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撕破脸
听到这话，她越发无法离去，急问，声音一时拉大。佣人紧张地嘘着，压低声音道：小声点儿，要是她听到，会拿着刀来杀掉你的！她这些天可天天... 林洛黛，林洛黛，你在哪儿！屋里，传来一声利吼，吓得佣人跳了起来，连忙将她往外推：你快走吧。 她此刻哪能离开，站在门口，朝出声的方向张望。那里，马上出现了冯母的身影，她的头发凌乱，脸上恶气尽显，衣服也脏乱不堪，完全没有了平日的贵气骄傲。 她一转脸，看到林洛黛，两只眼睛用力瞪出来，几乎要迸出眼眶，脸皮更是抽得异常地紧，无处不散发着极致的怒火，有如一头狂怒的猛兽。她直直地朝林洛黛冲了过来，佣人吓得捂头退开，她一双手直接伸出，紧紧地掐在了林洛黛的脖子上。 她的动作迅速，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等醒悟过来时，林洛黛已经被掐得脸色发白。她本伸手，欲要拉开冯母的手，却在听到冯母嘶吼着要为冯绍华报仇时，慢慢垂下。 你这是干什么！好在冯父及时赶到，掰开了冯母的手。林洛黛捂着脖子虚弱地咳嗽，冯母挣扎着狂骂着，想要再次扑过来。 林洛黛，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我的儿子已经死了，都是你害死的！我知道，这是你的报复，你在报复我以前阻止你们在一起！林洛黛，现在你报复成功了，还想干什么！她的吼声嘶厉，极力挣扎，完全疯狂。 林洛黛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地看着冯母，无力地抬手露出带来的礼物，虚弱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看看你们，对于...冯绍华的死，我也很伤心。 你伤心？你怎么会伤心？你巴不得他死呢！是你，是你把他推下水的，是你杀了他！若不是冯父极力拉着，她恐怕已经再次扑过来，那份要将林洛黛生吞活剥的表情生生显露。 这样的冯母令林洛黛心中的那股内疚更深重，她无力地松开手，任由礼物掉了一地。 您还是快走吧。佣人把她推了出来。看着被强行拉回去的冯母，听着她那绝望的声音，林洛黛觉得有一把刀直刺入心脏，痛得她几欲倒地。 冯家的大门在她眼前关紧，抹抹泪，她转身走了出来。冯绍华的音容笑貌，曾经对她的深情片片，一点点从脑中展露，她无还是法相信，他会因为她而丧命黄泉。 心情沮丧之极，她很想去冯绍华的墓地看看，只是，连他葬在何处，她都不知道。想了想，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洛玉的电话。 喂？那头，良久，才传来林洛玉的声音，就这一个字，都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林洛黛迟疑了片刻，轻声道：冯绍华葬在哪儿，你知道吗？我想去看看他。 可以，正好我在，你过来吧。林洛玉干脆地报告了自己的位置，挂断了电话。林洛黛以为要经过一番口舌才能说服林洛玉，却没想到她如此干脆。不过，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极的味道，不似往日的柔软脆弱，林洛黛此时心情烦乱，已无心去考虑她的心情和心思，呼了一辆出租车，直朝冯绍华的墓地而来。 墓地本应属于老者的归宿，看着那张张面色苍老的照片，想起冯绍华年轻的脸庞，林洛黛心头的愧疚深重到无法言喻。冯绍华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的路可以走，若不是为了她，断不会英年早逝！ 有时，她会想，要是自己不跳海，他便不会有事，如果他不来救自己，现在也会活得极好。如果可以交换，她宁肯用自己的命换回他的命。世界不存在如果，冯绍华逝去的灵魂已不可回归，这个现实让林洛黛无比悲伤。 死去的人已无所知，活着的人却要经受无尽的心灵折磨，她不知道这份折磨会延续多久，只知道这段时间来，自己的内心一分钟都得不到平静。而且，得到的每一份幸福都会加重她内心的歉疚感。 她算个理性的人，却无法在冯绍华的事上看开。五年的感情，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默默的付出，对她的至死不渝的爱...每一样，都不是轻易可以办到的。 慢慢走入，按着墓碑上的号码一路走过去，在最角落，最不显眼的位置，她看到了林洛玉。她站在一块墓碑前，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眼底似扎了刀片，每看她一眼都带着利刀刺入的锐利！ 林洛黛微闪了下眸，她能理解林洛玉的恨意。错开她的身体，看到了冯绍华的墓，冰冷的碑面上，贴着他的照片，照片里的他气宇轩昂，朝气蓬勃，温润中不乏法官的那份干脆。 林洛黛，你终于满意了吧。林洛玉冷冰冰地出声，回头，看向冯绍华的照片，把所有的男人玩弄于股掌，让他们为你生，为你死，林洛黛，你真是个了不起的高手啊！ 她的话讽刺意味极重，看林洛黛的时候，目光比以往更要锐利，牙，一根根咬了起来。 林洛黛垂头不语，只将纤细的腰拉得笔直。她愿意接所有人的责骂和羞辱从来不曾打算回避，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内心才能好受一些。 林洛玉走过来，围着她的身子慢慢转动，眼底的利刺毫不收敛，唇角勾起极致的讽刺和怨恨，话音缓缓刺入她的耳膜：林洛黛，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从小到大，你拥有的都是最好的东西。一个当高官的父亲，一个贤良的母亲，一分好的背景，还有好男人围着你转。而我呢？有的只是一个养女的身份，不得不在你们冰冷的眼光中艰难地生存，每天装出听话懂事的样子，却还要接受一个做过酒吧女的母亲！ 林洛黛并不想和她说这些，今天，自己来的目的是祭拜亡灵。她并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林洛玉，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聊这些的，我是来看冯绍华的。 说完，她举起捧花，迈步走向墓碑。林洛玉的手极快地伸过来，狠狠地扎在她的臂上，极力一推，将她推离了冯绍华的墓前。 紧接着，极怒的吼声响了起来：林洛黛，你还想忽视我吗？你这种杀人凶手一般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忽视我！要不是你，冯绍华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卑鄙地利用他对你的亏欠拉着他的鼻子走，甚至不惜把他害死，林洛黛，你是世界上最低级，最让人恶心的女人！你连个坐台女都不如！ 她疯了般把所有难听的话语投在了林洛黛的身上，只想挽回自己曾经失去的面子。她的脸绷得极紧，抽得几乎扭曲，完全没有了平日那份乖巧的形象。 林洛黛稳住心形，冷冰冰地看着她，不置一语。她这样的沉默让林洛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极力表演着令人恶心的戏码，她受到的刺激更重，更步步逼近，咬牙之下将林洛黛推倒。 林洛黛身体本来没有复员，被她一推之下，重重地撞在了冯绍华的墓碑上。她虽然疼得蹙紧了眉，但第一反应却是去揉冯绍华的碑，似乎，疼的是那块冰冷的石头。 这些看在林洛玉眼里，又是新一层的刺激。她的话语更加激烈：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死了！ 吼完后，她的脸上带上了悲伤，声音压低了几分：林洛黛，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从小到大，我跟你争过什么，抢过什么！冯绍华，是唯一从里手里夺过来的东西，你却要将他毁灭...你连这点小小的幸福都不能给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她完全颠倒黑白，口不择言！林洛黛终于发怒，决定不再忍下去！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忍痛走向林洛玉。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林洛玉眼里带着极致的恨意，然而，站在一脸凛然的林洛黛面前，她的气势却差了好远。 林洛玉，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她抿了抿唇，回头，悲痛地看一眼冯绍华，冯绍华的死难道你没有一点点的责任吗？为了从我手里抢走东西，你不择手段地编造那么多谎言，还不惜拉着冯母一起撒谎，逼着冯绍华不得不远离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他现在还无所顾忌地跟我在一起，而不是死去！他的悲惨命运由你而始的，你不知道吗？你不觉得愧疚吗？你夜里做梦的时候不会梦到他的灵魂在向你追索吗？ 越说越激动，她的声音慢慢地大了起来，随着风散入空气中，更透入了林洛玉的耳膜。林洛玉的脸一点点苍白，最终透出死人般的灰色，眼睛睁到极致的大，眼里闪出的是满满的惊恐。她颤唇，就算将牙咬得死紧，都无法隐藏那份惊惧！ 当冯绍华告诉我，你和他母亲的骗局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可是我选择了沉默，选择把冯绍华留给你。林洛玉，我做得还不够吗？你一直计较着你的命运，可林家亏待过你吗？我亏待过你吗？我能得到的东西，父母也会为你准备一份，你应该心怀感恩才对，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恨意！就是你的恨，把我和冯绍华的感情逼上了绝路，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林洛玉横蛮地接过了她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