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我妈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我得马上过去了。” 阮想听见,知道事态严重,就也赶紧道: “那你快去。” 周景维本来都走了两步,却突然转回身,问阮想: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阮想愣了一下,但很快给了答案,她小跑过去,拉起周景维的手, “走吧。” 前往医院的路上,周景维又给姜静姝打了电话,询问现在的情况。 从电话里,阮想也得知了唐禾摔倒的原因——因为看到了和周青柠背影相似的人去追,然后从移动扶梯上摔下去了。 抵达医院,就要下车的时候,阮想突然道: “景维,我就不上去了。” 周景维已经探出车的身子,往回看了一眼阮想,留了一个“好”字,就匆匆离开了。 跨过这一步,很难。 周景维进了病房,唐禾已经拍完片子了,从扶梯的末端滚下来,万幸没有地方骨折,但全身多处有严重的擦伤和淤青。 她的精神也有些不稳定,医生才打了镇定剂睡着。 周景维出了病房,对屋外的人道: “阿姨,静姝,今天真的多谢你们了。” 毕竟是周景维的长辈,姜太太倒也不怕话说的难听,直接道: “景维,你最近不要光顾着工作,你妈这个情况,病说犯就犯,你不要大意,多花些时间,用心陪陪她。” 周景维认真挨训,确实是他疏忽大意了。 姜静姝心还是软,安慰道: “景维,你也别太担心,说到底也没伤着骨头,再让心理医生过来多治疗治疗,阿姨很快就能恢复了。” 周景维点了点头,看了手表上的时间,时间也不早了,道: “阿姨,静姝,很晚了,你们也辛苦了,我让人送你们回去,你们早点休息,医院这里我会看着。” 姜静姝本想留下来陪,但是念及自己母亲也累了,只好作罢, “你不用找人,我们司机就在楼下,那我和我妈先回去,我们明天再过来看阿姨。” “景维,要是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姜静姝就带着她母亲下了楼。 坐在车里,车子从停车场往出驶的时候,姜静姝远远注意到了周景维的车。 再驶近些的时候,视线里却出现了站在车旁的阮想。 一瞬间,如鲠在喉。 即使原本就能猜到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也很残忍。 姜静姝脑海里回忆起过年的时候,在大院的停车场她对周景维说的那些话。 你看,顾此失彼,不能两全的情况,这不就来了吗? 阮想在楼下待了很久,才敢发消息给周景维,收到回复的消息,才知道唐禾已经睡了。 她在犹豫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进了住院部的楼。 到了vip楼层,那楼层的护士认得阮想,就让她进了去。 一进楼道,阮想就看到周景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道的椅子上。 她放轻了步子,慢慢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周景维感觉到有人,抬头一看,却是阮想,没想到她还在,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牵过阮想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良久,阮想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因为除了对不起,她也不知该说什么,阮悉昔日的作为,到今天,依旧伤害着这个家庭。 虽然,她曾为了减少自己的愧疚,大言不惭的说到,周青柠毒虫死不足惜。 然而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混账。 说到底,如果不是阮悉的引诱,如果不是周景维去救她,那么故事的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阮想的良心在此时又开始遭受着翻来覆去的折磨,就连场景都如此相似,还都是一个医院里。 像是时空转换,又像是历史重演,阮想自己也迷失了。 这时,耳边却传来了坚定有力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阮想,你永远记着,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对不起谁。” 第71章 可以吗? 医院那晚,周景维说了那句话后,就让阮想回家休息了,并且告诉她最近两个人可能没办法太频繁见面,他得照顾唐禾。 这些阮想当然明白,帮不上忙的时候,完美隐身就是最好的帮忙。 第二天一早,周宪海从外地赶了回来,进病房的时候,唐禾也才醒来。 周宪海一见唐禾脸上的淤青,顿时眼睛就红了,走到唐禾跟前,把人轻轻抱住,声音干涸道: “好好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夫妻俩连日来的冷战,此时冰消瓦解,唐禾搂住周宪海的腰,竟也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哭泣,嘴里还念着周青柠的名字。 至亲至疏夫妻,周景维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唐禾住院的这几天,周景维公司医院两头跑,姜静姝也几乎每天都过来,甚至比周景维陪的时间更久。 唐禾虽然嘴上说着姜静姝过来很麻烦不让跑,但是周景维能感觉到姜静姝在的时候,唐禾的心情是很不错的,于是也就由着她来。 阮想这边,虽然她和周景维这几天都没见面,但是有一直互相发消息。 周景维也没有故意隐瞒姜静姝每天会去医院的消息,阮想倒也不是不关心唐禾的伤势,只是身份处境都很尴尬。 此时唐禾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复合的消息,她又何必赶着趟上去让一众人为难,对她发难。 她会感到委屈吗? 她配吗? 最近法国有个国际创意节,这是一早就定好的行程,阮想原本最早的计划是让周景维能空出来时间,和她一起去。 然后,和她飞去伦敦,见阮丛安 。 现在一切计划打乱,反而是给了阮想警醒,她和周景维的感情所要面临的困难还多着呢。 在阮丛安的事情上,她也不该头脑一热,轻易随便做决定。 阮想临走前告知了周景维她出差的事情,周景维也说唐禾马上就可以出院回家了,等她出差回来,他这边也就不忙了。 出国这一趟,虽说也是忙工作,但是因为能和全球很多非常优秀的广告人见面交流,反而像是在学习,受益良多。从法国忙完,就又飞回伦敦见孩子,上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回来,这次中间属实是隔的时间有些长。 阮想也清楚的感受到,这次回来,丛安反而没有以前那么黏她,有时候她问丛安在玩什么或者画什么,丛安都不回答,自己玩自己的。 她去问凯蒂,最近是发生什么事吗,刚开始,凯蒂还支支吾吾说没有。阮想再三询问下,凯蒂才说出真相。 凯蒂的儿媳怀孕了,儿子前不久过来找凯蒂,希望她能回去照顾他妻子。但是凯蒂说眼下还在照顾丛安,不能过去。距离宝宝出生还有好几个月,等快生产了,她再去照顾。凯蒂的儿子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安排,反而怒火牵扯到丛安身上,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说了什么?”阮想沉着脸问。 “不是对丛安说的,只是我俩在厨房说,丛安睡醒后跑过来听见了。” “说了什么。”阮想又重复了一遍。 “说我自己的儿媳孙子不去照顾,跑来照顾个没爹没妈的,当爹当妈的都不上心自己的孩子,她个外人,还真当自己是孩子亲妈亲爸了。” 阮想当下听了就红了眼眶,一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感到愧疚,一面是对丛安的心疼。 这些话,丛安竟在她面前没有透露一个字,可想而知,孩子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 阮想调整好情绪后,去了孩子房间,丛安在画画,她走过去看,是一只小熊。 “小熊的mama呢?”阮想问。 阮丛安小熊画完,画蝴蝶,很久,小声说: “熊mama不要它了。” 阮想眉头皱住, “胡说,没有mama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她话说完,阮丛安却没有反应,继续画自己画。 眼前的这一幕,跟拿刀砍阮想没有区别。这孩子固执,若是不想理人,就能一直不理。 阮想无奈,起身回了房间找东西。她蹲在地上把箱子铺开,从一叠叠的衣服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平安扣拿出来。 她又返回到孩子房间,结果刚好和孩子眼睛四目相对,阮丛安看见她回来,又赶紧低头画画。 阮想这才轻轻一笑,走到他跟前,把平安扣放在他的画上。 “这是给丛安的礼物。” 孩子放下画笔,小手拿起来玉石, “这是什么?” “是平安扣,丛安戴着,能保佑丛安平平安安。” 孩子拿着玉石在手里完弄,阮想继续道: “丛安,mama没有一天不想你的,只是mama工作有些忙,还不能把你接过去,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