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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24节

    “嗯,我说的。”许怀谦颔首。

    “咳——”站在上头的昌盛帝见许怀谦三言两句就应下了这样的事,深知翰林院情况的他不得不出声,提醒了一句,“凡事要量力而行。”

    他的话加上刚刚韶雪风的话,这么聪明的许怀谦不会听不出弦外之音吧?

    “陛下。”可谢玉堂不管,反正许怀谦亲口答应了,还是没有人逼他答应的,“既然许编撰已经答应了,那就证明他们翰林院是真的有办法,我们何不如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惊掉你们的狗珠子哦!

    哎。

    上面的昌盛帝见许怀谦嘴快的答应了,叹了口气,他有着一副伶俐的口齿固然好,可这太过于伶俐也不太好,不得不妥协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下了朝,回翰林院的路上,韶雪风对着许怀谦就叹了口气:“你今日太过于鲁莽了!”

    许怀谦嗓子痒了一下,扶着廊柱咳嗽了一下,见咳了一团黑血出来,并不意外。

    气大伤身。

    他今天气得不轻,不吐两口血过不去,能憋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想到上司还在一旁等着他,许怀谦不敢耽误地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抬起一张煞白的小脸,向韶雪风望过去:“怎么说?”

    韶雪风原本想骂他一顿,说他们翰林院除了纸就是纸,哪儿有什么钱,你那么鲁莽地一口气应下几十万两的银钱,他们上哪儿去找啊?

    可是看到许怀谦这可怜的病弱模样,他那口气顿时就哽住了,他不会一口气把他给骂进棺材吧?

    “没事,你好好回去休息吧。”算了,反正许怀谦都应了出去了,现在就算是把他给骂上一顿,也于事无补了,还不如想想去哪儿搞钱吧。

    许怀谦瞧着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走了的顶头上司,一头雾水。

    他今天给上司惹了这么大个麻烦,上司竟然没有骂他?

    翰林院可是个清水衙门,别的衙门还可以从别的地方捞个三瓜两枣的,可翰林院完全没有地方捞油水,只能靠俸禄。

    许怀谦看着韶雪风大步离开的背影,不禁挠了挠头,难不成韶大人当真有钱?

    韶雪风是不知许怀谦的心声,要是知道的话,他准拿刀刀了他,让他净开口说大话!

    两人回了翰林院,因为翰林院里有记录皇帝言行的编撰在,没多久今日朝堂上的事,翰林院的其他人也知道了。

    “什么?!”

    “著书的几十万两要我们翰林院自己出?!”

    “许编撰还一口答应了?!”

    “许编撰啊,许编撰啊,你可是把我们翰林院给害苦了啊,这么大一笔银钱,我们上哪儿出去?”

    若是几千两银子他们大家伙还能想办法凑一凑,可是几十万两,他们是真的爱莫能助啊。

    这就全是把他们这些年当官的所有积蓄全部都拿出来填补,也填补不上这笔窟窿啊。

    可要他们把许怀谦骂一顿他们也做不到,许怀谦可是帮他们翰林院争取来了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虽说这个名扬天下的机会,现在要他们自己出钱了,可这个机会好歹也是争取来了不是。

    就是钱的问题是真心难办。

    他们翰林院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别说是下面人的孝敬了,平日里就连外快都没得捞,许怀谦刚入职不知道翰林院深浅,他们这些老油子还不知道么?

    不知把翰林院里的书都变卖了,可否卖出几十万两银钱来?

    不同于翰林院的一筹莫展,其他各部下了朝,说起这个消息笑都快要笑死了。

    “不知者不畏,一个乡下来的状元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当了官就是万事大吉,银钱自然来了,那翰林院要是真的拿得出几十万两银子,那户部的人岂不是都要拜翰林院的人为师了?”

    “可不是,估计他就是个井底之蛙,以为进了翰林院,还是最清贵的翰林院,那翰林院里的银子多到花不完,才敢这般胆大妄为的应下这事?”

    “这下朝,这会儿估计正被韶大人逮着骂呢!说不准他今日回去都要吓破胆,那么大一笔钱,他如何变得出来?”

    众朝臣对许怀谦这个小小的编撰就能在朝堂上把他们怼得哑口无言而不满,虽说许怀谦这个改革确实帮了他们忙,可他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让他们这些朝臣难堪了也是事实。

    在朝堂上有陛下袒护,他们自然是不敢对他怎样,可这下了朝,他们背后里说他两句,奚落他两句,看看笑话怎么了?

    “反正这次我就不相信,他还真拿得出这几十万两银钱来不成。”

    “等着吧,这钱他要是拿出来了倒是好了,要是没拿出来的话,看陛下下次还怎么包庇他!”

    许怀谦有才是有才,众朝臣不反对,可是他这个有才之士太狂了,且又有简在帝心,要真让他一步步爬他们头上去,那才真是笑话。

    这次许怀谦大口气地许下如此大的钱财,他要是办到了还好,若是没有办到,就算不把他整出朝堂,也至少要让他在翰林院里坐几年冷板凳才行!

    总之,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翰林院和众朝臣在想什么许怀谦什么都不知道,他下了朝在韶雪风面前吐了一口血,韶雪风给他放了半天假,许怀谦想也没想地就高高兴兴地去找陈烈酒了。

    不就是几十万两嘛。

    他觉得他有个陈烈酒那么会挣钱的老婆,他老婆一定会给他想办法弄来的。

    所以他一点都不虚。

    作者有话要说:

    陈烈酒:“不行,我虚!”

    许怀谦:“我就这么吹一下牛,老婆!”

    第62章 携酒上青天6

    许怀谦去到南城找到陈烈酒的时候, 他正在工地上监督工人捶打地面呢。

    三合土跟水泥不一样,水泥搭个架子往里面浇灌,一个月左右就能凝固, 而三合土需要人工一点点地拍打夯实来达到塑形和变硬的目的。

    这项工作颇费力气, 为了赶工期陈烈酒请了不少人, 十文钱一天还管饭,周围附近找不到活计的人几乎都过来了。

    巴掌大的地皮上, 蹲了三四个人在哪里敲敲打打。

    这么多人,浑水摸鱼的也多,因此陈烈酒这个掌柜见天地在这里晃悠, 抓住偷懒的他是会扣工钱的。

    他是做生意的, 不是做慈善的。真心需要这份活儿养家的不会偷懒, 偷jian耍滑的怎么都会偷jian耍滑。

    陈烈酒可没忘记, 他修这个房子,可是拿了许怀谦的两处房契去昌南商会抵押的六千两修的。他现在都还欠着债,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哪儿来那么多钱给别人霍霍?

    许怀谦到的时候,陈烈酒跟别人一样在工地上吃杂粮馒头喝豆腐汤。

    rou只能三天吃一回,吃的还是rou汤, 给大家沾沾荤腥就差不多了,日日吃就不要想了, 没那么多钱。

    就这,还有不少人觉得陈烈酒这个掌柜太大方了,能够吃饱饭就不错了, 没想到还能三天吃一回rou!

    因此, 不仅南城的百姓,就连北城的百姓都有跑过来在他这儿做活的, 反正只要是能干活的,陈烈酒来者不拒,全都收。

    “阿酒!”许怀谦从东城穿了大半个城过来,找到陈烈酒可算是费了不少工夫,一瞅着他,就见他端着个碗跟工人一样往打饭的人跟前挤,忙快步过去,将他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他从翰林院官署过来,身上还穿着深绿色的官袍,人群里的人一看见他这身显贵的官袍,全都吓得躲开他,给他鞠躬行礼:“大人!”

    “大人!”

    “大人!”

    “大人!”

    有一个人出声,紧接着,周围的人全都出声了。刚还因为开饭而雀喧鸠聚人声鼎沸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默雀静无人喧嚣。

    南城在京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里地位最低,平日里连北城的百姓们都不太过来晃,生怕家里的小孩跟他们一样学了贱业。

    这突然间来了一位官员,看衣服的颜色这位官员的官职还不低,南城的百姓们吓都快要吓死了,唯恐自己哪儿做得不好,冲撞了这位大人。

    手里抱着一堆吃食,刚从东城走过来把陈烈酒从人群里拉出来,还没跟老婆说上两句话的许怀谦见一众人的注意力都到了他身上:“……”

    不是,你们吃你们的,看他做什么?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官了,官与民不同了,他平日里都在东城晃悠,东城都是官宦家庭,大家都差不多,没人在意他。

    可是等他出了东城,在外头那待遇又不一样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瞅瞅,他这还只是个从六品官出门逛个街都这么被人毕恭毕敬了,要是往上再爬高一点,他还不得被人给供起来啊。

    “阿——夫君,你怎么来了?”见到许怀谦的陈烈酒也很惊讶,这个点他不应该在翰林院官署上衙么,怎么到他这儿来了?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怕他家当了官的小相公还跟以前一样黏糊他,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势,忙换了称呼。

    “咳——”陈烈酒一换称呼,许怀谦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咳嗽一声,将手背在身后,一眼一板地说,“今日休沐,我来你这儿看看。”

    说罢,对着给他行礼的众工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去吃饭吧,我找我家夫郎说点事。”

    说完,许怀谦就把陈烈酒给带到了僻静的地方去了。

    他们一走,一群大气都不敢出的工人们,这才放松了下来,一个个支着脖子瞧着许怀谦和陈烈酒远去的背影,感叹道:“没想到陈掌柜的夫君还真是个官!那一身鲜绿的官服瞧着好气派啊!”

    “可不是,看他这天天跟我们抢饭吃的架势,我以为他跟我们出身一样,只是打了个官架子在外面行走,没成想,还真是一位官家夫郎!”

    京里达官显贵多,沾亲带故的人更多,好些与达官显贵家沾点亲的人家出门办事都喜欢把家里亲戚的官名挂在嘴边,好让别人给他们行方便。

    一开始陈烈酒穿着绫罗绸缎来口水街大家伙也确实拿他当官夫郎看待,可时间一长见他不怎么穿绫罗绸缎了,还经常跟他们一样蹲在工地上吃饭,他们逐渐就开始有所怀疑了。

    现在许怀谦的出现,彻底打消了他们的怀疑。

    没有人敢在京城里这般大张旗鼓地穿官服戴官冠招摇过市,冒充官员可是死罪。

    而许怀谦当众承认了陈烈酒的身份,那陈烈酒官家夫郎的身份没得跑了。

    有人想到陈烈酒真实的身份,举着碗,心有戚戚地问道:“那我们以后还能跟陈掌柜抢饭吃吗?”

    众人:“……”

    他们跟不跟自己抢饭吃陈烈酒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家小相公今天这一亮相,今后工地上的麻烦能少不少。

    从他在工地上监工开始,就有不少人在质疑他的身份了,哥儿毕竟是哥儿嘛,在外行走没有一个过硬的背景,就算他手段再硬,人家难免瞧不起他。

    有他家小相公这一身官威这么震慑,现在人家都晓得他是有背景的人,就算心里再瞧不起他,也得给他憋着。

    陈烈酒在为他家小相公出息了,都能给他解决麻烦了而高兴。

    把陈烈酒带到偏僻巷子里的许怀谦不高兴了,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抿了一下唇,不太高兴地向陈烈酒问道:“你为什么要砸我碗?”

    “——啊?”刚把唇角翘起来的陈烈酒听到许怀谦这话,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砸你碗了?”

    “刚刚。”许怀谦低眸瞧着陈烈酒,“你让我在别人面前那么有气势,万一让他们误会我不是嫁给你的,是你嫁给我的,那我吃软饭的碗可不就没了吗?”

    许怀谦现在还记得陈烈酒拿钱砸他那会儿,他有多高兴。

    陈烈酒给他的那是钱吗?那是他下半辈子的幸福的保障啊?当好赘婿,给老婆长脸,他老婆就会越疼他越宠他,多好。

    当个大男人什么都捞不到,给老婆撒娇娇要抱抱都要考虑一下人设,还是当赘婿吃软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