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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落地江城后,时染先找保洁员把家中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到了晚饭时间,时煦打来电话,时染去他房间接的。 时煦问:“爸妈怎么样,坐了三个小时的车,累坏了吧?” “妈还行,爸的腿有点不舒服,这会儿在房间休息呢。” 那边沉默片刻,时染又问:“你哪天休假?我去接你。” “没有特殊情况就是后天。” “行。” 这边要挂断电话,时煦忽然叫住她,“那个姐……” 他们姐弟俩说话一向不太客气,像时煦现在这样规规矩矩的叫她姐的时候简直少有,还怪让人意外的。 “怎么了?” “你帮我约一下一涵,就说爸妈想见她,让她后天来家里吃饭。” 时染抱着肩膀对着电话笑了声,“你怎么不自己约啊?” “她现在不太想见我。” 时染一挑眉,心觉这事不简单,便刨根问底的要知道缘由。 时煦虽不耐烦,但毕竟有求于人,只好把前因后果都跟时染说了,谁知说完,时染冷哼一声说:“活该,一涵干得漂亮,换做是我,我也不搭理你。” 时煦没吭声。 时染又说:“你这事做的特别不男人,不就是谈个恋爱么,让你搞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矫情。” 时煦沉了口气,这事跟旁人说都不能理解,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两个人在一起爱情固然重要,却也不是最重要的,他顾虑的是多,但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这些他懒得再跟任何人解释了。 “你就说你帮还是不帮?” 瞧他那一副耐心耗尽的样子,时染暗自摇头笑,然后才说:“帮,我就你这一个弟弟,万一以后真打光混了,我们可有的愁。” 这天正好是冬至,景一涵备上拜访礼物来到时煦家。 之前时染给她打电话邀请她来家中做客时,她原本就没打算拒绝,她知道时染姐不会冒然打来电话,一定是时煦的主意,她想给自己和时煦一个台阶下,这次正好是一个机会。 她到时煦家的时候只有时父时母在,时母主动解释说:“你时染姐去消防站接时煦了,已经离开快一个小时,估计快回来了,你先坐。” 和长辈们聊天,免不得要被询问一些个人感情问题,她被问的有点尴尬。 “你时煦哥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感情上也没个着落,他当初要干消防我和你伯父就一万个不同意,可他性格倔,决定好的事,谁也劝不住,唉,将来要是成了家就好了,老婆说的话,总归是要听一些的,到时候就让他退下来,省的我们都跟着担惊受怕。” 时母话刚说完,门铃就响了。 她下意识紧张起来,正襟危坐的看向玄关处。 时染先进门,时煦紧跟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两人对视的瞬间,她还是有点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爸妈,我回来了。” “又瘦了,你们那餐饮不是很好么,怎么不见长rou呢?” “我吃的不少,就是训练强度大,都消耗了。” 时煦出任务受伤没跟家人说,怕他们跟着担心,尤其时母,一旦听到他有个伤有个病就会整夜整夜担心的睡不着觉,原本许站叫他在家休养,他左右闲不住,就在站里做些能做的事。 这次因为父母都回来,他就提前打招呼,申请三天假期,包里装着一些换洗衣物,说着话,把包放在另一侧沙发上,之后走过来站定在景一涵和时母中间的位置,时母往旁边挪开一个空位,拉着时煦坐下,他的气息一瞬间充盈在这一方空间里,从外面携带而来的寒气也若有似无的扑到景一涵的身上去,她局促极了,正准备起身到一旁去坐,谁知时染这会儿走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亲热的拉住她的手同她说话,她反而不好再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 说了会儿话,时母就起身说:“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准备午饭。” 景一涵立即起身,“伯母,我来帮你。” 时染却一把拉住她将她按在沙发上,笑说:“我去就行了,你们聊。” 她走时还给时煦递了个眼神。 时父因为腿还有些不舒服,方才跟景一涵打声招呼后就回房间休息去了,这会儿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 几分微妙的气氛下,她听着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手掌心一下一下的蹭着腿,她其实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时煦相处,假若他现在再次问起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是肯定的,在无数次扪心自问时,答案都是一定的,可心里却无法百分百释然他之前放弃她的行为。 女生天生要比男生敏感,当她得知时煦默默放弃她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已经把这种做法定义成,是她无足轻重,是她不够重要,所以,她现在还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去谅解他,至少在他给她一个能够接受的回答前,她做不到。 在她独自上演内心戏的时候,时煦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穿了一件慵懒风的白色毛衣,V领设计,毛衣的垂感更加突出锁骨,她始终垂头盯着地面,像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那种几分僵硬的姿态过分明显,他能够感知的到。 想到很久之前在她家中的那一个拥抱,深夜的客厅,孤独的钟摆,以及沙发上抑郁不能眠的他,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的不坦荡,用那样的方式拥抱她,所有的挣扎、纠结与不舍全部都包含在那一个拥抱中。 --