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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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迎蓦地睁大眼睛。 下一刻,环境骤然崩开,幽深的环境一寸寸破裂,斑驳的记忆逐渐染上色彩。 大片白色笼罩在眼前。 22世纪,实验室内。 身形消瘦的少年坐在病床边,空荡狭小的单人间内,只能容纳一张单人床,消毒水味充斥在鼻腔。 屋内无窗,只有一扇上了锁的门。 温迎没有父母,也没有与亲戚相关的所有印象,他自有记忆以来,就是在这个房间内,会有人按时来取血,也会有人按时带他出门望风,更多的时间,还是待在这个四四方方的房间,跟桌上一摞书籍作伴。 温迎安静沉默的像是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塑,房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身着白大褂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手。” 温迎抬起手臂,右臂上青青紫紫满是针孔的痕迹。 他与生俱来的自愈能力,让他可以在任何受伤的环境下快速恢复,但过量取血,就像是放干泉水的泉眼,恢复变得极其缓慢,他顿了顿,“我换……” 温迎想说换左手来抽血,但没等他说完,男人一把扯过他的手臂,没有任何消毒措施,针管直接刺入。 鲜血汩汩而出。 温迎原本苍白的面色越发惨白,血液的过度流失让他变得虚弱。 无需在意取血量,留他不死,其余血液全部抽离。 男人拔出针头,转身就走。 关门之际,咆哮的低吼声骤然响起,带着荡平周遭一切的能量,恍若连屋子都被晃动到震颤。 温迎顿了顿,惨白到无一丝血色的唇瓣微动,“那是什么……” 实验人员关门的手一僵,回头望向远处,沉声说:“是龙。” 第119章 ‘咔哒’ 房门重新关上, 屋内又再度陷入沉寂。 温迎轻眨了下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呐呐道:“龙?” ……是什么? 他茫然的将视线转到床头的书本上,书上并没有说过龙是什么。 这些书被反复翻阅已经起了毛边, 即使很爱惜的用废纸包上了书皮, 也依旧不能改善多次翻阅以后逐渐松散的书页。 抽过血后有些疲惫, 温迎躺回床上, 双手交叠搭在腹部,闭上眼睛却许久没有睡意。 房间的隔音很好, 只要房门一关,就像是把这个空间隔绝到了一个独立的异次元, 无法窥探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刚才门缝打开一瞬听到的巨响来看, 外面情况不小。 但……在这里, 争执与小规模战斗似乎是常态。 温迎以前望风的时候也看到过。 屋内没有时钟, 也没有可以分辨时间的参照物,永远只有头顶悬挂着的一盏灯,只要不关,灯会一直长亮。 温迎昏昏欲睡间, 头顶的灯泡突然闪了两下, 他被晃的眯起眼睛,刚做起身,冰冷尖锐的触感抵在了他脖颈处。 “别动。” 温迎一愣,房门平时都会落锁,非工作人员打开都会发出爆鸣警告, 可现在……并没有工作人员在,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样想着,温迎也没忍住问出了声, “你怎么进来的?你们龙族还会……” “闭嘴。” 抵在颈间的尖刺似乎又近了几分。 被扼住脖子的温迎却毫不在意,甚至侧头去看背后的人。 “别动!”背后的人似乎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声音低沉间不免急促。 温迎轻轻‘嗯’了一声,又问:“如果动了会怎么样?” “会死。” 温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直接转过头,“这怎么死?” 被困在这里失去自由的都是被捕捉为实验品的受害人,男人无意伤害,见状下意识收手,尖锐的指尖却还是在温迎白皙的颈间留下半圈血痕,只划破表皮,鲜血顺着伤口流下。 温迎见他愣住,抬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顿了顿,温迎看见了男人胸前血rou模糊的伤口,身上的衣服遭受重击与血rou粘连,混着血rou的一堆似乎想堵住胸前的……血窟窿。 指尖挑起的被血浸透的布料,男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你,疼不疼呀?”温迎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在颤抖,他明亮的眼睛暗了暗,“我流血,也很疼。” 男人蹙起眉头,还没等他再次开口,莹白色的光晕子掌心蔓延,他手背上仍在流血的细小伤口在光晕的笼罩下一点点缩小,直至完全消弭。 胸前的贯穿伤,虚挂在身上的碎rou连带着伤口一起被抚平。 性命垂危的致命伤,短短时间内痊愈到与常人无异。 男人神情怔愣的看着面前消瘦的少年,温迎朝他弯了弯眼睛,苍白的薄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过渡消耗让他话一开口便失去了意识,闭上眼睛,往前栽去。 心口被冰凉的额间轻触,温迎颈间伤口的血随着身形变化缓缓凝结,端坐着的男人后脊一僵。 ‘嘭嘭’ ‘嘭嘭’ 他为什么…… ‘滴答’ 凝结的血液带着guntang炽热的温度,轻轻落在他手背上,却像是被重重敲击。 --- “是真的!痊愈了,真的痊愈了!连点疤痕都不见!” “那伤是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都看见了的,我就说他可以做到!” “他能做到的,比他血液能做到的要多的多。” …… 耳边嘈杂的声音扰人清梦。 温迎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沉重的眼皮却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掀开。 以往这个时候,他睁眼应该在打满灯光的床上,被手术刀划破腹部,被人剖析观察。 强大的治愈能力让他的心脏即使裸露在外,也能自如跳动。 但……很疼。 麻药会影响观察,刀具割破皮肤的感觉让温迎心下一颤,过度清晰的记忆让他猛的睁开了眼睛。 可这次,入目却不是熟悉又刺眼的白炽灯。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台灯,亮着暖橙色的光晕。 这是、哪里? 陌生的环境让温迎有些紧张,未知的事往往带来的都是痛苦的后果,他不知不觉间坐起来,指尖死死蜷在一起。 “你醒了?” 昏迷前听到的熟悉声音,温迎蓦地抬眸,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是你。” 即便只是一面之缘,但也算是见过的人,他见到的人一共就那么多,要按照见面的次数来算的话,面前的男人也算的上是熟人了。 温迎:“这里是哪里?” “我的房间。”男人端着托盘坐下来,“吃点东西。” 温迎长大了嘴巴,“你的房间?” 这么大! 进来的那扇门后不是走廊,或者,这是一个套间。 单单一个房间,都比他现在的房间要大好多倍。 男人说:“你喜欢,可以住在这里。” “不行的。”温迎指尖卷着柔软的被子,“我不能随意离开那个房间。” 话音落下,温迎突然‘诶呀’一声,“我不能离开那个房间的。” 说着他就要下床回去。 男人却先一步把他按了回来,“我跟管理层交涉过了,你可以留在我这。” “嗯?” “很惊讶他们会同意?” “管理层是什么?” 对上温迎懵懂求知的眸子,男人一僵,“……就是,抽你血的那些人的,上司。” “那上司又……” “是有权利的人。”这次不等温迎问,男人便主动开口说:“权利是可以让他们在这所实验室中有肆意支配的资格。” 温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男人问:“你一直待在这里面吗?” “对呀。”温迎不知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说:“偶尔也会去外面,上次在玻璃房,我看到了大树。费利克斯就住在树上。” “费利克斯?” “嗯!他是我的朋友。费利克斯可是精灵哦。”温迎笑着说:“很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