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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岳峙这话,虽说疑的是礼部尚书,可实际上也是在问司渊渟,此事他是否知道,是否有参与其中。 司渊渟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搭靠着椅臂捏住腰间的一枚玉佩在指间翻动,他身上的斗牛服是楚岳磊登基后赐给他的,那斗牛服上的补子乃蟒首牛角,头上双角向下弯曲如牛角状,纹饰与皇帝所穿的龙衮服很是相似,且斗牛服作为官服仅次于蟒服与飞鱼服,是以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司渊渟这七年间是如何受到楚岳磊的宠信。本来司礼监掌印太监已是太监品秩最尊,被称之为“内相”,楚岳磊还让司渊渟兼管了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的东厂,在大蘅国内,即便是不识字的黄毛小儿都知道,司渊渟是如今大蘅国内权势最盛之人。 “王爷,当初陛下封你为安亲王,你可知是何意?”司渊渟嘴角含着一丝冷笑,一个曾在外领兵打仗的皇子,在助兄长夺得帝位后,受封亲王,封号却竟是一个“安”字。 “陛下要你安常守分,而如今七年过去,你的确交出了手上所有实权,包括陛下最为忌惮的兵权,可现下,你是为何屡次私下前来找我,可还记得么?”司渊渟没有再刻意压低嗓音,而是拿的平常在朝中时那副最高宦官的腔调,尖利阴冷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般令人极为不适。他看着楚岳峙覆上了冷怒的眼眸,从容不迫地说道:“王爷若是不信咱家,又何必要与咱家合作,今夜中了别人的招又何必来找咱家?” “我只是想知道,皇兄此番,是想试探我,还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不再自称本王,楚岳峙没有躲避司渊渟的审视,直直地对他对视着,道:“你当知道,此前,我所求不过是保命。” 即便都是楚岳磊授意,可让司渊渟动手与让礼部尚书动手,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礼部尚书可以是试探,可一旦让司渊渟出手便意味着楚岳磊已对他起了杀意。 在宫宴之上给他服下用了药的食物,还是极为烈性的药物,当时若非他以内功将药性压下,只怕会被太监引去后宫妃嫔所在,若是当真让此事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楚岳峙坐起身,丝毫不在意被褥从身上滑落,正色道:“本王要知道,此事,司公公到底是否有参与。” 司渊渟垂下眼帘,意味深长地淡淡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皇宫之内,没有咱家不知道的事。” 知道,不代表他有出手,他可以知道,然后不出手也不阻扰。 楚岳峙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可堵在胸臆间的那股隐隐作痛的郁结与苦闷却并没有散去。 “司公公,论揣摩圣意,本王及不上司公公的万分之一,只是本王想提醒一句,若本王被除去,陛下对司公公的宠信只怕也不会长久到哪里去。”楚岳峙说出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 楚岳磊的多疑已是一年比一年重,若是当真连助他登基的亲弟都想杀,将来也必不会容忍司渊渟的权势凌驾在所有人之上,让天下人质疑皇权所在。 “既然安亲王提到揣摩圣意,那么咱家可以明确告知安亲王。”司渊渟起身走到楚岳峙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如今手无实权的王爷,字字清晰道:“陛下,已对安亲王起了杀心,安亲王此前一直犹豫,现下也该做决断,接下来是要等死还是要如陛下当年一般篡位。”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皇兄都不会放过我了。”楚岳峙垂首苦笑,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始终不愿意相信罢了,自己一心扶持的皇兄,到底,还是在登基后变成如父皇那般冷酷又多疑的人了。 “是。”这一次,司渊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闭上眼,楚岳峙在静默许久后低声问道:“本王若想要司公公助本王夺得帝位,可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已一无所有,无权也无势。 “抬起头来看我。”司渊渟道。 楚岳峙抬头,司渊渟那张五官轮廓深邃却又透出阴柔之美的脸映入他眸底,只听司渊渟再度压低了嗓音,竭力地掩去声线里的尖细,像要将他就此嚼碎拆吃入腹般咬牙对他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要你的身。” “我要你,永远只能跪伏在我的身下,做我的玩物。” 颤着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器具,楚岳峙朝司渊渟绽开一个全无感情的笑容,道:“好,我答应你。” 我要你的权势,你要我的身,这交易,终归是我占了便宜。 若能保住性命登上至尊之位,便是出卖自己舍下自尊又如何,再屈辱,也不过是一时之痛。 第3章 闲散王爷 之后发生的一切,既是他经历过的,又是他没经历过的。 他在烈性药物的作用下,曾短暂地失去神智,在欲望中沉浮着,而司渊渟是唯一抓住他的人。 昨夜以前,司渊渟给过他机会放弃与逃离,可事实上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他根本无路可逃,楚岳磊既已对他起了杀心,他便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于是他在与司渊渟几次的密会中,强迫自己适应接受了司渊渟带给他的所有折辱。司渊渟总是在试探他承受的极限,一次又一次,不断破坏他曾经的底线,不允许他反抗,只容许他在强烈的耻辱感中学会承欢。 而昨夜,他在药效驱使下求着司渊渟不要停手,又在最后因为已然泄无可泄而生理性失禁,被折辱到这般地步,他其实在与司渊渟定下协议时,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天会在这样仿佛永远止境的折辱中被彻底毁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