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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关键处含糊其词,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宫斗阴谋”。 我更头疼了,脑回路不同,以后怎么相处? 且不说这封旨意和这些赏赐让多少人红了眼,现在摆在我面前,最烦恼的一件事,就是当晚的侍寝。 是的,蓄谋已久的二十五可算等到这一天了,册封当晚的侍寝,名正言顺,任谁也说不出错处。 除非,琅朝突然发生什么大事。 但二十五登基以来,一向运气极好,好像得天庇佑,连干旱都很少。 无论我再不愿意,终究还是在吃完晚餐后,迎来了一脸欢快的女帝,如果她长了尾巴,现在肯定晃得连影子都看不清。 “爱郎可是等久了?”她牵住我的手,连行礼都免了,眼神在烛光中微微发亮。 我认真凝视她片刻,实在搞不明白,她到底喜欢“画中仙”什么? 喜欢他惊艳绝伦的脸?还是纯粹靠脑补,想象出一个完美意中人? 女帝的欢喜是真的,但这种“爱”越是强烈,我越是困惑:为什么有人会爱上一幅画? 诚然,我们那个年代,不少人也都喜欢叫纸片人“老公”“老婆”,但对方好歹有人设剧情。而且大部分人脑子都很清醒,不会因为纸片人而忽略自己真正的伴侣。 我在宫里住了半个月,二十个君侍几乎见了个遍,梅兰竹菊,各有春秋,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哪怕是最普通的采男,在现代也能当个模特小明星。 放着少年夫妻的君后不理,放着真正倾国倾城的皇贵君不爱,沉迷于年幼时梦中惊鸿一瞥,女帝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爱郎在看什么?看朕吗?”二十五笑眯眯,凑近了小声道,“爱郎那么想看,不如……” 作为知识丰富的理论学家,面对女帝调.戏,我表情不变,冷漠地看着她。 女帝的笑容一窒,但很快调整过来:既然不想听甜言蜜语,那就直接进入主题。 她拉着我往内室走去,宫人早就识趣退出,只余下镏金鹤擎博山炉散出袅袅熏香。 烛火昏黄摇曳,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心神荡漾,虽然美人表情冷了点。 女帝手指按在我的衣领上,正要轻轻挑开,却见我终于弯起嘴角。 一直冷冰冰的美人突然温柔笑起来,这种近距离冲击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扛住的,何况女帝向来风.流。 二十五愣了愣,像看呆了一般,刚想跟着笑起来,就被我一香炉抡到在地。 我颠了颠手上的铜香炉,和善微笑道:“陛下,别怕,我有丰富的揍人经验,不会打死打残你的。” 二十五:…… 呵呵,熊孩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天天调.戏人很高兴是吧? 趁着女帝叫出声前,我轻轻打了个响指,细小嗡嗡声在内室响起,然后钻进了二十五嘴中,下一刻,她捂住咽喉,眼睛微微圆睁,又惊恐看向我。 “夺声蛊,嘘,安静点。” 我没理睬她的震惊,从旁边榻上拿起一根画轴,在二十五面前抖开,挂在墙壁上,紧挨着地府冥尊半身神像。 二十五看着画卷上栩栩如生的猫眼少女,面容复杂。 她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老祖宗—— 琅太宗,昭晔帝,萨蓁蓁。 太庙里有一副太宗古画,只是时间太久,无论再小心翼翼保存,依然陈旧开裂,笔触模糊,只能辨认个大概。更重要的是,那幅画是太宗四十五岁时画的,戴着九重冠冕,穿着凤舞皇袍,面容肃穆威严。 而眼前的画是新的,部分颜料还未全干,画中少女十七八岁,猫眼灵动,嘴角含笑,背着竹篓,穿着桃枝袄裙,向不远处的人招手,眼神满满地期待快活。 少女表情生动,好像下一刻,她就能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我忍你很久了。”我放下香炉,虽然手上有分寸,但金属物品还是太容易致残。 我挑了一根藤条,露出满意的笑容。 “按理说,都过了几百年,就算你是蓁蓁的子嗣,我也没资格管你。” “但谁让画中仙是我,你强娶的替身还是我,我觉得自己还是有立场揍你的。” “我劝你少和我扯什么皇权,”我咧嘴一笑,“猜猜看,北盛、东齐、南楚的皇族当初是被谁干掉的?” “皇帝对吧?强抢民男对吧?你祖宗为了推翻那些权贵,从小藏身在厉鬼中长大,她每天努力练武学习,连发烧都不敢停下,才十八岁就救出几万平民,阻止鬼王灭世,她愿意为百姓拼上自己的命!” 我指着画像,眼神冷然,呵道:“看看你的先祖!她为万民鞠躬尽瘁,就是为了让你现在糟蹋百姓之子吗!” 藤条抽在rou最多的背部,只用了三分力气,疼归疼,却不至于伤筋动骨。 “三国皇族作恶多端,信奉邪.教,欺压良善,害死下凡救世的佛子,导致众生共业。九幽鬼王奉天道灭世,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百姓万不存一,魑魅魍魉横行其道,人命贱如草芥。” 我又指向九幽鬼王:“你若是活在几百年前,出生就会被扔进锅里烹了分食,若无圣贤先辈个个奋不顾身,抛头颅洒热血,安有你站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今天!” “六道菩萨生来痴傻,他本是佛子的一部分,身为厉鬼却誓死不吃人。他连字都认不全,做饭还会一次次烫伤手,却懂得悲悯世人皆苦,最终为终结天道劫难,甘愿化为六道,永生不出地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