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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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鸿玉笑道:“能有法子,师尊早就用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等过段时间入秋到它换毛的时期了,自然会长出来。” 灵兽一般秋季换毛,长出浓密的毛发来抵御寒冬。 时鹤抿唇不语。 “怎么?你嫌它秃了一块,丑?” 时鹤垂眸思虑良久,随后道:“在它这一处毛长好之前,再养在芳熙园一段时日。” 时鹤把白白交给白鸿玉便离开了。 白鸿玉仍是不解,他抚弄着白白柔软的皮毛,道:“莫非咱们白白真因为秃了一块毛,被嫌丑了?” 白鸿玉抱着白白转身,便见时敏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他分明是听到二人的谈话,眼里的喜色压都压不住,还要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 白鸿玉好笑道:“师尊你怎么又躲着,不出来打个招呼。” “哼。”时敏诀冷哼一声,“我同他有什么招呼好打。” 时敏诀从白鸿玉手中接过白白,当即便道:“瘦了。” 白鸿玉嘴角抽了抽,道:“师尊,白白才被接回去几日……” 时敏诀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自顾自地同白白道:“没良心的东西,苍鹭院离芳熙园才多远,你就不知道自己溜回来吗!” ◇ 第64章 白白被留在芳熙园,时鹤独自回了苍鹭院。 进了苍鹭院的大门,步入长廊,时鹤一眼便见到长廊尽头的身影。 柱子挡住了他的上半身,只能瞧见他的衣摆。 晴良手抓着长廊的栏杆,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 正值夏末,园里的绿植长势喜人,一眼望去,苍翠欲滴、生机盎然。 晴良伸手,细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伸过来的绿藤。耳朵里听到足音,他停住动作,回头。 对上了时鹤的那双灰瞳。 相顾无言。 晴良挪开目光,他率先开口问:“白白呢?” 时鹤答:“在芳熙园。” “……哦。”晴良得到答案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身。 他拍拍衣摆,站起身,转身欲离。 刚走了两步,他的手被拉住。 晴良停步,回头。 时鹤松开手,灰瞳微微闪烁,他伸手从衣袍中取出一样东西。 晴良静静地盯着他,看他揭开那东西上包裹的油纸,露出的……是一串糖葫芦。 晴良的双唇一分,没有出声。 许是时鹤揣在怀里太久,糖葫芦被捂得有些化了,冰糖外衣融化变形。 时鹤动作一僵,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举着糖葫芦不知该不该递给晴良。 他素来冷静寡淡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些许无措。 晴良视线上移,盯着时鹤轻声道:“你为何把它放在怀里?” “怕被人看见。”时鹤答。 “既然怕被人看见,又为何要买?”晴良明知故问。 “……想给你。”时鹤菱唇翕动,灰瞳一瞬也不离地盯着晴良。 晴良注视时鹤手里的糖葫芦,融化的糖衣几乎要顺着竹签滴到他的手上。而他的手,晴良看见了那日白隼啄出的伤痕。 伤口拇指大小,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时鹤后面大抵没有自己上药,伤口周围有些红肿。 晴良杏眼中眸光闪动,良久,他偏开头,道:“哦……那你给我吧。” 时鹤这才把糖葫芦递了过去。 晴良接过这卖相极差的糖葫芦。 他低头,用牙齿咬了一点堪堪融化的糖衣入口。 还是很甜。 “对不起。” 晴良低头吃着,头顶倏然响起时鹤的道歉,晴良的动作顿住。 时鹤的声音低低的,但又字字清晰地落入晴良耳中。 “我做了错事,对不起。” 听到这里时,晴良的手一抖,猛的背过身去。 他的手用力捏着糖葫芦的签子,不想让时鹤看见他脸上的笑。 晴良啊。 本就是一个很好哄的人。 身后,时鹤低缓的声音慢慢贴近他。 “我没有想欺负你。” “你难过、你流眼泪……我在乎。” 听到最后一句时,晴良本笑着,眼泪突然就跑出来了。 他咬唇,克制突然上涌的情绪。 晴良压抑着哭腔道:“骗人。我以前都快哭瞎了,你也不曾来哄过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他刚来苍鹭院的那两年。 时鹤贴在晴良身后,他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的话,叫晴良经久压抑的委屈顷刻决堤。 时鹤看不清晴良的神情,但他知道他在哭。时鹤贴在晴良身后,把手饶到他的脸旁,摸索着,想擦去他的眼泪。 晴良则一把抓住他手臂,用他的衣袖粗鲁地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 时鹤没有动弹,他白净的衣袖变得皱巴,被泪水蘸湿了一片。 良久,晴良平复了心情,放开了时鹤的手。 他眨眨眼,旋即低头又吃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晴良说话时声音带上了点鼻音,瓮声瓮气,听着可怜,他嘟哝,“融了的,不好吃。” “我再去买。”时鹤从善如流。 他的手扶在晴良的肩上,“不生气了,好吗?” 晴良道:“若我说我还有一点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