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次日傍晚。

    叶芮欢跟着左虹玉踏着弧形楼梯，随着荡悠悠的爵士乐攀到三楼。三楼和二楼一样。楼梯口正面是客厅。左右侧是两道走廊。通往各自不同的房间。

    “往这走。”跟着左虹玉的声音和脚步。叶芮欢走到了右侧那道走廊最深处，门靠左手边，位置靠山脚的那件房门前。

    “叶小姐就是这了。”左虹玉好像轻声地吸了一口气后，才开口说话。“你进去吧，我们在门外等你。放心。”

    本身叶芮欢是毫无压力的。但是给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很难不发现这几个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那脸色就像是负责暴君选妃的人一样，没负责好便会被暴君发配边疆一般。这点让叶芮欢瞬间觉得有点难做，感觉自己身负重任似的。

    按照左虹玉的介绍，里头这位商子宁——商大小姐，是一个十七岁的alpha少女。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服用抑制片，才召信服务者。

    但是她有点暴躁，还很挑剔，见过很多服务者她都不满意。刚好叶芮欢在圈子里的名声很好，她便希望叶芮欢可以试试。但叶芮欢觉得左虹玉是把所有希望都系在自己身上了。

    不过，就算她抱怎样的希望也和叶芮欢无关。她来这里也只是因为答应了左虹玉的请求，来了解一下。

    现在了解到的是，alpha绝对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困扰。因为左虹玉是alpha的监护人。她以左氏国际的名声和商子宁的监护人的身份做了担保，绝不会给叶芮欢造成任何困扰，工作一结束便不会纠缠她。还拟定了协议。

    这点上叶芮欢是放心了。可也得那位大小姐可以接受自己，她才可以接这个工作，如果不接受她就走人。她没有义务因为左虹玉，去逼自己努力让商子宁接受自己。

    当时的叶芮欢是这么想的。她也同样很快整理好心情，拿出了十足的底气。“好的，左小姐。我进去了。”推开了那扇红棕色的木雕大门。

    踏进房间后，叶芮欢便顺手把门关上了。发热期服务是一个很私密的服务，需要的是两人足够的独处空间。这是她的习惯。

    房间里昏暗，只有靠近房门那扇墙壁上的几盏小壁灯亮着。还有地上那一小块被壁灯照亮的米色的花纹图案羊毛地毯。

    叶芮欢站在门口，她眼前空荡荡的，连个桌子都没有。除了地毯这柔软的布料其余的就是墙壁上深色的壁纸了。不免觉得这有些奇怪。

    她转过身往右侧看去，睁大了眼睛，努力想看清那里头有着什么。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张床头靠墙的大床。大床的外侧，有一个矮窗台挂着厚重的窗帘，上面好像坐着一个人，卷曲着身子抱着膝盖。

    这应该就是那位商家大小姐商子宁了。看上去是一个很瘦小的影子。安安静静的，有一种很孤独寂寞的感觉，几乎要和这满室的暗色融为一体。

    叶芮欢皱了皱眉。想转身开灯，转念一想还是没开。随后她脱下高跟鞋，拖着裙边赤脚慢慢地走向那个影子。

    这位少女好像睡着了，并没有注意有人正在靠近她。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叶芮欢看得更清楚了些，少女有着一头短发，但修剪得参差不齐的，乱七八糟的，好在干净。露出的脖颈细白，瘦得骨节凸起。

    不知道少女要睡到什么时候。叶芮欢走向床边，很随意地躺了下去。气氛还蛮和谐的。她躺了好久，都快睡着了少女也没动静。

    这种姿势睡久了会血液不循环的吧？

    叶芮欢起身，想去碰碰少女。刚刚起身便看见窗台上的少女，用一种小兽一样警戒的眼神看着她。

    好像是因为叶芮欢抢了她的床而不高兴。这让叶芮欢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抢了小孩的玩具似的。

    “不好意思，我...”就在叶芮欢尬笑的时候。

    “呼”地一声，一阵微风飘过。她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不明物体向她飞来。猝不及防地砸了她一脸，力道不小，叶芮欢被砸得倒了下去。

    软软的。是一个枕头！她因为睡了人家的床被重重地砸了枕头！就算是自己睡了她的床，也不至于吧！她还没见过哪个大家小姐做这种事情的。算了，不和小孩计较。

    叶芮欢想罢，再次起身挂上了一抹职业性微笑。

    “我又不是故意睡你...”

    “啪”叶芮欢又被砸了一枕头！

    “你、”

    “啪”又一枕头。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忍无可忍！叶芮欢提高声音再次起身。“啪”地一下，又被砸了一枕头。

    叶芮欢终于知道为什么找不到适合的服务者了。A级服务者多少有点高傲的，谁受得了这样的待遇，这明显就是在赶人。坏小孩。

    再说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枕头。

    放弃起身的叶芮欢，抬高脖子往窗台看。看见那个少女居然在捡枕头，还打算砸她。

    叶芮欢急忙侧滚下床。蹲在床尾下，大声道：“等下！我睡你的床是我不对！但是你要讲道理！”

    连续三个枕头接连不断地砸向叶芮欢。叶芮欢有些怒了，要不是良好的教养提醒她要和她解释清楚，不然她早甩门走人。哪里还轮得到她还这样继续放肆。

    “你是傻子吗？听不懂吗？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叶芮欢猛地站起身子，语气带着愤怒。

    少女好似被她的话镇住了。手里抓着的枕头掉下地，然后垂着头回到了窗台上坐着。委屈巴巴的。

    “我..我不是.哎..对不起嘛。”她这幅样子让叶芮欢有点于心不安。她走过去，摸着少女的短发，语气温柔。少女迟迟却没有反应，叶芮欢继续摸她的发，温柔地像个幼稚园的老师jiejie。

    “不生气咯。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我叫叶芮欢，你呢？”她捧起少女的头，脸上浮现出一个十分温暖好看的微笑。

    回答她的是少女那双充满疑惑、童真无邪的眼神。那眼神绝不是一个经历过发热期的alpha的眼神，纯洁得让叶芮欢惊讶。

    曾几何时她的眼神也是这般清澈无暇。

    叶芮欢摸上那张小脸，慢慢遛到少女的肩颈上的腺体上，轻轻用指腹打着圈。没两下，少女便开始喘息，面上却不见情欲，而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推着叶芮欢的手。

    商家人的反常，左虹宁的无奈，整个空荡荡又昏暗的房间，少女的举动。在此刻清晰地浮现在叶芮欢的脑海中。

    这一切根本不像仅仅只是个暴躁的挑剔少女会产生的。

    而且十七岁的女孩，再怎样也是成年人，性观念早该有了才对。一个成年的alpha面对被挑逗腺体，不会这样子无措焦躁。

    少女的举动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才有的，对情欲的反应太过于不正常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闪过叶芮欢脑海中。

    叶芮欢停止对少女的sao扰。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得像个祸水。

    “你是傻子，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