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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傻话,楚七是司九的夫人,百姓与国事再重要,难道司九就能忽略楚七了?夫人这般委屈,还是夫君的错,是夫君有所疏忽不够宠爱夫人。”司渊渟说着便又再将楚岳峙抱起,道:“走吧,夫君这就带夫人去宫外好好享受一下独属你我的时光。” 第130章 微服出巡 两人都是长相出众一等一的美男子,且京城百姓大多都认得他们,因此为了这趟微服出巡能顺利,司渊渟和楚岳峙都做了一定程度的乔装打扮。 官服和龙袍都换下了,各自换了一套寻常贵公子的华服;至于容貌,则是用了人皮面具,易容成低调不过分抢眼的长相,因两人都身高不凡且气质难以掩饰,所以也没有弄得过于平凡,乍眼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眉目浅淡清雅的端方公子。 这趟出宫,他们也不带王忠和周楫等人,出宫的时候王忠担心得要紧,都到宫门了还紧张兮兮地求着楚岳峙,要不还是把自己带上,再多带两个贴身侍卫,万一有什么事好歹多个挡刀的。王忠小心翼翼说这话时,楚岳峙都笑了,反问他是觉得他们功夫太差了么竟要他忠心救主。楚岳峙这话一说完,周楫就无语地微摇了一下头,伸手就把王忠提拎到自己身边,道:“陛下跟司大人都是能一人横扫千军的高手,把你带去真出事也只会嫌你碍手碍脚。” 微服出巡本来也不可能带着一大堆人去,那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身份特殊吗?更何况王忠是自小就入宫的太监,一张口说话这个事实就会暴露,若是再带两个侍卫,到时候露了马脚惊动京城守卫军来护驾清道,那就不是微服出巡而是劳师动众了。 周楫说的是事实,但王忠还是被打击到了。 京城布局方正如棋盘,东西南北纵横有秩,取的乃是天圆地方之意,是自古流传下来约定俗成的构造;皇宫的外围是宗室亲贵以及重臣的府邸,再往外则是官府,也就是各司衙门;之后才是寻常百姓居住的平民区以及集市商铺所在。 过去几年,为了做出已经交出所有实权自我放逐的假象,楚岳峙平日里所去之地大多都是风月场所,再不然就是在消费极高的酒楼里,京城里的集市和大小商铺反倒是一次都没去过。 司渊渟带着楚岳峙出宫来,刚到集市便带着楚岳峙下了马车,与他肩并肩地走进了集市大街,大街上的人都摩肩接踵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司渊渟带着楚岳峙从大街拐入小巷,然后便在相连的小巷中七弯八绕地穿行,饶是楚岳峙方向感极强,都一下子被司渊渟绕得有些晕乎了,完全不知道司渊渟到底想带他去哪儿。 瞥一眼满眼底都写满茫然的楚岳峙,司渊渟道:“你这样子,真像那种好骗的单纯世家子弟,懵懵懂懂被我骗去卖了还会帮我数钱那种。” 楚岳峙的手藏在袖子里被司渊渟紧握在掌心,他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道:“如果是司九,楚七即便被卖了也心甘情愿。” 他们之间,论说情话,还是楚岳峙更胜一筹。 黑亮的眸中闪烁着笑意,司渊渟带楚岳峙来到一间藏得极深的水榭琴房前,甫一进去里面的那位灰袍白发老人便迎上前:“公子,琴室已经为您准备妥当。” 司渊渟颔首,也没让老人带路,径直牵着楚岳峙往里走去,从楼梯上了二楼,再走到二楼深处最里面的那间琴室门口,拉开门进去;琴室里的一切早已准备妥当,窗前摆放着松质木制成的琴桌,高二尺八寸,长过琴一尺许,桌面则是郭公砖,而司渊渟常用的伏羲琴便放置在琴桌上。 琴室右手边的墙上则悬挂山水画,画前的矮桌上放着一瓶插花,插花旁放着香炉,已点起了熏香;琴室左手边则是窗户,窗扉已向外打开,可见外面是一条小河,一眼便知琴室乃悬空于河上,正正符合赵希鹄在《洞天清录》所写:弹琴之室,宜实不宜虚。最宜重楼之下,盖上有楼板,则声不散,其下空旷,则声透彻。 楚岳峙没想到司渊渟竟会带自己到琴室,此水榭琴室十分幽静,室内熏香的味道也令人感到舒适放松,他走到那伏羲琴前,又回首看司渊渟,难掩期待地问道:“司九是要为楚七抚琴吗?” 司渊渟没有否认,他走过去在琴桌后面坐下,双手轻轻放置在琴弦上,道:“这琴室,是我年幼时最爱之处,环境清幽有助于我静心习琴。我当年落难后,隔了十年才再有机会出宫来此,发现这琴房还在,便买了下来。虽然买了下来,但也一直未有再在这里抚过琴,因心境不同我也弹不出从前的琴音。我过去这些年,每次碰琴都是为了害人杀人,所以之前才与你说手僵硬了弹不出你想听的琴音。镇国侯府翻修好后,我出宫时也时常会来这里练琴,你是第一个被我带到这里来的人。” 他自小便喜静,看书练字习琴,修的是身也是心,从七八岁起他便是极沉稳的性子,他是爱琴的,所以发现这处琴房后便跟父亲禀告,然后开始每日都在这琴室中练上两个时辰的琴。入宫做侍读那一年他十二岁,虽尚不懂风月之事,但他也曾想过,以后若是有了心爱之人,定要将爱人带来此处,在这个留下他最多幼年记忆的琴室中,为爱人献曲。 如今过去二十四年,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将他爱的人带来了此处。 右手大拇指在琴弦上一拨,悠长的一声便在琴室中回荡,司渊渟抬眼看楚岳峙,承诺道:“往后,司九只为楚七一人抚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