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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臣服 第52节

    公寓的门被打开,寒风自外吹来,姜浓裙子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脚踝凉到刺骨,她乘电梯往下走,清晰地直直坠落感浸没她的心头,走出去时。

    季如琢清润的嗓音在旁问了句:“你和傅青淮之间门——”

    “我没想好。”

    姜浓垂眼走向前方的车子,开门又关上,人是坐在驾驶座上,拿出手机导航医院地址时,看到屏幕亮起了数条未接来电,还有下一秒继续打进来的。

    她面不改色点了拒接,很快傅青淮三个字就彻底消失在眼前。

    ……

    “三哥,我掐指算了下你今晚,还是得跟我喝一杯。”

    楚绥就想看傅青淮打脸的样子,硬是要跟他同车去接姜浓,谁知道巧了不是,在新闻台中心楼下等候了近一个小时,都没等到人。

    最后他看有个cao着口散装粤语,乌发过耳的娘娘腔路过,直接降下车窗敲了敲:“姜浓认识吗?”

    梅时雨寒冬腊月的天气下,为了保持风度还穿着极薄的精致西装,被打断跟人语音聊天,握着手机回头看到是楚绥,傲娇的嘴脸瞬间门变得平和了:“楚总。”

    “我认识你?”

    “访谈啊。”梅时雨提醒他。

    楚绥半天才回忆起是有过一面之缘,这位既是新闻台的主持人那肯定认识姜浓了,于是狐狸眼扫了下坐在车内不言笑的傅青淮,又转而问车外的梅时雨:“姜浓还没下班?”

    “提早走了。”梅时雨一手挡风,以免将他精心保养的脸给吹伤了,连带粤语的口音都在寒冷的空气里有点咬字模糊,他说:“姜主播在医院呢,好像是流产了……”

    第44章

    医务室内。

    苏荷软酥酥没骨头似的靠在季如琢怀里, 借着大衣遮挡,悬着色泽绮丽手镯的雪白手腕就势探入到了他衬衫里,先前在公寓被割伤, 没注意有一两滴溅到了丝质面料上,犹如朱砂红般灼人。

    她很单纯地想去擦,却被季如琢力道极柔扣住了腕间。

    苏荷抬起被妆点得明媚的眼,恰好对视上男人,她说:“我说过,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这次要没闹了出怀孕, 季如琢怕是不好脱身。

    只是苏荷悄声咬耳朵说完, 目光随之悄然地一眼又一眼的往站在门前的姜浓那边飘去。

    姜浓耐心等医生来了, 先安排给苏荷做检查。

    她情绪很冷静,仿佛将一切愤怒都克制着了这副清丽的外表下, 举止从容, 言语间也细声细语的, 只是执意要苏荷检查就算了,未了,眼尾的余光如水掠过了季如琢。

    静半响。

    音色听上去清清冷冷,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前些年你烟瘾重,正好也一起检查下。”

    苏荷下意识地看向季如琢反应,脑袋瓜子蓦然间生出个主意:“这家医院副院长我熟,你听她的去身体检查,我到时候弄个假病历, 说你生病了——姜浓肯定舍不得继续生你气。”

    怕被听去, 她极小声。

    季如琢微垂头听,颀长脆弱的脖颈在冷灯光下莫名有点凉,侧影却保持半抱着的姿势未动, 抬指,惩罚似的捏捏她耳垂。

    “假怀孕又闹个假病历,你跟你父亲学商,就学了这些?”

    苏荷耳垂泛起不可忽视的微灼烫意,下意识地喃喃说:“我爸在家里说过,我生下来所有的智商都渡给了这副好皮相了。”

    没往外说,是给她这个洛城苏氏首富独女留一点儿颜面。

    季如琢目光落在她清晰明媚的眉眼上,倒没有接话。

    就当苏荷以为他不会去检查全身时,后腰被手掌非常轻柔拍了拍:“起来吧,今夜姜浓惹不得,你我还是听她安排的好。”

    姜浓是眼看着季如琢去检查的,她拿着衣服物品就站在偏窄的走廊上等,露着一截白而细瘦的手腕,低垂着,许久都没有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先从医生那儿解放出来的是苏荷。

    她捧着纸杯的热水寻到姜浓身影,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发出了簌簌声响:

    “还是你能治的住他。”

    这毫无铺垫的一句话,引得姜浓低垂的柔软睫毛抬起,看到苏荷一边小口的吹着热水,一边慢悠悠说:

    “他烟抽的凶,早八百年我就想押他来医院检查了,回回都未遂,还不如我家小老头听话。”

    烟瘾这个,让姜浓面色恍惚了下。

    她和苏荷都同时默契地想到了数年前,季如琢若不是给好友掌眼天价古董被骗,险些连在鉴宝界的名声事业都毁于一旦,也不会染上了烟瘾,数年都戒不掉。

    气氛静下会儿。

    苏荷与她并肩几乎挨在一起,就靠站在走廊的墙壁前,回忆着以前的事情:“姜浓,你比我幸运,至少你嫁给了心上人,你瞧我?”

    她仗着出身首富世家,当初靠着一份天价情人契约,得到了背负着巨额负债的季如琢,却与他的情就止步于此了,始终不能如愿以偿地跟他出现在那巴掌大的结婚证上。

    “你和傅青淮即便初识不清白了点,好歹最后关系名正言顺了吧,要说情人,我和他才是。”苏荷不避讳跟姜浓谈这点,反正那点破事儿,都瞒不了这位的。

    姜浓轻声问:“如琢这样、后悔爱他吗?”

    苏荷迟迟不接受家族安排的联姻对象,又是唯一的未来继承人。

    她将青春都心甘情愿押注在了季如琢身上,却打动不了这个生性薄情的男人,最终结局输得一塌涂地可能性很高,这是苏家所有人都告诫她的事实。

    但是苏荷摇了摇头,反问道:“姜浓,你会后悔爱上傅青淮吗?”

    姜浓曲起的发白指节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服面料,沿着指尖的表层肌肤,某种不知名的细微疼痛丝丝入心,她被问愣,是因从未想过后悔爱傅青淮这件事情。

    在感情上。

    苏荷虽色令智昏,却是最看得通透的:“我在家里被娇生惯养长大,性格上就难免有缺陷,偏季如琢能适应,看着像我讨好他是吧?但是他也回应我啊。”

    她不喜季如琢公寓的阴暗装修,就带着施工团队强行闯入,把他家砸了。

    换成了极致奢华的风格,一开灯,什么都照得堂堂亮亮。

    原以为季如琢出差回来会生气,他却没有。

    她手滑摔碎了季如琢最宝贝的古老钟表,以为他一定会想杀了她。

    结果也没用。

    她刷到微博热搜说有流星雨,大晚上拖着季如琢陪她去山顶看,挨冻了一夜还下雨,以为季如琢会很烦她大小姐的骄纵性子。

    结果季如琢下山就立刻给她煮了预防感冒的药汤,连半字斥责都不曾有。

    她想怀孕,偷偷的扎破了抽屉里的避孕套。

    季如琢发现后,以为他会借此分道扬镳,但是他只是抱着她,用最温柔理智的语气,分析了一番两人不适合要孩子的诸多现实理由。

    未了,还给了她一场超乎想象的完美性.爱体验。

    ……

    苏荷手心笼住薄烫的纸杯,明媚的眉眼被热气熏染着,她跟姜浓说这些,停顿数秒又说:“我爸爸在家说过,做生意的别太在意一时输赢,我独占了季如琢这些年,只是区区一个名分没得到而已,不要就好了啊,姜浓,别太拘于情情爱爱里了。”

    谁会料到有朝一日,苏荷会反劝别人,不要太拘泥于男女的情情爱爱。

    不过她也是好心传授经验,见姜浓垂着眼睫沉思,又说:“别气如琢啦,他总是护你的。”

    姜浓调整好失态的情绪,微侧脸,很认真地对苏荷说:“我想知道他藏着什么事。”

    苏荷理解,毕竟自从得知季如琢把姜浓送人后,这点也困惑她许久了。

    只是藏月的经营情况,她查过了,没有任何债务问题。

    “他要知道债务出问题,都好解决。”姜浓轻声低语。

    苏荷点头附和:“对啊,那我就可以再一纸契约,把他风风光光娶进门。”

    姜浓被这番话莫名逗笑,只是那唇微扬,很快又有了零点半秒的凝滞。

    苏荷循着她视线,看到了电梯口那边来了个人。

    “如琢的衣服给我吧,放心……全身检查的每一任项目我都会盯住的。”

    半响。

    苏荷很识趣地,让姜浓不必待在医院了。

    -

    车子朝傅家老宅的道路方向行驶。

    加长版宽敞的奢华车厢内,除了暖气浸透着极淡的梵香弥漫开,一开始谁也没说话,只有秘书在秉公办理地汇报着一个投资项目的事宜。

    姜浓安静坐着,侧脸看向车窗外像是墨汁染黑的夜色。

    耳边,离得极近的傅青淮淡而清冷的声线跟秘书聊着,许是心情寡淡,到最后都懒得开口,只有几声嗯的单音节。

    秘书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太对,抱着文件,竭尽全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直至到家门口了。

    姜浓被低低一声提醒,她想下去,车门略开,垂着的眼睫尾端让寒雾浸染得微微湿润。

    脚下的高跟鞋弯起弧度,还未踩下去,就被傅青淮先一步下车,继而不打招呼地抱了过去,羊绒的浅灰大衣贴着脸颊,带了点微刺的摩擦感。

    几乎一路回到庭院,谁见了都要避让。

    姜浓等彻底清醒回过神,已经被放在熟悉室内的被子里,整个人没重量似地陷落了里面,紧接着,眼前暖橘色灯影一晃,细看是傅青淮如玉的手拿着一盏玻璃灯,就站在床沿,俯身端详着她。

    从似被凉水浸过的精致侧脸轮廓,到眉眼的每一寸肌肤,都瞧得仔细。

    姜浓眼中有不解,被光照得觉得刺人,声音是不善的:“看什么。”

    “三哥看看,这张脸要气到何时。”傅青淮音色在夜里很低,似乎真看得是有滋有味,还伸出精致的食指贴上她眉尾的下方略红地方说:“这里生了一颗红豆,看来火气不小。”

    姜浓自愧不如他功力好,应对天大的事都能有心情调侃。

    那点心事是藏不住的,抿了许久的唇微动:“你都知道了?”

    傅青淮缓缓放下灯盏,顷刻间大床这边就没几道光影,也衬得他俊美精致的侧颜很沉静:“nongnong才是那个想来报恩的女孩,是么?”

    姜浓蓦地闭上眼,悬着的心上不上下不下,在此刻落了地。

    只是想到有蔺雅居心叵测的报恩行为在先,如今这字,就显得不那么纯粹干净了。

    她克制着开始颤抖的呼吸声,察觉傅青淮靠近,连带湿热的触感也一点点印在她额头:“季如琢没有透露过你是谁,是三哥猜到的,这样会不会心里好受些?”

    姜浓躺着未动,手指也下意识去攥紧他丝滑的绸缎黑衬衫,感觉随时能滑走一般,不能松懈半分,她睁开了眼,怕泪意被看清了去,强忍着说:“那在你眼中,我,我除了是当年那个脏兮兮的女孩,还,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