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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季秋烦死了,类似的言论从上辈子听到这辈子,他听得耳朵起茧子要逆反了,非得逼他官宣他和许嘉平社会主义兄弟情一生一世坚不可摧才能闭嘴吗? 等他把目光移向许嘉平,顿时清醒了一点。 哦,没事了。 他和许嘉平还不是兄弟呢。 妈的。 更气了。 “你知不知道许嘉平在……”何鑫还想说话,许嘉平随意踢起路边的小石子击中他的膝盖,他一声痛呼跪到地上,一抬头许嘉平的脸色似乎更加可怕。 “还不滚。” 何鑫不敢多说,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快速跑开。 “晦气。” 天色再黑也能看见宋季秋把脸皱成一团,全身散发着不满。 “宋季秋。” 何鑫的话难听,可是却道出了一点,他占了宋季秋十几年的人生,他恨宋家,宋季秋就不恨他吗? 可宋季秋确实不恨他。为什么不恨呢?许嘉平感到疑惑。 “许嘉平。”宋季秋紧接着念出他的名字,停止了他没出口的疑问,“我给你变个魔术。” 宋季秋原地跳起来一下,动作轻巧得像只起跳的小猫,黑发随着被带起的风而凌乱。 刷拉。 在他落地的同时,在他们头顶的路灯亮起来。 路灯下宋季秋眼睛亮晶晶的,翘起来的嘴角弧度明朗,嘴唇红润,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 好像一下子照亮了世界。 “魔术。”宋季秋说,仰头看他。 许嘉平第一次有了一定要抓住什么不再放手的野望。 第16章 “你后天晚上……”许嘉平问,话出口停顿了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后天晚上怎么啦?”宋季秋和他一起往校门外走。 许嘉平说:“本来想问你要不要来看车赛,但是现在我不想你来了。” 宋季秋被他的逻辑逗笑:“所以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对吗?” “嗯。”许嘉平答应得挺理直气壮。 这次的车赛和上回宋季秋看的友谊赛不一样,多了竞技的性质,甚至由于过于丰厚的报酬算得上赌命。 这是许嘉平目前能想到来钱最快的途径。 宋季秋本来胆子小,来看比赛可能会吓到。 许嘉平心里想得再怎么温和,说出来以后永远是最恶劣的表达,奇怪的是宋季秋见怪不怪,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意思。 “没关系。”宋季秋乐观地给自己找台阶下,“后天晚上我本来也没空,没法给你邀请我的机会。” 许嘉平笑了一下,问:“这样你都不生气,怎么样你才会生气?” 宋季秋一脸无语:“你这人天天能不能想点好,思想积极一点,哪儿能盼着别人生气呢。” 许嘉平沉默几秒,耸了耸肩。 他没盼着别人,就盼着宋季秋。 怎么说呢?逗起来特好玩,让他想起小时候院子里攀上墙以后拿着小鱼干哄怎么也不肯下来的猫儿。 宋季秋说后天晚上有事倒也不是托辞,而确实有行程的安排。 陈家的老爷子过八十大寿要举办生日宴,宋家、元家都在邀请的范围之内。 面上说着是生日会,实际上都是各家之间生意场上的斡旋。 宋季秋由他爸爸宋居安领着,绕场一圈介绍各家人。 宋季秋十几岁归家,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造成了别人都认识他,但他不认识别人的局面。原来每次参加宴会,他只能边维持微笑打招呼边疯狂把人脸、名字和资料上的信息对上。 不过现在他多了前世的经验,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在场几乎每一位的身份、性格、家庭、投资思路等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些东西全由上辈子的许嘉平手把手教会他。 宋居安有些诧异于宋季秋的如鱼得水:“小秋,长进不少。”但他又莫名担忧宋季秋是不是给了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你爸我还能在公司干好几年给你铺路。” 宋家自从接回宋季秋以后,全家上下就是以这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嘴里怕摔了”的态度对他,但凡宋季秋上进一点,他们就恨不得他立刻放下工作原地休息一周。 宋季秋无奈地笑:“爸爸,我想帮你多分担一点。” 宋居安是个可以平稳掌握方向的舵手,却不是一个可以开辟新航线的船长。 因此,前世宋居安每天劳心劳力,忙起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仍然难以避免一条偏离航道的船重回轨道。宋家破产后,宋居安更深感罪孽深重,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既然能重来,他当然希望提前帮上父亲的忙。 宋家的瓦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后来他复盘,或许从他大学进入宋家公司时,宋家实际上已经暗含危机有了财务漏洞。 别人都道是许嘉平对宋家的报复,而宋季秋却敢确定不是许嘉平的原因在于, 许嘉平了解他,他同样了解许嘉平。 那种藏内鬼、造谣抹黑、偷偷摸摸出阴招的方法许嘉平根本不屑去用。 他站在大厅中央,男男女女身着华服,觥筹交错,水晶灯折射出华丽的光芒,给每个人披上一层光彩照人的皮囊。 所以内鬼会是谁呢? 宋季秋觉得自己现在像狼人杀时在排狼坑的闭眼平民,至少他最怀疑徐敬在的徐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