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废后之子(重生) 第24节
这二位,一个生了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一个生下了陛下最疼爱的公主,未来北真国的王后。她们又素来谨慎守礼,即便皇后也抓不着她们的错处。 此刻,张皇后少不得更加愤恨:都怪余氏那个贱人谋害自己腹中的骨rou,否则自己有亲子傍身,哪里轮得到这两个出身平平的妃妾在宫里各据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便把荣相见又死死盯了一眼:那个贱人的孩子娶了妻,那个贱人就要有孙儿了! 这时,方嬷嬷从外头进来,附在皇后身边耳语几句,皇后似有诧异,而后点点头。方嬷嬷立即朝外间的宫人做了个进的手势。 一个宫女捧着托盘,当众呈上一块洁白的喜帕。 第41章 后宫妃嫔见了这个尽皆变色。 方嬷嬷高声道:“煜王妃, 身为女子,贞洁乃是头等大事。老奴不得不多嘴问一句,昨夜王妃与煜王圆房之后, 为何喜帕上没有见红?” 如此私密之事,张皇后居然让方嬷嬷当众给相见和煜王没脸?众人心中皆是惊讶, 那好事的又忍不住看起好戏。 仪嫔立即反击:“难怪煜王执意要娶煜王妃, 莫非……他们早就见过红了?” 贤妃笑出了声:“煜王妃可真是舍得下身段和手段,我侄女比不了。” 这话露骨,惠妃气得差点站起来骂人, 还是被淑贵妃按住了手。 众人议论此起彼伏,连嘉贵妃都忍不住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皇后此时却故作风度,呵止众人的私语,又说:“煜王妃,如此不才之事,本宫必须得处置。煜王有所违礼,本宫也会如实回禀皇上, 交给皇上处罚。” 荣相见漠然地看着鱼儿上钩,方作委屈状起身行礼:“启禀母后, 昨夜煜王亲随有急事回禀,煜王匆匆离去,今早才回府, 是以……我们还未圆房呢。” 听她这么说,张皇后一脸狐疑, 其他妃嫔也不敢相信,交头接耳。 “你说煜王昨夜在外, 一夜未归, 那他做什么去了?” 相见端着一副可怜兮兮, 做不得主的模样:“母后恕罪,这是前头男人的事,殿下不说,臣媳不敢过问。” 淑贵妃立即笑道:“这也有理。皇后不妨等姐妹们散了,传煜王来问问,别委屈了煜王妃。” 说话间,外头宫人通传:“煜王殿下到。” 周显旸大步进来,关切地看了一眼王妃,才给皇后和众妃见礼请安:“儿臣在殿外听见淑娘娘提到我,不知何事事涉儿臣?” 一个皇子未得召唤,擅自进入后宫,张皇后面色不悦,但众妃都等着看下文,她只能当众问:“大喜之夜,你不在府里,丢下新娘子,去外头做什么?” 周显旸没想到是为这事,他看了一眼那喜帕,立即猜到刚才她们是如何刁难王妃,早已火冒三丈。 可面对一堆庶母,只能耐着性子回禀:“昨夜,礼部典仪史丰来煜王府喝喜酒,替儿臣挡酒喝醉了。回去路上,身边人没看住,他摔进了凤仙池,没了踪迹。人命关天的大事,又因儿臣而起,儿臣自然要去搜救……对了,九门巡捕营的李副统领和部下帮着一起找人找到今天早上,见证者众多,皇后不信可以着人去问他。” 前头倒还罢了,最后一句简直要气死张皇后。 她的侄子张倾因为東园马球场替厉王办事被斥罚,现在九门巡捕营主要是副统领李勋等人共同负责。若是张倾在现场知情,怎么会没人一早给她递消息,以至于当众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皇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迟迟不发话。嘉贵妃赶紧打圆场:“原来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煜王,王妃,皇后娘娘也是在履行中宫职责,你们别太往心里去啊。” 荣相见挤出个强颜欢笑的样子:“只要母后和众位娘娘没有生气,不要误会殿下和相见的cao守就好。” 张皇后看她识相,给台阶就下了,这才好些。方嬷嬷又着宫人把那喜帕递给琳琅,琳琅顿了一下,看着煜王的脸色,没有接。 煜王冷冷道:“煜王府用不着这个,皇后既然从煜王府拿了出来,就不必送回去了。” 现场鸦雀无声,没想到煜王敢当面给张皇后没脸。 也是,后宅里这么私密的东西,竟然被传到了宫里,不知道皇后在煜王府安插了多少人。 煜王面不改色,看了一眼相见:“王妃,太后让我来传话,别忘了待会儿要陪她用午膳。她等着吃你做的酒酿珍珠丸子。纵然跟娘娘们聊得开心,也别误了孝敬太后的时辰。” 荣相见会意,他这是打着太后的旗号来救她呢,忍不住笑了:“妾身记得,和娘娘们说会儿话就去慈宁宫。” 煜王这才警告地看了皇后一眼,行礼告退。 张皇后心知此刻众妃都觉得她这个皇后办事浮躁,在看她笑话,心中不自在。但作为中宫,也不得不装着从容,随意宽慰了荣相见几句,又赏了她一些东西以作安抚,而后散了请安。 离开承乾宫后,相见陪着惠妃去了淑贵妃的永华宫说话,顺便多谢二位娘娘刚才解围。 惠妃笑她:“跟惠娘娘还这么客气?张皇后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放心,本宫见到皇上,一定会把你今日受的委屈,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那些贱人的闲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是正经。” 淑贵妃又关切地问:“煜王对你如何?他有不好的,你别只一味忍耐,说与我听,我还是他名义上的生母,可以教导他几句的。” 相见腼腆地笑了:“煜王待我很好,连我吃什么都顾忌着,二位娘娘放心。” “这就好。”淑贵妃拉着她手,“你的模样性子,我知道显旸一定会喜欢。趁着新婚燕尔,两厢情好,赶紧圆房,怀上孩子,生下煜王府的世子,才是正经。” “对,”惠妃也说:“有了孩子,站稳了脚跟,将来王府再有侧妃,你也不怕了。” 侧妃……荣相见一怔,是啊,王府不会只有她和煜王两个人。今后,还会有别的女人。她……她要赶紧生个孩子,才能稳住地位。 想到这里,相见觉得自己很悲哀。上一世的她,就是因为孩子太过优秀,送了命。如今,她做了正室,居然要生孩子保护自己的利益? 她揣着心事,谢过两位娘娘的教导,回慈宁宫去。 太后赐予陛下的颖嫔,刚刚给太后请安离去。承乾宫里发生的所有事,也经由她的口传到了太后和煜王耳中。 周显旸愤懑不已。自己答应英国公不让他的千金受半点委屈。这只半日,就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气得他在宫里踱来踱去,只恨自己是个皇子,不能跟后宫跟一帮庶母起冲突。 “张氏行事毛躁,不顾体面,哀家会敲打她。宫中女子,闲来无事,最爱嚼舌根,你不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回去好好宽宽王妃的心。”太后见他如此生气,知道他是真的在意王妃,便着唐副都知来,“贤妃、仪嫔,身为后妃,言行失当,罚去半年月银,令于宝华殿诵经一个月,抄写金刚经千遍供于佛祖座前,以静心养性。” “是。”唐副都知领命准备离开,荣相见正听见这道口谕。她一进门,就给太后行礼:“相见惹太后烦心了。” 太后笑着让她平身:“别怕,孩子。以后在宫里受了委屈,有皇祖母给你撑腰。” 荣相见恳切地说:“有太后娘娘这句话,相见便没有什么可委屈的。这处罚……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第42章 “怎么?哀家替煜王给你出气, 你还不领情?”皇太后有些不高兴。 荣相见今早叫卫mama在卧房那留个空儿,让皇后的人钻进来。仪嫔和贤妃的闲话越是过分,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张皇后行事也就越不堪,正可以利用。 只是, 她作为一个乖巧的孙媳妇不能这么说, 她看了一眼煜王,说:“太后对相见爱屋及乌,相见铭感五内。只是仪嫔贤妃娘家都是亲贵重臣, 贤妃又是七弟的生母。若为了相见给殿下在朝中结下梁子,倒把一点后宫的口舌是非闹大了。太后就当没听见,疼疼孙儿和孙媳妇吧。”说罢,行了个大礼。 太后有些意外,轻叹了一口气。周显旸神色动容,他没顾上规矩,抢在太后前面发话:“你不用顾忌我, 我再无能也不至于让你为我受这种委屈。” 太后看显旸一遇到王妃的事,就没了平时的持重, 莞尔一笑,朝唐副都知点头,让他立即去传达处罚。 又示意相见起来, 笑道:“好孩子,难为你有气量, 事事以显旸为重。只是凡事越不过一个“理”字,有错当罚天经地义!哀家还在呢, 这后宫还不是她张氏的天下。这时候不给你们撑腰还要等什么时候?你懂得隐忍这很好, 可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 反可能是蹬鼻子上脸。以后不必事事委曲求全,听到没有?” 二jiejie早前说过类似的话,荣相见也明白这个道理。是她两辈子都隐忍惯了,极力避免与人冲突,因为一旦冲突,她就是无依无靠的飘萍,任人践踏。可是结果证明,是非从不会因为隐忍闪躲就不找上来。好在,如今她不是一个人面对了。 她红着眼睛,感激地看着祖孙二人:“多谢太后娘娘,多谢殿下。” 煜王提醒:“还叫太后娘娘?” 荣相见笑了一下:“多谢皇祖母疼惜……” 说罢,煜王过来牵住她的手,低声说:“都是因为我,张氏才会给你难堪,我真是对不住你。” 荣相见没想到他当着太后的面这么不避嫌,赶紧把手抽出来,过去扶起太后。在太后打趣的眼神中,周显旸若无其事地跟上,一左一右,扶着太后去用膳。 太后又叮嘱他:“你平时也要听王妃的劝,万事做长远计,适当的时候要懂得以退为进,不要太过锋芒。对张氏,面子上的敬重要有。” 周显旸立即应承:“孙儿知道了。” 相见做的酒酿珍珠圆子,让太后难得胃口大开。一顿午饭过后,老太太对这个孙媳妇越看越满意,着人点出十二件珍品送给相见,以做安抚。 等太后倦意上来要睡中觉,周显旸与荣相见才出宫。 回府的车轿里,周显旸观察着王妃的脸色,说:“太后是为了我才会重提亲事,王妃心中若介怀,不必忍耐,只怪我吧。” 荣相见轻轻哼了一声:“皇后希望我介意,我偏不。” “可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呢?” 荣相见笑道:“太后为了亲孙子好,我又何必介怀?如果是我在那个位置,也许会有同样的做法。哪怕是惠娘娘那么疼我,若有一日,要在六公主和我之间抉择,她也会毫不犹豫选六公主啊。难道我要怨恨惠娘娘吗?说到底这世上,只有我娘亲会把我放在心里最紧要的位置,若连这点都看不破,那还真是没有舒心的日子。” 她神色淡然,说的话冷酷到极致,似乎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一样。 越是这样看破,越是让周显旸为之动容,他知道她自小失去了那个唯一把她放在心中最紧要位置的人。 如他一样。 显旸握住她的手:“以后,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把你放在心里最紧要位置的人。” 相见看着煜王的手,连着他的疤,紧紧合在她的掌心里,心中泛起淡淡欢喜。哪怕这是哄她高兴的话。 她绽开笑颜:“真希望,我现在就死了。” “你说什么?”显旸觉得这个王妃的脑子,真与别人不同。雷石说她是妖女,有点道理。 “开心的时候死了,做鬼大约也是个开心鬼吧。”荣相见笑吟吟的,上次死得太痛苦了,以至于这么多年噩梦连连。她一直在想,这辈子如果再死,一定要开开心心地去死。 她笑谈生死的样子,比周显旸结识的沙场英豪们更豁达乐观。因盼睐而倾城,大约形容的就是王妃这样的女子。 显旸不禁搂着她的腰,抵着她的额头,近在咫尺地欣赏着她动人的眉眼,心中尽是难以言说的情绪:“不要说死,我们还有很多开心的事,没有经历。” 显旸再一次吻了她的眼睛。而后往下,一直吻到嘴唇,很青涩莽撞。 相见少了几分昨夜的羞涩,她往后撤开一些,手抵着煜王的胸膛,轻声说:“不是这样的。” 周显旸自知被王妃嫌弃了,讪讪的,也不敢再动。 相见看他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主动吻上去,用唇舌引导周显旸。他起先很是惊讶,而后这惊讶立即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学得很快。 彼此之间越来越默契的唇齿游戏,带来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愉悦。两人紧紧相拥着,车轿里的呼吸声越发急促沉重,气氛越发稠密。 吻很快滑落到王妃颈窝里,周显旸继续着昨晚中断的事,贪恋地捕捉着王妃的每一缕香气,王妃颤抖着在他耳边呢喃:“殿下……” 相见本能地跟着身体的愉悦沉沦,直到感觉自己和煜王,都有些情动无法自抑,再下去不知道要闹出何等荒唐事,才警醒地推开煜王:“殿下,这不合适。” “是,是我失礼了。”周显旸坐回自己的位置,深吸了几口气,仍忍不住侧头看一眼王妃。她面颊烧得绯红,唇珠饱满欲滴,让人心动。 说来奇怪,他从来不是沉溺女色之人,过往在西秦,或者回京一路,以各种名义献给他的女子不少,他从不会如此失控。 荣相见理了理微乱的发,想着二位娘娘今日嘱咐,低声说:“殿下,晚上再点一次龙凤红烛吧。” 周显旸立即明白她所指,嘴角泛起笑意:“嗯,我欠你的。今晚天塌下来,我都不走。” 王妃抿着嘴,笑意却从眼角眉梢,乃至于铃铃微响的步摇上溢出来。 琳琅搀着王妃下马车的时候,觉得不太对劲:王妃眼神闪躲着,不看煜王,也不看她,自顾自低着头往府里去,像做错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