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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大人是首辅(穿书) 第27节

    听了这话,李氏才确定李缜是真的想迎娶封懿,虽然疑惑,更多的却是高兴。毕竟李缜是她的亲侄儿,身上又有爵位在身,更遑论李缜本身就很出色,这样出众的少年郎想娶她的懿姐儿,她自然高兴。

    想着,李氏便道,“缜哥儿,你若当真有意,我自然是属意你的。懿姐儿是我的心头rou,你又是我嫡亲的侄儿,有你日后看顾她,爱重她,我自然高兴。”

    李缜闻言,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双手交叠,躬身朝李氏深深鞠了一礼,“侄儿多谢姑母。”

    李氏这会儿面色也缓了下来,道,“不过,我虽答应了,之后还要问过懿姐儿的意思。另外,不论你们是否能成,今日你们在南妩湖发生之事,都不可传出去,你身上有孝在身,懿姐儿又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儿,此事若传出,对你们二人影响皆不好,你明白吗?”

    李缜颔首道,“侄儿明白。”

    李缜身后的李儒与玉影闻言也急忙道,“太太放心,我们绝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的。”

    “你们二人记住就好,若有丝毫泄露,是何下场你们心里自当明白。”

    玉影李儒二人齐声道,“奴婢(小的)不敢。”

    李氏这才轻轻点头,忽而想起一事,又道,“对了,缜哥儿,你说你们在湖上遇见敏恩伯府的人,他们可知你们的身份?”

    李缜想起自己报了姓名,却并未报出封府,他们一时应当查不到,便道,“他们应当不知我们的身份。”

    李氏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缜哥儿,你今日也劳累了一日,不必留在这儿了,回去好生歇着罢,今夜有我在这儿照顾懿姐儿,你不必担心。”

    李缜听罢,心中虽仍有些担心,然而夜色已深,知道自己不宜在画轩多待,便颔首应下,“侄儿告退。”

    说罢领着李儒走了。

    李氏则回到了内间,坐到了封懿的床榻边沿,望着封懿依旧红扑扑的,却似乎因为刚喝了药而不在蹙着眉头的面颊,想起李缜方才的话,忽而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摸着封懿白里透红的脸蛋,声音轻柔而无奈,“你这丫头,竟让你表哥动了心,看来缘分这件事,还真是说不清楚。”

    第44章

    “良久,芝梅回来之后,带回了苏大夫开的药,立即让玉影等人去煎好,喂封懿服下。喝过药后,封懿夜里又反复几次后,面色终于稳定下来,第二日醒过来后,除了精神略有不怠,身子已然大好。

    三日后,封懿的身子彻底好了。李氏便将封懿叫到朝晖堂,说起李缜那日说过的话。

    封懿听到李氏说李缜打算在孝期过后,便迎娶她过门之事,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母亲你说什么?表哥他说要娶我?”

    李氏颔首,“不错,缜哥儿是个有情有义,聪慧果敢的孩子,你日后若嫁给了他,我倒是能放心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你的意见。懿姐儿,缜哥儿来府上虽然不过四个月,不过我见你平日与他很是亲近,他的这个想法,你可愿意?”

    封懿沉默良久,忽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段时日以来,与李缜朝夕相处,对于李缜越来越重的依赖感她能感觉到,可是李缜是属于苏莞的啊,她知道小说剧情的进展。李缜日后会娶的只是苏莞,并且登基为帝,迎苏莞为后,又怎会娶她呢?

    难道说,她穿进这本小说中后,剧情会发生变化?

    封懿心中充满了疑惑,可她却不敢赌,毕竟一旦错了封家就是万劫不复啊。

    想着,封懿又朝李氏摇了摇头,“母亲,我真的不知道。”

    李氏见封懿一副疑惑而又懵懂的神情,明白她说的是真话,突然有些后悔将这些话告诉了她。封懿这时才十三岁,对于男女之事或许还未通透,其实她身为封懿的母亲,婚姻大事由她做主便好,不必让封懿知道此事从而多想。

    想着,李氏便道,“不知道便不知道罢,你还小,暂时不用想这些。”

    封懿听了,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李缜下学归来,李氏将李缜叫进了朝晖堂,屏退了一众下人,朝李缜道,“缜哥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说话的同时,李氏给李缜倒了一盏茶水。

    李缜与李氏相对坐在了外间的软榻上,中间隔着红木矮几,他轻轻颔首,道,“姑母有话不妨直说。”

    “还是你跟懿姐儿的事。”李氏将茶盏递给李缜,一边道,“今日我将她叫来问了一些话,也问过她对你是否有意。”

    听到这话,李缜接过茶盏的动作一顿,丹凤双眸翛然看向了李氏,隐含期待之色。却听李氏道,“懿姐儿还小,她似乎还不明白姻亲之事,只说不知道。”

    李缜微微一怔,又瞬间掩去,拾起茶盏抿了一口后,道,“我明白姑母之意,表妹还小,暂时还不懂男女之情,不过也无妨,我那日对姑母说过的话是我的肺腑之言,还有两年半,这些时间,足够让我与表妹培养感情。”

    李氏听罢轻轻颔首,“我也是此意,左右懿姐儿的姻亲也是由我做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两情相悦,这样才能幸福。”

    “姑母放心,侄儿明白。”

    从朝晖堂出来之后,李缜便回到了墨轩,一路上也未见到封懿,知她性情欢脱,大抵是在床上待得久了,刚恢复好身子,便又玩得不见踪影。

    回到墨轩西厢,李缜便径直钻进了书房,长身玉立与书案前,将案上压着一叠宣纸的镇山砚挪开,又揭开第一张宣纸,入目是一张还未完成的水墨画。

    单色勾勒的画卷上,远山相接,近水长流,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一叶扁舟飘然而行,一名俊俏少年郎立于舟头望着远方的碧水青山。她头戴玉冠,眉目精致,正专注地遥望远方,樱唇微扬,右侧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神情恣意,好不快活。

    这是那日在南妩湖上,封懿游湖的画面。

    李缜站在封懿身后,见她专心的欣赏着湖上的风光,樱唇清扬,梨涡浅浅,那一瞬间的神态极美,也在不知觉间,被李缜深深刻进了脑海。

    原想回来之后亲手作一幅画送给封懿当做他的生辰礼物,未曾想那日偏偏落了水,那一夜他心急封懿的病情,便也没有精力作画。在得知她身子好转之后,李缜这两日闲暇时才动了笔。

    如今,这幅画已完成大半,还有些细节处没有勾勒完。

    李缜静静欣赏着面前这幅半成的作品,忽而抬手从笔架上取过一支细毫,沾了墨水便落笔与宣纸之上,对着还未完成的细节处细细描摹。良久,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笔,李缜将细毫放回笔架之上,再次端详这幅已经完成的作品,视线落在封懿脸颊一侧的梨涡上,凝视良久,李缜眸色微动。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稍许出神的李缜瞬间回神,揭过一张宣纸小心附于其上时,李儒抬脚而入,“郎君,二太太那边传话过来,让郎君去用膳。”

    见是李儒,李缜心头不知怎的,有一瞬间的失落,又在瞬间敛起了自己的心绪,朝李儒道,“我知道了。”话落,便越过木案,临出门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被他遮住的水墨画后,这才回转身,出了书房。

    接下来的日子静如流水。

    封懿依旧每日没心没肺的欢闹着,只是每每在看到表哥李缜后,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想去接近,又有些害怕接近,便在亲近与不亲近之间若即若离。

    李缜察觉到了封懿的这些变化,知她年纪还小,不通男女之事,便也随了她去。只是在不知不觉间,会留意封懿的情绪,举动,以及日渐成长而发生的变化。

    时逝如水,斗转星移。

    九月,发生了两件举足轻重之事,第一件事,便是太子明晟在皇家园林秋猎时惊了马,险些命丧马下时,幸而被贴身侍卫所救,幸免于难。

    不过成泰帝也因此大怒,命禁军彻查惊马一事,然而查了整整一个月,也未查到任何结果,最后以马夫养马不力处死,便草草了结。

    另一件事,无关于其他人,只有关于封家,那便是秋闱一考,封毓落榜了。

    大房的封樾与二房的封毓同时参考,封樾以北直隶三十四名的成绩而榜上有名,封毓则落了榜。那日放榜,封毓在榜上找遍了两百个名字,偏偏不见自己的名字,回府之后便闷在房中不出来。

    封敬坤与李氏得知此事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本以为封毓及时醒悟,知道用心学习,且数月来埋窗苦读,想不到终究不是个读书的料,连举人都未能考上。

    最后,还是李氏劝慰封敬坤,“好在毓哥儿年纪还轻,苦学个三年后再考,总能考上。”

    封敬坤摇了摇头,道,“我本也没抱多大信心,只是毓哥儿他,此次的落榜似乎打击颇大。”

    李氏道,“那我去劝劝他。”

    最后,李氏带着封懿一同去劝慰封毓,却被封毓拦在了门外不让进。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日。

    整整三日,封毓都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声不响,也不吃不喝,李氏担心极了,最后让同在西厢的李缜破门而入,见到封毓满脸憔悴的坐在房中,心疼得当时便留下了泪,上前抱住封毓,道,“我儿,你这是作什么啊?一次考不中,咱们可以考第二次,第三次。三年考不中,咱们可以考五年,十年,有你父亲,总能扶持你的,你这般作践自己又是为何啊?”

    封毓闻言侧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半晌,张了张嘴,声音极为沙哑,“来不及了,母亲,苏姑娘她……看不上我。”

    李氏一愣,对封毓的心疼瞬间转化为怒意,又见封毓面色憔悴,最终满脸无奈道,“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就为了那个苏莞,你就这般作践自己?”

    封懿跟着李氏一同进的屋,这会儿围在矮桌一旁,听到封毓的话,才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她本想让她哥哥以追求苏莞为动力苦读书,想不到封毓这次没考中,连自信心也被打击了。

    见封毓这个模样,封懿也有些心疼,便拽着封毓的右手道,“哥哥,你别这样,你只是这一次未成功,你怎么知道苏姑娘就看不中你?你……”

    话音未落,忽然被封毓打断,“考完之后我去了苏府,苏姑娘还是把我拒之门外,还让她的丫头告诉我,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

    封懿听了,这会儿对苏莞也忍不住生了些怒气。

    李氏同样满脸怒意,正想说些什么,进门之后一直旁观而未开口的李缜忽然开了口,“恕我直言,苏姑娘看不上你,你以为仅仅是因为你未考中吗?”

    封毓闻言看向了李缜,见李缜面色平静,封毓更是怒意腾升,“李缜,你什么意思?苏莞对你倾心,对我却不屑一顾,你很开心?”

    李氏面色微变,“毓哥儿,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说着又朝李缜道,“缜哥儿,毓哥儿他这两日心气不好,你也别见怪,也莫跟他吵,你先出去罢,我在这里劝劝他。”81812.

    李缜却是摇了摇头,“姑母,表妹,你们先出去罢,有些话我想单独与他说说,你们放心,我不会跟表兄相争的,我想试着,开导一下他。”

    封懿与李氏俱是一愣,看了一眼李缜,又看了一眼封毓,见封毓面上虽有怒意,却未在说什么,沉吟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那你们要好好说啊。”

    说罢,便牵着封懿出了封毓的寝房。

    第45章

    “当屋内只有封毓与李缜时,封毓坐在案几前,望着立在外间门檐下的李缜,眸色不善道,“李缜,你想说什么?”

    李缜并未看向封毓,而是环顾着屋内的陈设,在内间封毓床榻内帷的依稀可见的剑鞘上视线一顿,随即从陈设精简的摆饰上收回,道,“封毓,名义上你虽是我表兄,可我从未把你当作表兄看待,我想你,应当也从未把我当作表弟看待,所以今日,我们便以平辈的身份,说一说你我之间的想法。”

    封毓闻言眯了眯眼,“李缜,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向来不爱读书,虽然这两个月埋头苦读,可如今看来,你终究不是读书的料。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换个想法,从你擅长的那一方面入手?你想让苏莞看中你,并非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

    封毓道,“你此言何意?”

    李缜这时,视线又回到了床榻内帷依稀可见的剑鞘之上,又翛然转回,望着封毓的眼神别有深意,“你喜欢习武,对否?”

    封毓道,“是又如何?”

    “姑父是文臣,包括大姑父,以及公伯退位之前,皆是文臣。他们并不喜欢武将,是以喜爱习武的你,也只能在房中偷练。可是,你可曾想过,你既然喜欢练武,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习武,走上武将之路?武将,同样也可以成为人上人!”

    封毓闻言,诧异的看了李缜一眼,方才眼中对李缜的不善这会儿也渐渐消退。他道,“你以为我未曾想过?可是武将也并非是随随便便便可当上的,再说父亲说了,武将地位低下,且想要成为武将,也并非这般容易。”

    “并非武将,任何官职,都并非那般容易便能到手。再说,谁敢说武将地位低下,五军都督掌天下兵马,连陛下都敬而畏之,这等权势,天下何人不艳羡瞻仰?”说到此处,声音隐有傲然之势。

    话落,李缜盯着封毓,又道,“你并非读书的料,所以如今摆在你面前的也只有两条路,其一,靠封家的势力,为你蒙得一个官职,职位不高,但绝对安逸,但是你想让苏莞看上你,将绝无可能。其二,凭你自己的本领走出一条属于你封毓的路,站在权力的巅峰,让众人刮目相看,那时,不仅仅苏莞,待你功成名就之时,我想许多大家闺秀,都会折服在你的个人魅力之下。这两条路,你选哪一条?”81812.

    在李缜这般犀利的言辞之下,封毓微微一怔,男子汉的尊严又让他渐生一丝羞耻,“堂堂男儿,岂能靠祖上萌荫为官?可是武将之路,又该从何而起?”

    就在封毓心生彷徨时,李缜又道,“这两条路,全在你自己,我只告诉你,若你选择了第二条,今夜子时到我房中来,若你选择了第一条,便也随你。今日的话,全当我没说。”

    话落,李缜不在多说,转身出了封毓的寝房。徒留封毓一人坐在原处,面露迷惘之色。

    房外的廊檐下,久候多时的李氏与封懿连忙迎了上去,朝李缜急忙问道,“缜哥儿,你跟毓哥儿说得如何了?他现下还如方才一样吗?”

    李缜轻拍了拍李氏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姑母莫急,他这会儿虽还未想明白,但至少不会如之前那般执拗了。”

    李氏这才稍稍放了心,“那就好,那就好。”

    “姑母,表妹,表兄这会儿还需要好好想想,你们也不必留在这里,先各自回去罢,只管把他的膳食送过来就好,相信过不了一两日,他便能想清楚的。”

    封懿闻言看了李缜一眼,见他神色淡定的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封懿瞬间会意,上前搀着李氏道,“母亲,就听表哥的罢,让哥哥一个人静静,他会想清楚的。”

    听封懿这么说,李氏心中虽仍有些担心,也不好再多待,便拉着李缜的手道,“那缜哥儿,你跟毓哥儿同住西厢,他夜里若有什么反常,你要及时过来告知我们啊。”

    李缜颔首应下,“姑母放心,侄儿记下了。”

    郑重叮嘱了一番后,李氏与封懿才离开了西厢。

    李缜在搀着李氏离开之前,回头朝封毓的寝房看了一眼,这才抬脚离开。

    子时,夜色已深,偌大的封宅内大多数人皆已熄灯安寝,唯有墨轩的东厢与西厢,两间寝房灯火长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