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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父面如死灰。 事已至此,由校内打架发展成为豪门争斗,双方坚决要私了,其中一方还是校董会的股东,管家把教导主任拉到一边处理完残局。 宋季秋特意等到管家谈完话:“赵叔,徐家是不是有问题?得麻烦您去查查。” 上辈子宋季秋就奇怪,既然宋家倒台了,一向唯宋家马首是瞻的徐家为什么不受影响,还春风得意。自家的事情自己清楚,宋季秋接手生意以后,发现手下的漏洞和几家和宋家有生意往来的公司有关,徐家就是其中之一。 管家闻言回忆整件事,琢磨出些不对劲,点头答应。 宋季秋回头想找许嘉平,环顾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管家和许嘉平不见面也好,见面了怕双方会尴尬。 管家和元林寒暄几句先行离开,余光扫到拐角时,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气。 宋季秋总算在楼道里找到许嘉平:“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许嘉平反问他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舌尖抵了下抵了抵脸颊:“你不大?” ??? 宋季秋愣了一下,随后耳朵爆红。 许嘉平怎么回事?听人说话会不会抓重点了?而且还故意曲解人意思,难怪语文考得差! 他磨牙,势要把牛皮吹到天上去:“大得很。” 说完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而且思及许嘉平对他的抗拒,他不敢多打扰,担心许嘉平误会他又没事找事:“我走啦,拜拜。” 许嘉平目送宋季秋几步跳下台阶消失的背影,本来不算差的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逃那么快,在躲他吗? 周末的私人医院门口一如既往的寂静。 李医生替许嘉平包扎好伤口,叹气:“嘉平,不要仗着身体好胡乱折腾。” 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嘉平受的伤越来越少,但学生的正业就是学习,天天打架简直本末倒置。 “谢谢你,李医生。”许嘉平难得温顺,真情实感地道谢。 李医生是宋家专门的私人医生,平时在这家私人医院坐诊。许嘉平初中起档期全满地和人打架,天天身上带伤。有次无意间被李医生捡到,李医生强制把他带到医院上药,并且定期回访。许嘉平拗不过李医生一板一眼比唐僧更唠叨的性子,偶尔疼得狠了会来医院一趟。 “没事。”李医生很和善,扶了扶眼镜,“给你开了药,一天敷两次,不要偷懒明白了吗?不然阴雨天骨头疼,老了有你受的。” 许嘉平活一天是一天,不在乎老了会怎么样,但他拒绝不了这样的善意,“嗯”了一声。 走出科室,他在走廊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时隔多天,宋季秋终于等来了出差回来的宋爷爷和宋父。 昨天坐上管家的车以后,回的不是他的独居处,而是老宅。 很久没有见到爷爷,宋季秋鼻子有点酸。前世爷爷去世得太过突然,睡梦中突发脑溢血死亡,根本来不及道别。 老爷子摸了摸他的头:“怎么哭鼻子了呢?” 他眨掉眼睛里的水渍,火急火燎央求着家人到医院做全套的体检。 老年人突发脑溢血一般是因为有基础性病灶,宋老爷子体检单子上显示了有高血压的毛病,心脏倒暂时没出现什么问题。 “爷爷,医生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宋季秋拿着体检单皱眉。 “知道了知道了。”老爷子乐呵呵,“小秋比上了年纪的人还唠叨。” 老爷子表面不显,心里特别吃这套。包括宋季秋第一次借了宋家的力打徐家的脸他也乐见其成。宋季秋接回来以后,像个飘飘悠悠的浮萍没有安定感,如今肯主动要求些什么,说明宋季秋有了归属感。 宋父在一旁微笑。 许嘉平冷冷望着远处和谐的一家人。 豪门腌臜事多,小三、情妇、私生子不胜枚举,许嘉平曾经无数次庆幸,自己家的氛围有多好,爷爷严厉慈爱,父亲沉稳,母亲温柔,他嚣张跋扈,任性到无法无天,却能被无限包容。 当初被捧得有多高,摔下来四分五裂就多痛。 宋家赶他回许家之后,许嘉平的父亲许雄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对待他,发现他毫无利用价值之后,许雄翻脸,每天不上班只酗酒,酒醉了抓来衣架或者杆子随便什么,骂他废物、贱畜,说他没有享福的命,要他管宋家要钱。等棍子打断了或者许雄累了,再抱着酒瓶睡成死人。 初二那年,许嘉平被许雄打得奄奄一息,拼尽全力想回到宋家见一见原来的家人,谁知道在门口被保安拦下,轻蔑地告诉他,夫人带着小少爷去商场了。 那辆车刚好从他身边经过,头也不回地经过他,像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他们爱的是宋家亲生的孩子,他许嘉平一个姓许的,他又算什么? 从此以后,许嘉平不再肖想亲情。 他转身往反方向走,绕开宋季秋他们。 宋父却往许嘉平原来在的方向走,敲了敲李医生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 “宋先生。”李医生朝他点头,“巧了,嘉平刚走。” 宋居安怔愣了片刻:“这么巧。” “嗯。” 李医生找到许嘉平实际上出于宋居安的授意,许嘉平拒绝了宋家一切的馈赠,宋家放心不下,只能让李医生这个比较容易让许嘉平卸下防备的人不动声色地关心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