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归霁/奶盐 第69节
那就算了。 话未言尽,男人高大的身影动了一下,越过她走向书房。 以为他就要这么走了,苏稚杳还没来得及丧,便听见贺司屿经过她时,留下一句话,语气隐着不易察觉的笑。 “礼服自己挑,花销报给徐界。”他说。 苏稚杳在原地讷了会儿。 反应过来他意思,她立刻回眸,见他背影颀长高挺,不慌不忙走回了书房。 苏稚杳唇边慢慢上扬出漂亮的笑痕,突然感觉这杯水都有了浅浅的甜味。 李成闵的音乐会在晚宴前一晚,因此,苏稚杳是要提前一天过去美国。 那天临去前,苏稚杳接到杨叔的电话,杨叔已经开到梵玺门口,告诉她随时可以出发去机场。 苏稚杳拉着行李箱出门,手机暂时搁到玄关柜上,俯下身换鞋。 二窈很有灵性般,知道她要走了,扒拉在她的鞋面,喵喵地叫。 苏稚杳弯腰抱起它,亲昵地蹭了蹭它厚软的毛发,再放它回地上,摸着头说:“乖乖的。” 贺司屿那天中午要回港区,上午在家里没有去公司,她在门口逗猫时,他从房间里出来。 苏稚杳看见他,忸怩两三秒,穿上的靴子突然又脱掉,脚上只有袜子,踩着地毯朝他跑过去。 在贺司屿疑惑的眼神中。 她奔近,手臂一开一合,人贴过去,环住了他腰。 不过只有一下,她便放开。 给完他告别拥抱,苏稚杳温温顺顺地同他道别:“我走了。” 她最近,简直乖得不像话。 贺司屿笑,捏了下她脸,“嗯”一声。 见他笑,她莫名难为情了,苏稚杳双颊浅红,瞅着他嗫嚅:“我不是谁都要抱一下……” 说完就回身跑掉。 贺司屿唇边弧度勾得深了。 苏稚杳离开梵玺的一小时后,贺司屿换好西服,准备前去机场。 他捏扯着领带,走到门口换鞋。 一阵手机原声铃响起。 贺司屿循声望过去,一眼看到玄关柜上,苏稚杳的手机。 屏幕上来电显示,小茸。 估摸着她是遗落了手机着急,贺司屿拿起来接通,靠近耳边,嗓音低沉依旧:“哪位?” 对面的女孩子惊喜:“贺司屿?” 听出她的声音,他应一声。 苏稚杳松下一口气:“真的落家里了,我还以为手机丢了呢。” 贺司屿还没问需不需要带过去,苏稚杳匆忙先开口:“我要登机了,来不及拿,明天晚宴你再带给我吧。” “好。”贺司屿随口应了。 通话断开,贺司屿正要放下手机,熄灭的屏幕又亮起,界面弹出一条微信新消息。 程觉:【录音我已经发给他了】 贺司屿没想过要侵犯女孩子的隐私,但屏幕直接将消息内容展示在他眼前。 他眸光微动,想起程觉那天寄给他的信封袋,他至今未拆过。 其实程觉只有这一句虎头蛇尾的话,但贺司屿点进后,微信界面,倒是显示出了前几晚苏稚杳和小茸聊的最后一句。 【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静默顷刻,贺司屿敛着眸,鬼使神差地再点进去。 第33章 奶盐 美国, 拉斯维加斯。 李成闵音乐会的后一天晚上,是国际企业家协会周年庆晚宴,当晚在威尼斯度假酒店举办。 酒店金碧辉煌, 如同一座皇家宫殿,雕像式柱廊向上飙升至半圆形穹顶, 似宫廷典贵, 宏伟而气派。 一辆亮黑商务座驾在酒店前停靠。 工作装的迎宾员快步上前,为其拉开后座车门固定, 佩戴白手套的手护到车门上沿。 小高跟迈出来, 浅浅踩地, 露出裙摆下一截漂亮的小腿,脚踝纤细柔皙。 苏稚杳矮腰, 从后座探出身,一袭冰蓝亮片人鱼公主长款礼服, 肩带细窄, 方领低到胸部上缘,合缝地裹出胸型。 剪裁收腰,半露雪白无瑕的美背,后腰间装饰有水光纱蝴蝶结,鱼尾裙贴合着她腿部曲线,垂感曼妙地拖下来。 在侍者的引领下,苏稚杳放下微微拎住的裙尾,踩着小高跟走进酒店。 一束聚光灯下, 她在宴会厅现身。 盛装闪钻, 一下便吸引了四面八方的目光。 场面盛况空前, 却在她出现时, 全场宾客顿时屏息, 有两秒的噤声,仿佛是被她惊艳得都忘了呼吸。 宴会管家亲自上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压腹,谦恭低头,用英文接待她。 她今晚作为贺司屿的女伴,在场都不敢怠慢。 “苏小姐,酒水和就餐区在您左手边的场厅,那里有烹调餐台,可为您提供任何想要的食物,以及贺先生的休息间在二楼贵宾室,您可以随时过去。” “谢谢。” 苏稚杳莞尔言谢,锦绣堆里长出来的姑娘,再盛大的场面都不怯场,她大大方方从满室的觥筹交错和衣香鬓影间走过。 礼服勾着身段惹火,那张妆容雅致的脸蛋却又纯得像块宝玉,高跟鞋拖着裙尾,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经过,留下丝丝若有若无的清妩的香气,迷人心魂。 宾客皆是国际名流,随处簇拥着交际攀谈。 某位金发碧眼的欧洲帅哥,酒杯刚递到唇边要喝,见面前走过一个仙女般的姑娘,睁大眼睛,目光一路追随着她的身影,一时看迷眼,杯中的红酒从下巴直流而下,浇了他一衣领。 金发帅哥霍地拿开酒杯,连忙喊侍者拿纸巾过来擦拭。 同伴笑得腰都弯了,揶揄道:“嘿,伊万,你这个下流的色.鬼!” 伊万解开领子,擦着脖颈,心思全然顾不上仪表,两眼放光:“这位美丽的女孩儿是谁,我今晚必须要拿下她。” “你疯了。”同伴惊了下,笑着讥嘲:“那是港区贺先生的女人,别想不开老兄。” 伊万脸上瞬间出现了烦躁的表情:“no!不是说贺司屿今晚不出席?” “谁知道呢。”同伴耸肩。 伊万不明意味地眯了眯眼。 苏稚杳让小茸将她离开要更换的衣物先放到休息间,自己在现场等贺司屿。 原本苏稚杳以为,他们是要一道来的,结果他安排的司机先行将她送到现场,说是贺先生忙完工作自行过来。 不知他何时到,苏稚杳倚在甜品台尝了点糖果,起初还时不时有人上前搭讪,渐渐地,她是贺司屿女伴的事传开,她身边就清静了,仿佛都被某人的声威镇压住。 苏稚杳百无聊赖,走出宴会厅。 酒店内区有条环绕四通的人造运河,渡船轻悠,可乘坐游览这座五钻酒店赌场。 璀璨灯光漾得水面浮光跃金,苏稚杳靠在运河边的护栏上,身上的礼服也闪着冰蓝色。 过去很久,还是没等到贺司屿的消息。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是有几分道理的,贺司屿不在,苏稚杳都觉得身上这件精挑细选的裙子穿着很没意思。 苏稚杳实在无聊,叹口气,想着干脆到休息间里等,一回身,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男人朝她走近。 他不知做了什么,领子是湿的,尚未干透,浪荡地开着大半,前胸毫不遮掩地展露在她面前,晚风携来一阵他身上的酒味。 拂入鼻息,苏稚杳感觉自己闻到了渣气。 眉眼透着一股子风流坏劲。 总归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苏稚杳当作没看见,想径直走开。 伊万展开一只胳膊挡住她,一双狐狸眼噙着笑:“嗨,beauty小姐。” 去路被拦住,苏稚杳忍住气,假笑着以礼相待:“请让我过去。” “你好美。”伊万根本不听她讲,暧.昧的目光在她身躯上下求索:“亲爱的,看你的第一眼就让我神魂颠倒。” 国外某些方面的文化,比不得中国含蓄,尤其是男女间的韵事上,开放到对眼就上床的程度,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们不觉不堪。 苏稚杳在美国待过几年,遇到此事倒也没吓到,冷静开口:“这位先生,我是跟贺司屿先生一道来的。” “贺先生?”伊万无所谓笑笑:“我从未听说他今晚要来的消息。” 苏稚杳蹙了下眉,低语:“他会来的。” “晚宴都开始这么久,今晚你还不如陪了我,亲爱的,你要知道,我对美丽的女士一向很大方。” 伊万调情的语气,缓缓前近一步,眼睛热烈且直白地欣赏她身前的雪白:“价钱包你满意。” 苏稚杳往后退,腰抵到护栏,被他的话羞辱到气愤,瞪住他:“公众场合,请你不要越界。” 伊万听得笑出几声。 “我要说不呢?”他着迷地看着她,手情不自禁摸向她盈盈一握的腰:“你真的很让人喜爱,连愤怒都如此美丽。” 苏稚杳拍开他手,连步退到角落,胳膊护到身前,一字一句说:“你再过分,贺司屿不会轻饶你的。” 又听见贺司屿的名字,伊万低下头哼笑了下,懒洋洋薅了把金发:“用不着搬出他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