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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的消息在京城内被百姓偷偷议论着,几乎大多数的百姓都觉得皇帝此举不仁道;但也并非没有庆幸赞同之人,此前因为人口拐卖一案而遭到罪罚的那些商贾虽表面上不敢议论,但实际上暗地里都在拍手称好。 王妃司竹溪必然要留在京城中,这样一来形同人质,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便是一尸两命。 然而安亲王楚岳峙不得不去,皇帝楚岳磊下的旨意乃是要他即刻动身不得耽搁。 几日后的清晨,楚岳峙换上了一身戎装,司竹溪本打算送他,然顾虑到她的肚子已经太明显,若在人前出现必然会露馅,故而最后司竹溪只送他到前院便不再送了。 看着司竹溪身后的余隐,楚岳峙道:“护好王妃的安危,王妃与她腹中之子若有半点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余隐抬眼看了看行动越来越不便的司竹溪,明明是个孕妇可那身板却仍显得单薄,他低下头向楚岳峙行了一个军礼,道:“属下定当成为王妃坚不可摧的护盾,以命护王妃。” 楚岳峙微颔首,又握了一下司竹溪的手,道:“安心等我回来。” 司竹溪盈盈一福身,道:“拾喜等候两位表哥的好消息。” 楚岳峙淡淡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走出安亲王府的大门,楚岳峙一手抓住战马的缰绳翻身上马,而后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手一挥:“出发!” 灿烂的金色晨光落在安亲王府的大门前,楚岳峙的一身银色戎装在晨光中折射出无法掩盖的光芒,他单手一扯缰绳令战马立起,随即带着身后那一支楚岳磊派给他的所谓精锐兵将,朝城门奔去。 大蘅国的皇陵位于昌平县北十里处,坐南朝北,帝王墓是陵前有水,陵背有山。山可挡寒风也如屏障,易守难攻,驻军把守一是为了守卫陵寝,二则是为了保卫京师;并且东西山口两大水会流于朝宁河,陵水可供饮用且有灌溉之效,更有万水长流之意。 楚岳峙领兵在天亮时出了城门,一路奔骑至半途山中一广阔平坦之处,正是午时日头最毒辣的时刻,楚岳峙猛地勒停战马并令战马调转回头,看着这队面孔陌生的兵将,道:“若本王没记错,你们总共有两千人是吧。” 为首的将领不明楚岳峙为何意,如实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兵将确为两千骑无误。” “本王想知道,你们入伍当兵多久了。”楚岳峙说道,平素便显得冷淡的目光此刻犀利且如寒霜,缓缓地在眼前的将士面上刮过,“本王瞧着,你们似乎都面生得很。” 将领脸色微变,停顿了一下才答道:“我等是三年前入伍的,王爷觉得我们面生实属正常。” 楚岳峙显然并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地就糊弄过去,冷声道:“本王交出兵权的确已有三年多,只是本王在领了去守皇陵的圣旨后,曾前往兵部查过籍册画像,你们似乎都并不在其中。” 将领没想到楚岳峙竟会去看过军籍,干笑了一下后才又说道:“兵部记录的籍册画像如此之多,王爷若只看过一遍,难免认不出我们。” “拿这种话来搪塞本王,是本王闲赋太久,所以已经无人记得本王自小便过目不忘吗?”楚岳峙冷笑一声,道:“本王统兵多年,若连自己的兵都认不得,岂非笑话。” 统帅连士兵的长相都记不住,若是有细作混入岂不是轻易便能让敌人得手盗得军情? 将领语塞,他再难以答上楚岳峙的话,与身旁的那名士兵对视一眼,两人隐含阴暗的眼神中淌过无声的交流。 楚岳峙安抚了一下自己胯下略显得焦躁不安的战马,道:“说吧,陛下给你们下的旨意为何,是到了皇陵再杀我,还是在这半途上动手?” 话已至此,将领也知无需再继续与楚岳峙装模作样了,坦白道:“我等令圣上旨意,在掌印太监司公公出现后,便将你二人就地正法。” “将我与司渊渟就地正法?”楚岳峙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可笑的笑话一般,低低几声嗤笑,道:“到时候你们又该如何复命?陛下又打算如何与天下百姓交待?” 将领道:“掌印太监并兼任东厂提督司公公私下带人来寻安亲王密谋造反,安亲王震怒言要为陛下清君侧,两方人马混战中,安亲王与司公公同归于尽,我等悲愤不已将安亲王尸首运回。” “好一个清君侧,真不愧是皇兄,时至今日还能有此谋划。”即便已是敌对的立场,楚岳峙仍对楚岳磊在身残并染上药瘾精神状态极差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算计他与司渊渟而感到敬佩,有如此意志与才智,若能走正途那该有多好。 他去守皇陵本在楚岳磊的意料之外,然而楚岳磊却仍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新布置了一切,让他来当那个清君侧的人,如此一来司渊渟会真正的身败名裂成为历史上再也洗脱不掉污名的宦官,司竹溪必然也会被安排成听到他的死讯后悲恸过度以致动了胎气最终一尸两命,而他想必也会被楚岳磊另行追封厚葬,楚岳磊还能以此平息这段时间以来手足相残的流言。 “两千人,陛下还真是不惜一切。”楚岳峙缓缓拔出腰间佩剑,目光锐利如刀锋:“你们是不是认为,即使司渊渟来了,两千人也足以将我和司渊渟的人头拿下。” 看到楚岳峙拔剑,这一支两千人的兵将也都纷纷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举起了长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