不管你怎么认为。 因为我的朋友不会再醒过来了。 不管我如何对待你。 但你说你是乌鸦。 我就当你是乌鸦。 女人又停顿了许久,好像是发表完了自己的观点,乌鸦也陪着沉默。他有什么可说的,他怎么看待自己,他抱着什么情感对待她,愧疚也罢,同情也罢,过去都无法变更,女人的朋友死于他手,他也并不需要她的原谅他其实并没有把自己和过去的欧顿·索维画上等号,他想做现在的自己。而,他们,她,仅仅是因为他这么想,就愿意接纳他。 多么痛彻的决断,才能做出的决定呢? 女人还枕在他的胸口没动,呼吸均匀,一如她往常安静。 乌鸦想了想,手臂抬起来覆上她的肩膀。暗礁顶部呼啸而过的风从不留情,应该很冷,虽然守护者不畏寒冷。 别碰我。 她声音冷冽,再听不出情绪,连疲惫都无。 也没有挣开,似乎还是太累了,还不想动。 嗯。乌鸦应了声,没有放手。 他现在有时间好好看看这片天空了,依然是夜,云雾在极小概率下被狂妄的风暴彻底撕碎,露出了明净的星空,星辰光华如漩涡般旋转,缓缓流动,被深色的天幕映衬地无比温润,平静,一如她的眼眸。 夜色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